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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
得到新皇賜宴的文武百官早已散去,宮女侍從正在收拾一片凌亂的場地,待到第二日,又可見一個乾淨整潔美麗的御花園
。
李盈和公孫大娘在賜宴結束後早已先回自己的行宮休息去了,再怎麼說,她們的年紀也已經大了,經不起勞累。
甘露殿中,舒靖坐於主位上,瑤光緊挨着她坐下,餘者三三兩兩的隨意坐着。
早在賜宴結束之時,神仙們就很明顯地分成了兩種情況,一部分人先行告退,返回九天之上,而剩下的,卻是暫時留在了宮中,並未離去,於是舒靖將他們請到了甘露殿中。
舒靖看着殿內的人,脣畔隱隱帶着一抹笑意。日御羲和、月御望舒、九天玄女、瑤池西王母、太子長琴、東華帝君、后土皇地祗、洛神宓妃、塗山蘇蘇……舒靖心知,恐怕重頭戲這回纔要正式上演。
最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是日御羲和,她問道:“怎麼不見淵虹?”
瑤光知道其實羲和以及其他人想問的是什麼,接過話頭答道:“蕭雪公子病重,黎巫尊只得寸步不離地守着他,以防萬一。”
此話一出,殿內所有人臉上都隱隱地帶上了幾分焦慮。
良久,太子長琴幽幽嘆了口氣:“若是蕭雪公子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瑤光果斷地截斷了太子長琴的話:“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頓了頓,瑤光再次強調道:“你們也應該知道,蕭雪和阿靖的事情,絕對不容許任何意外地出現!”
九天玄女苦笑:“我等自然都知道其中輕重,否則我等爲何一反常態公然露面。爲焰殊陛下添聲勢呢?”
化身六道輪迴、執掌幽冥地府後土皇地祇也是無奈:“雖然說,我這邊可以從凡人死後的鬼魂那裡得知凡間的一切事務,但也只能在人死後知道。若是知情人都未死,或是死了,卻是被人以秘法拘束了魂魄,這消息,自然也是傳不到我這來的。”
以秘法拘束魂魄?舒靖臉色一沉,想到萬花谷中埋藏着的枉死的少女,心念一動,問道:“紅衣教?”
后土皇地祗點點頭又搖搖頭:“紅衣教
。也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一個棋子罷了,隨時都可以拋棄。”
九天玄女苦笑連連:“連隨侍在公子身側的勾陳帝君都未曾發覺……這其中代表着什麼,不必我多說了吧?”
事關蕭雪,舒靖自然是打點起百分之兩百的精神來:“這麼說,小雪的病重,其實大有文章?幕後黑手的能量很大?”
九天玄女嘆了口氣:“之前是爲了公子的安全,所以我們在商議過後,決定不將此事告知任何凡人。所以連焰殊陛下也沒說。倒不是怕焰殊陛下和公子起了嫌隙,而是擔心有人自作聰明,反而害了焰殊陛下和公子。”
舒靖問道:“什麼事?居然連我都瞞得這麼緊?”
九天玄女拿眼看向瑤光:“瑤光,你決定吧。既然小公主把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負責,就由你決定要不要告知焰殊陛下好了。”
“你都這麼跟阿靖說了,我能不說嗎?”瑤光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句。然後神色一肅,開始跟舒靖解釋起蕭雪的“病重”到底是怎麼回事,開口第一句話,就把舒靖駭了一跳。同時也讓舒靖明白爲什麼瑤光她們連自己都瞞着了:“蕭雪身負龍氣,他的氣運與人皇的氣運相應和。同時也與天地間的龍脈遙相呼應。”
身爲公主,還是因爲“命格”這種飄渺地摸不着邊的理由被自己的皇帝老爹追殺的公主。舒靖對這方面的事情分外的敏感,聽到瑤光這麼一提,再聯想一下以前發生過的一些事情,舒靖立刻反應了過來:“這麼說,小雪最近病重,是因爲龍脈被人污染了?就好像萬花谷那次一樣,因爲龍脈被污染了,影響到小雪的身體狀況?”
“不僅如此。”連塗山蘇蘇都斂起一貫的妖媚之色,一臉的嚴肅,“皇帝那邊也出了問題了,人皇紫氣不穩,也影響到了公子的狀況。”
舒靖的神色有點複雜:“所以……阿容那天才突然出手逼皇帝退位?”
瑤光點頭:“是。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讓阿靖你登基爲皇,藉着你的氣運,來鎮壓大唐的龍脈,進而救治蕭雪。”
想了想,舒靖問道:“既然小雪的命運與人皇和龍脈怎麼樣,那若是直接讓小雪當皇帝,會不會更好?”
“理論上這樣沒錯,但有個大問題
。公子的情況和焰殊陛下不同。”后土皇地祗苦笑一聲:“公子他……魂魄不全。”
舒靖瞬間睜大了眼睛,震驚道:“什麼!”
后土皇地祗緩緩地點了點頭:“雖然小公主以自己的心血補全,這才讓公子得以進入輪迴,借人皇紫氣和人間龍脈修養,但終究是傷到了魂魄的本源,進而影響到了他的身體,因而公子雖然身負龍氣天命,他的魂魄和身體卻是承受不住九五至尊的命格。”
九天玄女低低地嘆息一聲,接過話頭:“所以,我們也只能繞個圈子。焰殊陛下登基爲皇並與公子大婚之後,公子便可藉着陛下的人皇紫氣休養生息。”
聽到這些,舒靖有些胸悶,腦中亂成了一鍋粥,一時間不知道該羞還是該怒,一時氣惱,脫口而出便是一句:“你們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和小雪大婚?”
所有人都愕然望向舒靖,連瑤光都不例外。
其實話一出口,舒靖就後悔了,但看到這些人驚訝的表情,心裡反而有股火氣不停地往向冒:“我怎麼總覺得,我的一生,早就被你們這些神仙規劃好了,連我的感情,都被你們玩弄在掌中。”
一聽舒靖的語氣和她所說的話,九天玄女心裡就是“咯噔”一下。這種情況,她不是沒有預料到過。或者說,以她對焰殊陛下的瞭解,在焰殊陛下知道這些後,若是不產生這種牴觸的心理才叫奇怪。畢竟,那可是焰殊陛下,心高氣傲、至尊至貴的女皇陛下,怎麼會容許自己的一生被其他人玩弄於指間呢?
九天玄女倒是覺得,其實焰殊陛下在這個時候就發泄出來反而是好事,能夠提前把焰殊陛下的這個心結打開,總好過焰殊陛下把事情都悶在心裡,任由這種牴觸的情緒慢慢發酵成長,這纔是最最糟糕的情況。
不過轉瞬間,九天玄女就已經將其中的因果利弊想得一清二楚,柔聲道:“焰殊陛下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哪有這本事來安排您的人生?”
后土皇地祗也道:“我們所安排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焰殊陛下您的出生。此後,除了和您一同轉生到人間的瑤光星君,以及親身下凡護衛公子安全的勾陳帝君之外,我們再也沒有插手過焰殊陛下您的事情
。”
舒靖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塗山蘇蘇:“那麼,蘇蘇進入後宮是爲了……”
“當然是爲了享樂啊!”塗山蘇蘇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只要花點功夫哄了皇帝開心,我就可以在後宮盡情的享受了!美食、美酒、美人……凡間最極致的享受,不都在皇宮嗎?”
素來清冷淡漠的月御望舒難得地開了次口,替塗山蘇蘇做背書:“蘇蘇一直都這樣,混跡於凡間後宮,這種事情,她也不是頭一回做了。”
日御羲和也替自己的妹妹幫腔:“是啊,打從夏朝開始,蘇蘇隔三岔五地就跑凡間皇宮享受個幾十年再回來,也不怕她不在的時候,青丘國亂了套。”
“怎麼會呢?”塗山蘇蘇掩袖輕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再說了,我可是巴不得心懷不軌的那些人早點跳出來,我好有藉口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斬草除根啊。”
舒靖一挑眉:“讓人自己跳出來?這方法倒是不錯。”
九天玄女悄悄地鬆了口氣。看樣子,焰殊陛下的心結,算是解了。想到這,九天玄女的心情也輕快了不少,也跟着舒靖開始談起了正事:“焰殊陛下的法子倒是可行,只是怎麼讓人自己跳出來,倒是需要仔細斟酌一二。”
頓了頓,九天玄女苦笑道:“只是,我們只知道對方污染了龍脈,卻不知道對方爲何要這麼做,想引蛇出洞,也沒個方向啊。天知道他們想要的只是龍脈,涉及到公子只是個意外,還是針對着公子的情況佈下的局。”嘆了口氣,九天玄女揉了揉額頭,有幾分苦惱:“主要還是,凡間龍脈上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單單是污染龍脈,我就知道可以從其中得到的數百種好處,可能性太多了。”
太子長琴冷不丁地插了一句進來:“其實,只有一種可能。”
所有人都愕然地望向太子長琴,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這麼說。
“瑤光星君和勾陳帝君之前都未曾察覺到此事,對不?”見到瑤光沉着臉點了點頭,太子長琴又問九天玄女:“此前,小公主和如意少主也未曾有過預警,對不?”
經太子長琴這麼一提醒,瑤光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