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許監的怒喝,一位低階天仙匆匆跑了出去。
然而過了半炷香的功夫,此人竟然還沒有回來。
許監越發的生氣了,正想喝令其他的弟子,過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忽然間,聽到外面有人來報:“祖師,您要找的白姑娘來了!”
許監又驚又喜,同時又有些忐忑,問道:“她真的投案自首來了?趕緊讓她進來!另外,再去兩個人,看看白逸雲,幫她收拾乾淨,梳洗打扮一番!”
幾名弟子遵命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從外面走進來三位風姿綽約的天仙女修,爲首之人正是驚鴻一現、便迅速離去的白飛兒。
白飛兒進入殿內,面目如畫,表情沉凝,對着許監行禮:“晚輩見過許先生。請問先生,我在何處得罪了你,惹得你畫影圖形,四處通緝,還扣留了我的外祖母?”
許監乾笑兩聲:“白姑娘,你誤會了!通緝是假的!我是懸賞找人,誠心誠意,想將你請回來,合力演奏《雲門大卷》。”
白飛兒冷着臉,道:“請先生放了我的祖母,再說其他的事。”
許監道:“你的祖母,正在我宮中做客,你只要答應,留下來與我合作,就可以見到她了。”
蓮香忽然叫道:“姓許的,你這人好沒道理!休要廢話,趕緊放人!不然我拆了你的仙宮!讓你沒地方住!”
許監爲之一愣,面現怒色,問道:“這位姑娘,你是什麼人?”
蓮香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跟白姐姐同至,是來找你算賬的!”
秋嬋站在另一側,面色略顯柔和,說的話卻很硬:“許先生,你身爲仙音門的前輩,無故索拿囚禁後輩弟子,這樣做是不是太霸道了?我勸你趕緊將人放了,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否則生靈塗炭,悔之晚矣!”
許監遭到天譴,身體原本就不好,脾氣很大,聞言勃然大怒:“從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野丫頭,竟然口出狂言,說出這種話?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面對的是什麼人?我可是四階祖仙,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將你們戳死!”
蓮香嘴角一撇,道:“許先生,你別說大話了!白活這麼大歲數,不懂是非黑白,怎麼修煉成祖仙的?”
許監被戳到了痛點,他原本也不算太壞,只是近年來受到天譴,面臨天人五衰的威脅,才變得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自己心裡也有些芥蒂,此時被三位女子一頓職責,頓時肝火上涌,大聲叫道:“來人,將她們都給我拿下來!撕爛這倆丫頭的嘴!把白姑娘給我留着。”
宮殿裡聚集了上百位修士,單是天仙就有二三十位,聞言紛紛抽出了仙劍。
白飛兒忽然叫道:“且慢,既然都是仙音門修士,那就用仙音來解決,兩位妹妹爲我護法,我要用仙琴對付這些人。”
許監對門下弟子喝道:“別理她說的話,趕緊上,拿下她們再說!”
於是上百人圍攏過來,氣勢洶洶,眼看就要將三女吞沒了!
此時,蓮香張嘴吐出一團火焰,大喝一聲“赤地千里!烽火連天!”
霎時間,火焰蔓延開來,籠罩了整個仙宮,殿中的桌椅、橫樑和木門,開始嗶嗶啵啵燃燒起來!
幸虧這座宮殿也是仙器,所以纔沒有徹底燒燬倒掉。
一些靈仙的衣服也着了火,頭髮鬍鬚都燒着了!
不少天仙紛紛驚呼指責:“原來是赤帝宮的人!五帝仙宮,同氣連枝,你竟敢來黃帝宮搗亂!想不到會有什麼後果嗎?”
有的天仙一手掐着避火訣,一手祭起了仙劍,對着三女斬了過來。
秋嬋也沒有閒着,陡然施展出冰魄聖光,放出三十六道冰晶,穿透了衝在前面的數十人。
那些人就覺得身子一陣冰冷,身子從內到外很快被凍住了,在火光之下變成了晶瑩剔透的冰柱。
“啊呀,不好!她是黑帝宮的真傳弟子!”
“祖師,祖師,救命啊!”
這個時候,許監面上現出吃驚的神色,然而很快浮現出獰笑,道:“燒我宮殿,傷我弟子,不服管教,即便是五帝仙宮的人,也免不了死罪!”
說話間,他探手取出一面大鼓,擱在地上“砰砰”敲擊起來!
鼓聲響起第一下,殿裡的人都感到渾身劇震,彷彿神魂都被震飛了!
有人叫道:“祖師,您慢點兒敲鼓,等我們出去再敲,否則會要了我們的命!”
鼓聲響第二下,所有人的肌肉都在突突亂顫,彷彿不受控制一般。
殿裡很多人連步子都邁不開了,想要逃出去也做不到。
這時候,白飛兒已經取出了鳳凰琴,叮叮淙淙彈起了“斗轉星移”。
琴音看似柔弱,然而能擾亂仙基,每一個呼吸間,都能刷掉三千年的壽元!
這下子可不得了!很多人心慌意亂,仙基搖搖欲墜,開始哭爹喊娘!
“仙子,別彈了,饒命啊!”
“祖師,停了亡魂鼓吧,要不然我們沒命了!”
許監怒道:“就知道給我添亂!”說話間袍袖一抖,將那些人全部攏入袖子裡!
他臉上的獰笑越來越盛,冷哼道:“老夫拼了性命,也要拿下三位野丫頭!”
他是祖仙,擁有三千萬年的壽元,雖然說已經活了千萬年,但是還剩下大量壽元,如果拼了老命,還真夠白飛兒喝一壺的!
大殿裡只剩下四個人,蓮香和秋嬋聽見鼓音,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束縛。
秋嬋皺緊眉頭,想着要不要動用癸水神雷。
然而蓮香且陡然發出一聲尖叫,放出了數十丈高的身軀,差點兒撐爆了仙宮!
她伸出長長的手臂,握緊拳頭,一拳砸向許監!
許監大吃一驚:“啊?你是天魔神族?神族不是滅絕了嗎?”
他迎着拳頭一揮袍袖,想要將蓮香擋住。
然而蓮香倏地又放出幾隻手臂,一手抓住了大鼓,還有四隻手分別去按許監的四肢。
這麼簡單的一招,然而力道極大,一下子就將許監按在了地上。
許監又羞又怒,然而卻掙扎不出!
“你……你是妖族還是人族?怎麼會妖族神通?”
蓮香嗤笑道:“老傢伙,先前跟你好好說話,你卻不肯聽,這下好了,該老實了吧?”
許監心裡無比的憋屈和鬱悶,他是堂堂的仙王伶倫的孫子,一向靠着仙音欺負人,哪裡想到會被人以力破敵硬生生摁在地上?他也是身體有恙,功力發揮不出三成,再加上主要修爲都在仙音上,很少跟人近身搏擊,所以才變得如此難堪。
一時間,他想到了自爆,然而又不捨得。
他只能厚着老臉求饒:“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還有白姑娘,我們都出自仙音門,乃是一家人啊……”
白飛兒收了仙琴,道:“你現在說是一家人了?我那祖母呢?被你囚禁在什麼地方了?”
許監忽然間有些心慌,暗道:“我先前派出去的弟子,怎麼還沒有回來?難道說白逸雲真的死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