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如刀,激浪如槍!
那種刀槍加身之感,不得不讓路長卿全力運轉修爲以抵禦,才能避免被這狂暴潮涌直接撕碎!
“哈哈哈……”
于飛舟小型法陣護罩庇護之下的林木看着路長卿那狼狽不堪的模樣,開心的上躥下跳,哈哈狂笑道:“老路啊老路,別以爲你一張巧嘴將黑的說成白的就沒事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這就是你的得罪本少爺的下場,哈哈哈……”
路長卿的心情,別提多鬱悶了。
不過他並不怪林雪。
一方面他早就有爲這事而遭受懲罰的覺悟,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他知道林雪其實已經手下留情。
要不是林雪多少還留下了一點飛舟護罩以庇護自己,就自己這把老骨頭……
路長卿覺得別說自己現在纔剛剛引起入體,就算是凝氣二三層,直接暴露在暴風潮涌之下,也都只有被撕碎這一個下場!
“此次只是小懲大誡!”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林雪才重新將路長卿護于飛舟護罩之內,訓誡道:“以後若是再敢仗着自己有些手段,就肆意愚弄我林氏子弟——我定不饒你!”
“多謝雪兒小姐高擡貴手!”
聽到這話,知道此事已經到此爲止,再無任何後遺症的路長卿雖然狼狽不堪,卻依舊因此而心情大好,真誠致謝
“你別高興的太早!”
林木哼哼道:“我姐這一關你是過了,但本少爺這關,你可別想這麼好過——輸給你本少爺認栽,但你居然敢說騙本少爺都是爲了本少爺好……
今兒你老路要是不給本少爺一個合理的說法,本少爺非得拆了你這把老骨頭不可……”
林木猙獰着臉兇巴巴的道。
林木的憤怒,早在路長卿的預料之中……
但爲了過林雪這關,他不得不這麼說。
畢竟在他看來,林雪可比林木難對付多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接到路長卿偷偷塞過的一塊靈石之後,原本聲色俱厲的林木立即就眉開眼笑一臉本少爺大人大量的表情道:“算你識相——也就本少爺,否則這事要擱別人身上,哼哼……“”
路長卿的靈石塞的隱蔽,但又哪裡能瞞得過林雪的眼睛?
看到林木那撿了大便宜的表情,林雪是既佩服路長卿的手段,又不禁暗歎自己這弟弟實在是太過單純……
就一塊靈石,而且還是你輸給人家的——至於高興成這樣?
怎麼也得兩塊啊!
當然了,在這種事情上林雪並不會太多幹涉。
足足兩個時辰的飛馳之後,林氏一衆飛舟才進入到了赤化坊法陣之內。
四處飛舟無數,坊內更早已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所有人等等不及下舟,便已在飛舟之上和左近相關人等打起了招呼,林木也是在飛舟之上伸長了脖子,與左近一嬌俏女修搭訕,各種肉麻之言滔滔不絕……
而路長卿,則居高觀望赤化坊之地形,以求瞭然於胸。
“你等於赤化坊,可得安分守己,與各家族同輩相處,更得友善謙讓,莫要失了禮數!”
輪候半刻,林氏飛舟總算得空靠岸,林青林密訓誡幾聲,然後離開。
幾人剛剛轉身,林木就已經立即衝向了幾名擠眉弄眼許久之女修,一干家族子弟,也是各做鳥獸。
至於林雪,則是立即被一羣等候許久的年輕俊傑所包圍,各種花言巧語,想要脫身都難。
不過這種情況只是持續了稍許,當一名身着闊袍,顴骨高聳之修大步而至之時,一羣人等便立即紛紛避開……
“雪兒妹妹,我可等候你多時了!”闊袍男修道。
林雪道:“是嗎?”
“那是自然,每每想到雪兒妹妹,哥哥我可都是夜不能寐啊!”闊袍男修誇張道。
雖爲林氏結緣之修月許,但路長卿和林氏之衆之間的接觸,其實不多。
但即便如此,因爲有林木這大嘴巴在,路長卿倒是對林氏之事,幾乎都知道了個大概,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氏爲了渡過難關,暗示願意將林雪許與黃粱爲道侶以借款之事。
注意到林雪看到闊袍男修之時眼底那難掩的厭惡,再加之闊袍男修之言行,路長卿不問可知,此修定是黃粱無疑。
看看黃粱的形容以及那典型的提籠遛鳥的紈絝子弟的德行,路長卿不禁心頭替林雪悲哀。
雖然也知道替林雪出頭或者英雄救美這種事,自己根本就沒那資格,但路長卿在想了一想之後還是開口道:“不知雪兒小姐,可還何吩咐?”
感受到路長卿想要替自己解圍的心意,林雪心有感激,卻只能道:“沒事了,你自去罷——記得莫要忘了時辰!”
“好!”
做了自己能做的,路長卿便不遲疑,點頭離開。
黃粱人雖浮浪,卻絕非等閒。
不但出身於周邊萬里數一數二的白令海黃氏,本身天賦極高,同時更是智計過人。
這些,從其雖惡名在外,卻依舊備受黃氏器重,一衆之修對之畏如蛇蠍,便是最好的證明。
因此路長卿雖然儘量將想替林雪解圍之心表現的雲淡風輕,卻依舊讓黃粱在聞言之後眼底寒光一閃,盯着路長卿的背影道:“這老傢伙誰啊?”
“我林氏招攬的結緣之修!”林雪道。
“原來是結緣之修,難怪會如此不自量力!!”
聽到是結緣之修,黃粱便嗤笑一聲,然後再次將心思放在林雪身上道:“我說雪兒妹妹,既然你林氏現在都已經淪落到了自操耕漁的地步,那又何必在做這等招攬結緣之修的傻事?只要你與我黃粱結爲道侶,我敢保證,有我黃氏之庇護,不但你能
享有無數資源,就連你林氏也可一併保全……”
走出好遠,路長卿依舊能聽到這些影影綽綽的聲音。
但路長卿卻連頭都沒回,只是自顧而去。
赤化坊不小,大地分爲數區。
法器,符篆,丹藥功法等等……
口袋中只剩下了十四塊靈石的路長卿,自然不可能去這些地方溜達。
一路直行,目標直指東市。
說是東市,其實就是一片空地,因每每有底層散修在此擺賣一些不入流之物,因此而漸成一市。
這樣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出現什麼太有價值的東西。
因此稍有家底的家族之修幾乎不會來東市光顧。
但凡散修來赤化坊,東市卻是必到之處。
和同是底層的散修互訴苦樂一番下來,即便最後一無所獲,很多散修都會覺得沒白來赤化坊一趟。
這些,是來路上林木告訴路長卿的。
走過大段繁華的街巷,路長卿便看到了林木口中的東市。
大片的空地上,不少人隨便在地上用什麼東西一鋪,其上零散的擺着幾樣雜物,其狀和街邊地攤別無二致。
當然了,東市除了地攤,也有一些相對正規的鋪子。
用符篆所成的臨時小棚子,其內有簡單的櫃檯桌椅之類,其內的東西品相雖無法與其餘幾坊相比,但比之地攤,卻是要好上不少。
“爲何如此?”
路長卿暗自好奇,並不恥下問,並很快有了結果。
符棚之修,多是散修,一般都以此爲生。
他們利用各地暴風暗涌帶來的時日間隔,四處低收高賣,賺取差價謀生。
聽到這個消息的路長卿暗自興奮,快步走向東市,準備去其間尋覓一番,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適合自己做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