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女忐忑記
一百九十、黑石
“黃會長是/sss/時候當上會長的？”裴紹突發提問。
黃光日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面不改色道/sss/哈哈，日子雖然不久，但好在/sss/們擡愛，蓮花會最近倒是順風順水。”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別管我掌管蓮花會多久，反正現在整個社團由他說了算，而且社團裡沒人敢唱反調。?蓮花會就是“左輪”社團的名稱，從白蓮教演化得來。最初到夏威夷的華人很受欺負，滿清政府又無能，根本做不了這些漂流萬里他鄉的窮苦人的靠山，所以很快白蓮教興旺起來。到後來經過百多年的演化，現在在夏威夷羣島上的華人社團就是從那時秘密組教的白蓮教幻化而來，成爲最大的地頭蛇之一，蓮花會。而“左輪”黃志華就是蓮花會第七任會長，黃光日自然就是第八任。
裴紹點點頭，“說來我接管mh不到一年，想來和黃會長是前腳挨後腳的/sss/。不論是集團還是社團總是要/sss/們多多努力才能屹立不倒。不過，黃會長和我還是不一樣的，哪裡像我這個光桿司令/sss/都要/sss/動手，沒有了老人家的庇護，總是要多走一些彎路的。想來黃會長在這方面就強過裴某人很多了。”
裴紹話中的意思便是“你黃光日上頭還有老人，恐怕做主的並非你一個人”。
聽到裴紹的話，“左輪”倒也不惱，只是嘿嘿一笑，“蓮花會當然是一諾千金，當年的事早就時過境遷，我們蓮花會自然沒有拿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說道個不休，但問題是現在小/sss/你又惹事了。”
“黃會長何必在這裡彎彎繞繞，開門見山說不好麼？”裴紹沒有平日裡的冷麪，反倒一付淡薄笑意。
“小/sss/果然痛快，我/sss/mh在全球也有不少產業，爲小/sss/賺了不少錢，這樣吧，給一點安家費，讓我也好在/sss/們面前交代一二。”
“多少？”
“痛快那我也就爽快一點，一個人一百萬美金。”黃光日獅子大開口。
“黃會長，你那些/sss/看樣子都是金子打的家世。”裴紹眯眼笑道。
“貴倒是不貴，”裴紹搖頭道，“只不過……不值。”
“/sss/”黃光日終於掛不住臉，陰沉了下來，“你以爲我是在和你討價還價麼？”
“黃會長不是商人，在商言商這套道理您大概也不會理會。但在下是一介商人，所以……”裴紹停頓了一下，“在我眼裡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值多少才合理，自然是有一套標準。也許，黃會長對我這個交換條件會感興趣。”
“哦？是/sss/？”黃光日挑起半道眉毛看着他，之所以說半道眉毛是因爲另外半道不/sss//sss/時候被人砍去，只剩下靠近眼頭的那半根，還有一條橫亙其間猙獰的刀疤。
“我不追究他們的責任，您也放過手，就當這是誤會一場。”
“誤會，哼，裴老弟你這是吃了燈芯草，放的/sss/輕巧屁”黃光日終於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既然你老弟放着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黃某人做事不留情。”說完，他一揮手，一羣彪型大漢從門外涌了進來，各個怒目橫眉，凶神惡煞。
“本來，今晚是大年三十，爲兄的我也沒/sss/好招待/sss/你的，只能留你下來吃一頓團圓飯，/sss/還不要嫌棄菜色不好。”黃光日冷笑着做了個“請”的動作。
裴紹對這些來人端詳一二，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掀起茶蓋撇了撇茶葉，穩穩地喝了一口，才慢慢地問了一聲，“果然物是人非了，小黃會長手下的人我竟然沒有一個認得。”
黃光日看着他竟然還有心情問這個，下意識地認爲他是在拖/sss/，便嘲諷道/sss/裴/sss/這套拖延之術就不必了，這裡沒有人能救你。”
裴紹淡然一笑，“救？何必。我只是到小黃會長這裡來喝杯茶。”
“你當這裡由得你來去？”黃光日身後的那個大漢再次怒喝道，只是這次黃光日沒有阻止他。
裴紹放下茶杯，擡眼看着黃光日那張穩操勝券的臉，“可惜，這次沒有見到‘左輪’，否則倒是可以招呼一二，只是不知老會長最近生意如何？有沒有/sss/煩心事？”
“你他**婆婆媽媽放/sss/屁？”那個大漢一個箭步跨將上來，一把揪住了裴紹的前胸襟。
“放開他”這時，突然門口有個不怒自威的聲音闖進來，敲打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上。
大漢手一抖，自然地鬆開了抓準裴紹的衣服，轉身一看，慌亂地低頭哈腰，“會長”別說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彎腰鞠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有“左輪”的場合，他是永遠的“會長”。
“爸，你/sss//sss/了？”黃光日臉上一陣紅白，他萬萬沒想到老頭子說好出海幾天，竟然提前/sss/了。
“嗯。”“左輪”沒有看/sss/，徑直走到裴紹面前。
裴紹低頭看着這個瘦小枯乾的老頭，別看他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跑的身體，但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分明能看透人心一般。
“呵呵，年輕人，沒想到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對待裴紹，“左輪”似乎很是客氣。
“我也沒想到，可見山不轉水轉，人總有見面的一天。”裴紹難得地說着恭維話，“老會長身體還是硬朗地很。”
“是啊，閻王爺似乎很不見待我，留着我這條老命在人間受苦。”
“老會長是自主慣了的人，恐怕連閻王爺也不見得能指使您。”
“哈哈，說的好，比當年強上百倍。”
“老會長過獎。”
黃光日有些陰晴不定地看着/sss/的父親和這個年輕人態度親熱地說着話，似乎倆人私交甚好一般。
“手下人不懂規矩，怠慢了世侄，還望見諒。”
“哪裡，黃兄請我喝龍井，讓我一解多日的思鄉之苦，哪有怠慢之意？”裴紹微微一瞥站在原地的黃光日，目光中流露的只有寒意。
“不勞老會長掛心了，我還準備待上幾日，您有衆多大事處理，這等小事無須掛懷，否則我還惶恐之至。”
“那好，我便不多留你了，聽說你同伴還有佳人，我老頭子就不幹這棒打鴛鴦的可惱之事了。來人啊，送裴/sss/。”“左輪”一拍手，門外進來一位彬彬有禮的中年人，一鞠躬，說了句“裴/sss/這邊請。”
裴紹對着“左輪”微微一欠身，同時對黃光日淡淡一笑，跟在那名中年男子身後信步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黃光日纔有些氣急敗壞地對着“左輪”說/sss/父親，你/sss/……”
但“左輪”一擡手阻止他的話，轉身對着那些黑衣打手說了句“你們都退下”，一直等到房間內被清場一空，他才拉下臉皮，對着/sss/一個巴掌扇了下去。
“父親你”捂着被扇紅的半邊臉，黃光日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發威的老獅子，他不明白爲/sss/。
打完/sss/，“左輪”才緩緩地說道，“你/sss/黑石麼？”
黃光日一驚，他當然/sss/，而且還/sss/父親雖然卸任會長，但這個叫黑石的/sss/還一直掌握在他的手裡。至於這個黑石到底是/sss/，他就不得而知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那叱吒一方的父親對這個/sss/看得比眼珠子還珍貴。難道這個姓裴的，和這個黑石有/sss/關係？
看見/sss/流露出委屈和驚訝的表情，“左輪”淡淡地嘆了口氣，“有一天我會把他交給你的。但在這之前，你不要有任何動作。”
聽見父親這樣說，黃光日就/sss/他這次是辦了件賠了/sss/又折兵的事，但這口氣讓他如何咽得下去？
“別老想着出氣，這個世界一山還有一山高，在你沒到那個頂點的時候，你就得夾着尾巴做人。”“左輪”教訓着/sss/。
“是。”黃光日乖乖地束手站立。
“左輪”看見/sss/服軟，便不再理會他。他走到窗口，正好看見裴紹走出大樓，上了一部黑色的轎車。
“你沒死，我/sss/捨得死呢？”他說了一句讓黃光日摸不着頭腦的話，然後扯開了一個大大的冷笑。
……
裴紹坐在車裡，確認他徹底離開了“左輪”的地盤，纔敢吐出一口長氣。
剛纔的虛與委蛇，讓他差點透支了體力。雖然最後他和“左輪”似乎言談甚歡，但他/sss/只要有一點不對勁，恐怕/sss/太平洋裡就會多一具無名屍體。
“左輪”是個老奸巨猾的人物，誰/sss/他到底是剛剛趕到，還是在一旁窺探了很久，在暗中打量他。但不管怎樣，他/sss//sss/的寶押對了。自從當年那件事情之後，他一直在不斷地回想，明明他和裴孜不可能有生機了，但爲/sss/突然一切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左輪”只提了一個簡單到不可置信的要求就放了他們兩個？
當然，說簡單的條件其實也很駭人，就是兩個人中要有一個爲對方兩肋插刀。這是一個純粹的江湖規矩，當時裴紹想都沒想，拿過那把匕首對準/sss/的腰間便插了下去，因爲如果他不快一點，躺在一邊已經陷入昏迷的裴孜恐怕就回天乏力了。
事後那麼多年，裴紹一直在查到底是誰讓“左輪”繞過他們一命，但卻始終不得要領，直到幾年後他偶爾看見一份文件，上面用黑色的鑽石作爲logo，還打着只有他爺爺才能過目的絕密a等字樣。這份文件只在他面前露過一次面，便沒有再出現過。他當時只是覺得那個標誌很漂亮。
他雖然有些好奇，但當時絕對沒有把兩者聯繫起來，後來事過境遷便遺忘了。直到兩天前他在警察局無意中看見老邁赤luo的胳膊上無意中露出來的那個刺青，毫無疑問圖案和那份絕a文件上的logo一模一樣。由此，他想到了突然和老邁關係變得知己一般的“左輪”。
葉語說過，貓不見貓，這道理在江湖上也是一樣的。在一個地盤上誰見過兩個老大的關係竟然會好成這樣？如果他們是從小長成的/sss/另有一說的，但他們一個是排外的白人社團@?，一個是搶灘的華人社團，想破腦袋也不可能如此之好，但事實偏偏如此。
裴紹懷疑這當中有些/sss/，雖然他窮盡了幾年都不/sss/的答案，同樣不可能在這短短几日中有突破，但並不妨礙他拿來一用。
在接到黃光日假託“左輪”的消息後，裴紹在出發前決定賭上一賭，如果是他想多了，那麼今晚他凶多吉少，畢竟他在夏威夷的人手並不如這些當地的社團，警察那邊也是指望不上的，除非/sss/了他的屍體。所以他給老邁打了一個/sss/，跟他打/sss/的目的只有一個，讓他明白/sss/是裴一皠選定的繼承人，只這一點看看老邁能不能推導出很多可能性，比如黑石和他的關係，只要他們有疑惑，一定會按捺下心，等待某人的迴應。而在此之前，他便有機會離開。
雖然話不能明講，但裴紹/sss/老邁聽懂了。就算這樣，能逃過此劫的機率有多大，裴紹心裡並沒有底，在“左輪”出現的前一刻，裴紹幾乎都放棄了希望。但“左輪”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了，而且對他還出乎意料地慈顏善目，裴紹/sss//sss/這次壓大押對了地方。當然，他還有第二手準備，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動用。
裴紹伸手微微擦了擦手掌心的冷汗，這個“左輪”比多年前看上去更加可怕。裴紹看見停在停機坪上的直升機，“左輪”這邊已經放過了他。
他停下車，把車鑰匙留在車內，等會兒自然有人把車取/sss/。他打開機艙的門，坐在了駕駛室的位置上。如果葉語在這裡一定很驚訝，他竟然有飛行執照。但裴紹這時沒有/sss/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在他心裡只有一件事情：現在除開能暫時鬆一口氣外，另一件麻煩事似乎也在漸漸升起，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