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一黃兩道光柱直接貫入了還在不停翻騰的黑煙中,強勁的力道一下子將黑煙撕開了兩個大窟窿,更是在地面上分別炸開了兩個方圓丈許的大坑。不過沒有擊中它們的目標,孟翔和嚴實似乎突然憑空消失了。
發射出光柱的人極爲精警,一擊不中,立刻覺察出來情況不妙。未等身體落地,手中長劍就在地上猛地一點,藉助反彈之力,倒射而回,準備回到他們之前的藏身之所。可惜已經晚了。
兩道匹練般的白色刀芒沖天而起,向那兩個偷襲的人直接斬了過去,速度極快,一閃及至。不過那兩個偷襲者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匆忙之間,掌中長劍光華大盛,向前一揮,兩道長約丈許的劍芒脫劍而出,迎了刀芒。
叮叮,兩聲金屬交鳴之聲同時響起,兩道刀芒和兩道劍芒同時碎裂。不過刀芒和劍芒不同,劍芒碎裂之後,就消散無蹤了,而刀芒碎裂之後則沒有消失,而是化作了一片片雪花狀的白光,並且繼續向兩個偷襲者飛去。
偷襲者似乎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不禁微微愣了一下。等他們揮舞長劍護住身體時,那些雪花狀的白光已經欺近了他們的身體,想完全躲開已經是不可能了。
無聲無息之間,那兩個偷襲者的身體就出現了很多的傷口,衣服更是被切割成一片片的,和飛濺的鮮血一起從空中落下,就像一羣在落花中飛舞的蝴蝶,美麗中帶着一絲悽迷。
也許是因爲受了傷的緣故,兩名偷襲者揮舞長劍的動作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流暢,出現了一些破綻,而這就給那些的雪花狀白光的機會了,它們就像一羣嗜血的鯊魚,向他們蜂擁而去。
情形,如果他們沒有辦法自救的話,雖然那些白光也在消散,但是也足以將他們切割得支離破碎,即便不死也會身負重傷,這還是在他們迫出真氣護住身體的情況下,否則,他們將會瞬間化作一攤肉醬。
那兩名偷襲者也似乎明白這個道理,其中一名身體比較魁梧的人一把抓了另一個顯得消瘦一點的人,將他向後狠狠地扔了出去,而他則加速向雪花狀的白光落去,轉瞬之間,整個人全身上下就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
那個被甩出去的人借勢飛到了一個大樹上,雙腳在樹枝上一點,就像一支離弦的飛箭,使出全身的力量向遠處逃去。
這時那團黑煙的邊緣一陣涌動,孟翔和嚴實幾乎是一起從裡面飛了出來。他們見那個正在向遠處逃的偷襲者,都是眼放殺機。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捨身救人的偷襲者似乎出了危機,大吼一聲,拖着血肉模糊、很多地方都露出了骨頭的身體,將殘存的真氣灌入長劍,光華繚繞,揮舞着向他們撲了過去,似乎想阻止他們,給他救下的那個人爭取逃怕的時間。
孟翔眼神一冷,探出手指輕輕一彈,直接震散包裹在長劍的真氣,然後用食中二指輕輕一夾,準確地夾住了刺向了他和嚴實的長劍,緊接着向下一扯,就將長劍奪了過來,然後使勁一甩手腕,就將長劍化作了一點寒星,閃電般地射向了正在逃走的那個人。
那個捨身相救的人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張開雙臂就向孟翔撲了過去,似乎想和他同歸於盡。不過他此生已經沒有機會實現這個願望了,因爲就在他準備向孟翔身上撲的時候,嚴實已經向他劈出一刀,直接斬斷了他的脖子。
幾乎在他喪命於嚴實刀的同時,他被孟翔奪取的長劍也到了他那個捨命相救的人的身後,眼就要插射中他的臀部了
就在孟翔和嚴實以爲那個人必傷無疑的時候,他的身上卻突然黃光一閃,他的背後居然出現了一面方圓三尺的土黃色的圓形盾牌。叮一聲,飛射而至的長劍居然被那面盾牌擋住了,不過那面盾牌也從被長劍擊中的地方爲中心出現蛛狀的裂紋。
嚴實見到這種情況不禁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壓刀就要追過去,但是他的肩頭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嚴實轉頭一,發現抓住了他的居然是孟翔,不解地問道:“孟哥,你爲什麼要攔着我?放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放虎歸山?他只不過是一隻不敢見光的老鼠而已。”孟翔露出了輕蔑的神情,“不過這一隻老鼠的身份有些特別,如果我們現在殺了他,那我之前的努力和我早就設定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你要留下他的性命?”嚴實似乎想起了什麼,“哦,對了。這就是你剛纔沒有攻擊他的要害的原因?”
“不錯,否則,這點距離我豈會射偏?”
嚴實一邊將長刀插回刀鞘,一邊好奇問道:“孟哥,你究竟有什麼計劃?可不可以跟我說一說?”
“不可以。”孟翔很乾脆地拒絕了,不過在他到嚴實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後,補充了一句,“我雖然暫時還不能夠告訴你我的計劃,不過我可以告訴剛纔逃掉的那隻老鼠的身份。”
“他是誰?”嚴實的精神微微一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應該是鐵木城城主戚長征的獨子戚慕風。”
“他居然是鐵木城城主的兒子?”嚴實露出了驚奇了的神情,不過很快就露出瞭如有所思的神情,“孟哥,你不殺他,是不是因爲他的身份?”
“身份?”孟翔冷笑了一聲,“敢對我動手的人,不要說他只是戚長征的兒子,他就是戚長征本人我也照殺不誤。”
嚴實聽了孟翔的話,眼睛突然一陣轉動,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說道:“孟哥,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到了你的計劃。”
“你知道了我的計劃?說一說。”
“孟哥,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啊?”嚴實見孟翔並沒有因爲他的驚人之語而露出了吃驚的神色,自己反倒感到有些疑惑了。
“我爲什麼要驚訝?我剛纔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不少了,如果你還猜不到一些皮毛的話,你就不是嚴實了。”
“孟哥,這麼說你的計劃真跟城主府有關係?”
“確實有些關係,不過具體的內容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說着,孟翔大踏步向拴着雙峰飛駝的大樹走去。
嚴實緊走兩步跟上了,問道:“孟哥,我們這就走?不管那些屍體了?”
“我們管他們幹什麼?即便將他們埋了,也會被野狗掏出來吃了。更何況就是不被野狗掏出來,我們走後也會有人將他們扒出來。我們又何必費那個事呢?”
說話間,孟翔已經解開了一匹雙峰飛駝拴在了樹上的繮繩,牽着走向了另外的雙峰飛駝了。
嚴實走過來幫忙,一邊解繩子,一邊問道:“孟哥,你說有人會將這些人的屍體扒出來,究竟會是什麼人?他們將他們扒出來又是爲了什麼?難道是將他們的屍體運回去掩埋嗎?”
“石頭,你將那些人想得太善良了。他們將他們扒出來,只不過是想從他們身上的傷口推斷我們的一些信息而已。”
這時孟翔已經將四匹雙峰飛駝全部解下了,準備走了。嚴實一把拉住了繮繩,問道:“孟哥,你還沒有告訴究竟會是什麼人要扒他們的屍體呢?”
孟翔着嚴實,搖了搖頭,說道:“石頭,你又不動了腦筋了。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就不信你自己想不出答案。自己想去。”
孟翔一把奪過了雙峰飛駝的繮繩,大步離開了。嚴實撓了撓頭皮,有些困惑地自語道:“這個問題真的很簡單嗎?”皺着眉頭,跟在孟翔的後面,低頭思考了起來。
過了大約一分鐘,他突然擡起了頭,緊走兩步,攆上孟翔,連聲說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麼?說來聽一聽。”孟翔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們的頭既然是城主戚長征的獨子,那麼知道他們行蹤的人也必然是城主府的人,所以來挖他們屍體的人一定也是城主府的人。孟哥,我說的對不對?”
“石頭,我早就說過了,你的腦子其實並不笨,問題就是你不喜歡用。”孟翔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嘿嘿……”嚴實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不過突然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孟哥,我們不是要去狩獵嗎?我們現在怎麼向回走了呢?”
“石頭,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出城打獵只是一個幌子,目的就是讓某些人找到下手的機會。當然了,這也是一次考驗。雖然起來有些無聊,但是爲了達成我的計劃也只能夠勉爲其難地陪着他們玩了。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當然要回去了。”
孟翔的猜測很準,他和嚴實離開沒過多久,就有一隊人來到了戰場,對整個現場進行了仔細的勘探,甚至還畫了詳細的草圖,最後更是將所有的屍體在保持原樣的情況下運走了。
由於沒有刻意走遠,孟翔和嚴實回到鐵木城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他們也沒有直接去尋找旅店吃飯休息,而是將四匹雙峰飛駝找一個地方寄放好之後,就向城中心趕去。
當懷錶上的指針指向晚上九點的時候,孟翔和嚴實已經在新居之中吃着從白雲樓訂來的酒席了。
新居一共有五間正房、四間偏房、兩件廚房和一個寬敞的馬棚,當然還有一個差不多有十丈見方的大院子。
最關鍵的是它距離鐵木城正中間的鐵樹比較近,直線距離只有二里多一些。可以說,他完全在鐵木的庇護之下,根本不用擔心受到各種自然災害的侵擾。
按理說,這種黃金地帶的房子應該是很貴的,但是孟翔一共只花了不到一萬兩銀子,準確是八千五百兩就買了下來。八千五百兩銀子起來不少,但是在同等地段和他的新居差不多面積的房子的標價都至少在二十萬兩白銀以上。
孟翔買下的新居之所以這麼便宜,其實原因相當的簡單,因爲它是一座“鬼屋”。更準確地說,是一座在他買下它之前已經連續殺死了三任房主的“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