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急了!
不能懟朱桂,也懟不過朱桂的胡廉,很自然的就把怨恨的對象投注到了越人身上。
“殿下,不如咱們撤離這兒,弄些疫病怎麼樣?”
身爲將軍,胡廉絕對夠狠。而與蒙元打過仗的他,自然接觸過生化戰。蒙元沒少幹過。
元軍的生化戰,多是“使巫埋羊牛所出諸道及水上以詛軍”。這些被掩埋的牛羊,一旦被殺死掩埋一段時間後,其體內便會滋生出大量的細菌。當死畜的數量較大時,滋生的細菌便會擴散到附近的土壤、水流之中。
後來元軍還擁有了用投石機投送腐爛牛羊的能力。
紅巾軍與元軍交戰,也學會了這能力。而胡廉有能力,也絕不介意用越軍屍體玩上一把生化戰。
“不怎麼樣!”
朱桂看到那些俘虜砍樹的動作和慢動作差不多,就揮了一下手臂,然後對胡廉說道:“除非我大明能把廣西、雲南兩地邊境給封鎖住,不讓任何的人口動物進入大明,否則這種招數遲早會返回到大明。還有,胡將軍,你不怕被那些文人罵嗎?”
“我怕個屁!”
胡廉一邊很有眼色的命人抽打那些不肯賣力的俘虜,一邊又惡狠狠地道:“那些個腐儒,從來沒少罵過本將軍。”
他不說,都差點兒忘了這貨是背鍋王。身爲背鍋王,被人罵,只怕是很正常的。
“嗯。難道你就這麼甘心遺臭萬年?”朱桂問他。
這不是假話,當你在大部分文人的心中是一個渣渣時,那你百分之百的會被記錄在各種文集之中,留待以後遺臭萬年。
這種事,幾乎是一寫一個準。不管是潘美,還是武大郎,都是這麼遺臭萬年的。
“殿下,您有辦法?”胡廉是背鍋王,但是他也絕不那麼甘心遺臭萬年。哪怕是惡人,也希望有個好名聲。更何況他還不覺得自己就是個惡人。至少,他是爲大明立過功的。
朱桂淡淡的道:“勝利者書寫一切,但最後的勝利者絕不會是他們!”
胡廉懵逼,表示聽不懂。朱桂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明白,但是連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嗨咻!嗨咻!嗨咻……”
一具具的屍骸被堆積上去,那些俘虜從剛開始的漠然,到後面有些畏懼的不敢靠近那變高的屍堆,最後在刀槍下被逼着繼續幹活。
死亡都是恐懼的。當一座大京觀成型時,那些俘虜都跪在地上,涕淚橫流的嚎哭着。
“他們這是在傷心還是恐懼?”
許多人都沒見過京觀,所以感覺有些奇怪。特別是京營。他們聽說過,卻沒有見過。畢竟中原軍隊,已經很久沒有立過了。
“嘟--發現暗能。暗能空間正在形成……”
系統提示着,朱桂看着。
當死屍堆積到了一定的數量後,陰土便出現了。而當暗能引入,開始形成陰土後,陰司也就可以存在了。
當然,這不是一促而就的事,但是這裡很快便可以立廟了。陰司的廟,大明的廟。
“想不到真的可以成就陰土。”朱桂看了下系統解析的資料,不由感慨神河文明研究之深。愣是用科學的方法研究出了陰土。
后土可以身化輪迴。而屍體又可以造就陰土。或許真的就像神河文明猜測的一樣。這個宇宙什麼都是定好的。
萬事萬物自有其規律。規律對,纔會在現事出現。
朱桂下馬,問胡廉:“這個碑是你寫還是我寫?”
“這個當然由殿下來寫。”
領導提字,胡廉自然不會跟朱桂搶。
朱桂運起真元,一揮而就,隨着他的筆落,這個京觀已經不僅僅是京觀,更是陰土,是神域將成。
此時天已經開始陰了下來,壓抑。一陣沒有方向的風生出,從京觀上吹起了土灰,一個個的腦袋被吹出了原貌,泛白的眼珠子直挺挺的看着現世,張開的口,引導着暗能的流入。
時間一到,這裡便是一處陰司衙門。
……
今夜的月光有些昏暗,能見度不高。
幾個男子不打火把,也不點燈,正腳步匆匆的朝着這邊走來。戰爭不斷在這裡掀起。本地人已經習慣。他們知道怎麼從小路過來。
這是一幫食腐者。戰場上總會有遺漏的地方。一片布,一點兒金屬,都會是他們的收穫。
這一次也是一樣。至少他們以爲是這樣。他們也是爲此而來。
“路被堵住了。”
藉着些許月光,雖然看不真切,但是那麼大的土堆,還是看的到的。
“誰幹的?這條道可是咱們的小道!”
“難道是明人發現了我們的蹤跡?”
“不可能,咱們精通大明話,明人的大官很歡迎咱們的!”
“喂!你,過去看看啊……”
同伴說的很對,明人大官相信有教無類,會說明話的他們,是官兒們的教化之功,自然是討喜的存在。
而有這樣見識的他們自然也不會像奴兵一樣的那麼忠誠。他們並不在乎這片土地的統治者是哪個。
明軍也好,越人也罷,對他們都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他們也不會爲了什麼幸福生活去歡迎明人,去反抗越人的統治。因爲他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不反抗,習慣了被壓迫。
一個男子走過去,在這羣人中,這個男子也是受壓迫的對象。結果不幸的他更不幸的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差點來了個狗啃屎。他罵罵咧咧的轉身看了看,原來是一塊石碑。
“點起火把。”他們是有火把的,不點只是不想驚動交戰雙方。
火把點起,一個頭領一樣的男子一邊把火把往石碑上遞過去,一邊用手摸着那土堆上冒出來的圓形東西。
蹲在地上的男子藉着火把的光亮仔細看着石碑,嘴裡喃喃的念道:“叱令陰川……福命胡山……”
“……明,楚王,御令……王朝……”
他們會說大明話,大明的字也認識一點,但全認識,他們還沒那麼出色的教育。
識漢字的漢子抓抓頭皮,只認出幾個字的他,根本不明白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而且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不管他抓多少下頭皮,還是沒什麼用。
他看自己的夥伴,希望他們可以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