“蘇……”
“你趕走了誰？”
方水蘇聽到了那個名字，是小唯，她託阿嶼給她找來的可以說說話的小女孩，一個可憐的學都沒有上完就被媽媽趕出來掙錢的小姑娘。她答應她，過一段時間等她逃出去就會帶她一起，去她遠在大洋彼岸的那個家裡。
她只是單純的把她當成了小唯的妹妹。
“她不能留在這裡，我不喜歡。”
方母皺着眉頭，“你遲早都要和阿嶼住在一起，難道要帶着一個比你還要年輕的小姑娘和他住在一起？”
“所以，你就要把她趕走？”
方水蘇極力地剋制着自己，儘量不讓身邊的人知道她們在爭吵些什麼，方母眯着眼睛，這是蘇蘇第二次反抗自己，第一次是因爲一個女孩。
叫周唯。
現在依舊是因爲一個女孩，來的時候沒有名字，戶口是黑的，蘇蘇叫她小唯，把她當作小妹。
她以爲蘇蘇把她當成小妹。
後來便知道不是，因爲蘇蘇的眼睛裡，從來都沒有忘掉過周唯。
“你是要讓全部的人都知道你……阿嶼知道了會怎麼樣，你想過沒有？”
“阿嶼是第一個知道的，但是卻沒有和你們一樣認爲我有病。”
方水蘇冷冷地笑了笑，“我的親生父母因爲我的性取向認爲我有病，會不會有些可笑？”
方母緊張地環顧四周，那些不管是善意的還是刻意的微笑，在她看來都是有意的，都是聽見了的，都是不能夠容忍的。
“你閉嘴！”
低聲呵了一聲，“別再丟人現眼了，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我不管你願不願意，今天這場宴會該走的流程一個也少不了。你今天若是捅出來什麼簍子，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方水蘇冷笑着，死死地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我求之不得。”
方母剛想伸手，後者就已經轉身離開，走得飛快，沒有任何的遲疑。
“去把人抓回來，動靜小點。”
方母偏過頭，給一旁站着的保鏢小聲吩咐，“別被人發現了。”
季施沁百無聊賴地走在角落裡，手裡的氣泡酒半天沒有動一口，她本來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再加上滿是陌生人更是謹慎的不敢輕舉妄動。
正巧看到陳白焰笑着朝自己走過來，剛把酒放下，想向他走過去。
就看到一個女人飛速地走過來，挽住陳白焰就朝前走，而後者被這突然出現的一個女人嚇了一跳，看清來人之後也沒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你……幹什麼?”
陳白焰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方水蘇，她低着頭只能看到白 皙的後脖梗，一言不發。有些費解地擡頭，看到本來要朝自己走來的季施沁停了腳步，站在原地。
這是……光天化日的，在這麼多人面前搶走了她的未婚夫？
季施沁本想坐回去繼續發呆，但是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陳白焰的未婚妻，只好生生地站在那裡，迎接着衆人目光的審視。通常這個時候應該幹什麼來着？
季施沁的大腦裡過了好幾個腳本，都沒能想出來一個好的。
直到身邊看不過去的富太太推了自己一把，“你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呢？自己老公被人搶走了要……“
季施沁這才連忙應聲，走過去一把扯開了方水蘇的手。
“你幹什麼，這是我的未婚夫！”
而陳白焰在看到她繃着一張小臉走過來就保持着滿臉的笑意，在聽到了她這句頗具佔有慾的宣言之後更是難掩開心，方水蘇擡頭。
滿眼的平靜，但是仔細去看的話還有沒有完全退卻的紅暈。
“你這麼死盯着我，我也不會……”
“這真的是你的未婚夫？你真的喜歡他？”
季施沁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這一連串的兩個問題問到啞然失色，他不是她的未婚夫，並且他們之間好像並沒有感情。
“你別想用這些話挑撥我和他的關係……”
雖然是在說謊，但是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
“你該回答是或不是，而不是在這裡跟我爭辯會不會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如果真的喜歡又何必糾結這些？”
方水蘇眼睛死死盯着陳白焰，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只是不想讓這個宴會進行下去了，如果沒有任何人可以組織的話，那麼她甘願用自己的方式大鬧一場。
而陳白焰好像也知道她的用意了。
但是他不能如她所願，如果他真的走了，那麼阿沁就真的是一個人，再也沒有人可以護她周全了。
“所以，你現在依舊不肯和大家說實話是嗎？”
方水蘇徑直走到兩個人的面前，眼睛看着陳白焰。
一片譁然。
沒有人知道這突如其來的戲碼是什麼，信息量太大一時讓人無法接受，季施沁站在兩人中間，看着面面相覷連眼睛裡都是溫柔和疑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而周圍看自己的眼神也從嫌惡變成了同情。
這可能是史上洗白最快的一次公關了。
季施沁勾了勾嘴角，準備給兩個人一個完美的獨處空間，卻在彎腰的時候被一把抓住了胳膊，陳白焰低頭，笑得燦爛，但是語氣是說不出的壓迫。
“阿沁，我們該不該說實話？”
該不該說實話?說什麼？
告訴大家，我們不過是因爲兩人利益互補才湊在一起的一對無感情戀人？這是在玩火啊，季施沁猛地擡頭。
後者看着自己笑得一臉神秘莫測，季施沁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總是給她一股不好的預感。
但是，還好，這個時候總是不乏一些有眼力見的。
比如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駱嶼梵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手裡還拿着那杯亙古不變的香檳。
“蘇蘇，你在這裡做什麼？”
方水蘇勾了勾嘴角。“阿嶼，如果我現在對你說聲對不起的話，會怎麼樣？“
又是一片譁然。
衆人禁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爲什麼方水蘇要對駱嶼梵說對不起，難道對不起的事情是因爲……
“說來聽聽？”
“對不起阿嶼，我不能和你結婚了，因爲我，好像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