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父女兩個提到戰利品,一個比一個興奮。
要不是場合實在不對,大有立刻馬上都拉回村的衝動。
“小二,草人紮好了,你看看中不?”
胡家大郎抱着無頭的上半身,王大龍和王大虎一人抱一條腿,大鐵拿着杆子和麻繩。
按小二的要求,草人扎的是分體式。
上下分開。
閆玉忙到近前看,沒口子的贊:“挺好挺好,扎的真結實,真人掉了腦袋差不多就這個頭。”她用手丈量比劃着,“還讓你們準備的那塊豬肉呢?”
“在這!”胡二郎掀開手上的籃子,裡頭擺着彎成一個圈的豬肉。
“不錯不錯,等穿上衣服,豬肉脖子往領口一塞,冷不丁打眼一看,哇!無頭屍!”
“走,扒衣服去!”閆玉小手一揚,聲音中帶着幾分雀躍。
閆老二就只見這些小子,一個個猴子一般隨着他閨女竄上城樓。
……
閆玉帶着人來到關押替身一號的地方。
一聲令下:“扒!”
大鐵幾個放下手上的東西,如狼似虎朝人身上招呼。
這個扯腰帶,那個扒褲子……
替身一號掙扎的厲害,無奈他有傷在身,哪裡能掙脫這些力氣甚大的半大小子,嘴又被堵着,只剩下憤怒屈辱的嗚嗚嗚。
閆玉纔不去瞧,她有正經事做。
將她二郎哥哥帶來的豬肉直接扔到豬血桶裡泡着。
她又鑽到齊王世子關押的所在。
將他頭上的罩子拿開。
時恪縝微眯着眼睛適應突然而來的光線,目光與一個圓臉小子對上。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
這孩子他見過,之前就站在英王身邊,手持棍棒,隱隱有護衛之意。
閆玉語氣誠懇,神情鄭重。
“你聽見了麼?王爺在對那個人用刑呢!”
時恪縝問側耳傾聽,只聽到外面兩軍對陣,各自喊話。
閆玉懊惱的拍拍頭:“忘啦,那人堵着嘴,只能嗚嗚你離得遠聽不見。”
她天真的揚起下巴,問他:“怕了沒?”
時恪縝笑了笑。
“不怕?”她好像挺不甘心聽到這樣的答案,便兇狠的呲牙道:“一會你就知道怕了,王爺說,你們仨活一個就行了,假的沒有用。”
時恪縝愈發從容,他就知道,英王不會殺他。
等等,仨?
難道是……
時雲宴已經回來了?
“被王爺打的那個肯定是假的,你還有剛帶回來那個有一個也是假的,本來我還以爲你是真的,可那些大叔說,你是忠僕,不是世子,你也是假的,假的等會都要砍頭,嘻嘻,這回你怕了吧?”
時恪縝瞳孔微縮。
瞬間思緒萬千。
這小兒,爲何會這般說?
明明之前與英王對話,已經確定他的身份。
難道,那姓葉的書生爲求活命冒領他的身份?!!!
“小二,小二!”
外頭傳來呼喊聲。
時恪縝面前的孩子忙將頭罩重新給他套上,只聽見輕盈的腳步聲跑遠。
……
西州一方提出要見一見他們世子。
英王下令將時恪縝和替身一號提了上來。
摘掉面罩,依舊堵着嘴,讓他們正面側面看個清楚。 時恪縝沒看到姓葉的心裡一陣心慌。
爲何姓葉的不在?
但看到城下西州軍爲首那人心神又定了定。
是丁蛟。
他們一同長大。
丁蛟絕不會將他錯認。
“再給爾等半日時間,若不退兵……”英王做了個手勢,刀斧手立即將替身一號推倒,只聽得噗一聲有力的噴酒聲,一圓形球狀物體飛躍城牆。“下一顆人頭就是你家世子。”
時恪縝猛的轉頭,就見城牆上鮮血潑灑,飛揚出一道刺目的斜紅。
血淋淋的無頭之人栽倒在地。
脖頸處刀口齊整,血不斷從骨肉中緩緩滲出。
他只看一眼,便心神俱震。
一股對死亡的畏懼從心底裡滋生,蔓延,四散至全身,任憑他如何壓制,身體仍不受控的輕顫。
刀斧手下刀拖屍一氣呵成。
乾脆利落的不像話。
留下一道長長淺淺的血跡。
就這麼……死了?
確定是他的替身,覺得無用,這般乾脆殺了?
此人是他父親自小尋來培養,多年主僕,忠誠不二。
可那姓葉的,不過臨時找來,出京後行船途中,爲讓他能迅速適應齊王世子的身份,不但教導他許多日常習慣,還讓其與世子妃幼子相處多日……
若他一意認作是齊王世子,關州這邊,誰能分辨?
只有西州人,對,丁蛟,才能證明他就是他。
免得被這羣關州蠻子草草錯殺!!!
想到此,時恪縝掙扎起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擠向城牆,透過城垛看向丁蛟。
……
丁蛟此時哪有功夫往城牆上看。
雖知道英王殺掉的是替身,可他性子一貫謹慎,自是要親眼看過。
怎奈人家關州根本不給機會。
人頭掉下來,剛在地上滾兩圈就被揀了回去。
西州這邊騎着馬愣是沒跑過他們,誰讓人家是守城的,離着近,天然有這種地利。
兩邊的兵還吵吵幾句。
一邊喝罵:“該死的,人你們殺了,屍體總該還給我們!”
另一邊回的理直氣壯:“這不揀人頭回去湊個整屍麼,不然你們有頭,我們這邊有身子,一個人還分開埋,那成啥了!”
“這是反賊的人頭,交上去能領功勞,不然血呼啦的你以爲我們愛揀!”
“來來,再近點,你們也湊個數。”
幾個西州騎兵狠狠打馬返回。
不提這邊的小打小鬧。
丁蛟驅馬上前,陣前大喝:“英王,世子身邊有相似之人不假,可我如何能確認,你們沒有魚目混珠,趁亂斬殺世子,以其代之!”
閆懷文目中透出星星點點的笑意,看向英王。
英王也想笑,但忍住了。
這等關鍵時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他冷冷淡淡的說道:“自家侄兒,本王怎會認錯。”
“來人,帶齊王世子。”
時恪縝被拎過來,站在臨時搭建的高臺之上,如此下面的人看的更清楚些。
有人去了他口中的堵嘴之物。
時恪縝大喊:“丁蛟……咳咳咳……咳咳……”
冷不丁開口說話,心裡又急,一下就嗆住了。
這聲音!
丁蛟翻身下馬,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
“世子!”
兒子學校要寫個材料,好傢伙,比自己寫文還認真,有的時候恨不得代替吾兒去上學,真的,宅宅一定超級認真,自己那一攤事整利索的,絕不麻煩我媽~
但只能想想了,還是得求他好好上學,認真聽講,儘量考好,嚶嚶嚶,寶啊咱們再多考幾分中不,卑微的媽媽不敢多求~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