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施沁坐在出租車上,不由得渾身冒着冷汗。
抓住自己的胳膊,顫抖又僵硬。
“姑娘,去哪?“
司機平靜地看着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孩,每天從醫院裡出來的臉色蒼白的病人數不勝數,而因爲攤上人渣就把自己作踐的女孩也多得讓人習以爲常。
“京……京嶼……“
季施沁剛說完就慌忙改口,馬丁已經准許了半天的假,梵珩現在又有虞歸晚照看,駱嶼梵一定會去公司找她,她不想再看到那個男人了,輕易就能把她的恐懼勾起來的詭異男人。
說了自己的住址。
季施沁把頭靠在椅背上,勉強平靜下來,掏出手機。
聲音還有些輕顫,手機那邊的虞歸晚應該還和梵珩在玩,笑聲爽朗。
“喂,阿沁?“
虞歸晚是第一個這樣叫她的人,阿沁,聽起來都讓人不由得放輕鬆些,但是她還不能懈怠,在現在。
“梵珩在幹什麼?“
“小珩在打遊戲,我向你保證……最多還有幾分鐘我就讓他去練琴!“
這樣說當然是假的,虞歸晚一向不喜歡逼迫小孩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更何況梵珩這麼聰明,會的東西已經比尋常人多得多了,休息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
當然,這也是季施沁心裡的想法。
她一直都因爲梵珩過於懂事而內疚到耿耿於懷,以爲是自己的原因纔會讓他提前成爲一個心智成熟的小大人,所以不管是練琴還是讀書,課業方面的事情她從來沒有過多的追問。
“我有些事情先回家,梵珩就先拜託你了……“
虞歸晚聽她說話有些疲憊,想到她是去見駱嶼梵的,也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是不是捱罵了,都怪我,我會跟總裁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阿沁你不要難過了……“
季施沁無奈地笑了笑,“沒有,總裁沒有罵我,我只是身體不舒服想要休息了……“
“媽咪爲什麼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呀,這個季節媽咪總是發燒。“
梵珩還小,四季更替的自然奧秘還不太懂,她的身體一向虛弱,換季的時候總要感冒發低燒,持續好久。
“梵珩不要擔心,媽咪沒事,只是累了,媽咪回家睡一覺在家裡等梵珩好不好?“
季施沁輕聲地哄着梵珩,就算沒有看到他的小臉,也知道他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擔憂。
“好吧……媽咪你要好好的哦,梵珩會快點回家的……“
虞歸晚把手機從依依不捨的小梵珩手裡拿走,轉身走了幾步,“等我把梵珩送過去再說吧,阿沁你好好休息。“
孩子在這裡,阿沁就算是想說也說不出口了。
這個時候,季施沁總是要慶幸虞歸晚的腦子還是在的。
“好的,麻煩你了。“
“客氣。“
電話被掛斷,季施沁把手機放回手包,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一個人,看也沒有看一眼,扔在了一旁。
駱嶼梵緊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電話一直被無視。
“她應該是沒有看到,可能過會兒就自己回覆了。“
駱嶼梵沒有說話,電話一直都在通話中,現在又是無人接聽,看來是有意要躲着自己了,看來被嚇得不輕。
“總……”
劉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駱嶼梵又選擇了沉默。
後者沒好氣地也把手機扔在了一邊,”有事直說,你知道我不喜歡 隱瞞。“
”距離上一次見到他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年多的時間,但是進來頻發地出現波動,您是不是應該和樸醫生好好商議纔是……“
樸醫生是夫人找來的最信任可靠的醫生,沒有之一。
”不必,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是因爲什麼。“
是因爲那個女人?
”但是……“
但是有朝一日真的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劉封,好好開車,我不想最後沒死在解剖臺上就先趕上交通事故。“
劉封點了點頭,駱嶼梵態度堅決,就算你把整個世界都捧到他的面前他也還是隻要最初他想要的那朵小野花。
”是。”
駱嶼梵手指敲打着屏幕,深不可測的複雜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駱叔叔!“
梵珩看到遠遠走來的駱嶼梵就慌忙地飛撲過來,前幾天媽咪和歸晚阿姨出事,就是這個帥叔叔出手相救的,雖然聽說他打架很遜,但是拜他所賜,媽咪沒有出什麼事。
”小梵珩。”
他難得露出笑顏,嘴角輕輕勾了勾,蹲下來看着他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樣的小臉,“你媽媽去哪了?”
虞歸晚走上前把梵珩抱在了身後,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總裁……阿沁她……她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家了……”
“不舒服?”
他記得沒有太出格的事情,要說受傷也應該是自己纔對,來來往往的職員都吃驚於他的額頭上的紗布,但是隻有他自己清楚,究竟哪裡還在 隱隱作痛。這個女人,下手真是狠的讓人不敢相信,
“媽咪這個時候總會生病……你不要扣我媽咪工資啊……”
這樣我就沒有小零食吃了,媽咪一定不會在自己的衣服包包上委屈自己,沒錢的話就只能委屈他這個小屁孩了。
“我哪有那麼不近人情……”駱嶼梵無奈地勾勾嘴角,“那現在你跟我回家看你媽咪好不好,我有些事情要告訴她……”
“你怎麼還沒有追到我媽咪啊,你要是再不努力,到時候被別人搶走了我可不會幫你哦……”
季梵珩雙手環在小胸脯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小大人模樣惹得虞歸晚內心直呼季施沁生了個小妖怪!
“你都是從哪裡知道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季梵珩驕傲地昂起頭顱。“從我媽咪的言情小說裡。”
“……”
表面看起來雲淡風輕的季施沁,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心裡只有工作和孩子的季施沁原來也會和懷春少女一樣捧着言情小說?
還真是一個無聊的女人。
卻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可不像到時候你會因爲不是我哭鼻子。”
“我纔不會!我是男子漢!”
梵珩的小奶音聽起來沒有絲毫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