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仙子連法相丹的丹方也不願意給,袁某強留道友在身邊也是無用,況且素女派已經幫我試過了,道友的骨頭硬的很,我不確定自己有撬開你口的手段,所以還是直接將你賣了,最爲划算。”袁銘緩緩說道。
雲羅仙子聞言審視袁銘幾眼,忽的“噗嗤”一笑,復又坐起身來:“啊喲,妾身剛剛不過是玩笑之語罷了,袁道友怎麼還認真了,法相丹的丹方就在我這裡,稍後便告訴袁道友就是,猴急什麼。”
袁銘一愣,皺起眉頭。
這雲羅仙子言辭飄忽,一會這樣,一會又那般,究竟在盤算什麼?
“既然袁道友對我被抓感興趣,妾身將其中因由告訴你便是,不知袁道友對素女派知道多少?”雲羅仙子笑着問道。
“瞭解不多,只知道是中洲大陸,一個頗有威名,且以女修爲主的宗門。”袁銘已經不太想和雲羅仙子說話,淡淡答道。
“哼,頗有威名……恐怕是頗有豔名纔對,其外在看來似乎是個正經宗門,實際上不過是個以宗門貌美的女弟子爲籌碼,做皮肉生意的高級勾欄罷了。”雲羅仙子冷笑說道,語氣裡譏諷意味十分明顯。
“仙子何出此言?”袁銘眉頭微挑的問道。
“素女派在中洲大陸廣招女弟子,尤以姿容絕美或者體質特殊之人爲最,名義上是加以培養,帶其修道長生。可實際上,卻是在爲中洲大陸的各路強者,培養修煉爐鼎罷了,所有悉心培養的弟子,不過是待價而沽的貨品罷了。”雲羅仙子面露嘲諷之色。
“是這樣嗎?那雲羅道友伱……”袁銘遲疑道。
“妾身既然加入素女派,自是一樣的命運。我被一名法相期修士看中,甚至都不是去做那雙修爐鼎,而只是當一個卑微女奴。我自是不願,趁着宗門不備,尋機逃了出來。她們見尋我不得,便將我的家族屠殺大半,剩餘被他們認爲還有價值的人等,也都被悉數抓去了素女派。”雲羅仙子說到這裡,頓了頓。
袁銘聞言看了雲羅仙子一眼,也沒有出言催促。
“宗門以族人性命威脅,強迫我回去,好在宗門內一位長老憐惜,多番周旋下,我得以與宗門立下契約,承諾幫他們找到苦尋多年的丹王閣傳承,以此來換取他們赦免我和我的家族,讓還活着的族人脫離苦海,恢復自由。”雲羅仙子繼續說道,眼中隱隱閃過仇恨的神情。
“如此倒也不錯,各取所需。”袁銘說道。
“是啊,若能一切順利,妾身自然千恩萬謝,可惜妾身實力不夠,只帶回了半部《丹王秘典》,素女派以爲我私藏了另外半部秘典和周天玲瓏鼎,立刻擒下,嚴刑拷打,根本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雲羅仙子苦笑。
“如果雲羅道友以爲是自己僅帶回了半本秘典,才遭此橫禍,那就大錯特錯了,即便你帶着丹王閣完整的傳承回去,他們也依舊不會放過你。”袁銘聽到這裡,淡淡說道。
“此話何意?”雲羅仙子一怔,看向袁銘。
“《丹王秘典》何等珍貴,這份功勞也太大,雲羅道友你只是一個叛宗弟子,雖然你所求只是解救族人,可你的那些同門可不會相信,更不會讓你獨佔這份功勞。她們之所以沒殺你,是因爲另外半本秘典,以及周天玲瓏鼎在我手中,倘若你帶回去的是完整的傳承,如今的你,便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袁銘緩緩說道。
雲羅仙子聽完這些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雙目有些遲滯,愣愣出神。
這個道理並不複雜,只是雲羅仙子身在局中,又心繫族人,關心則亂。
此刻冷靜下來細想,雲羅仙子很快便明白這些關節利害,起身朝袁銘鄭重行了一禮,滿含歉意的說道:“袁道友所言不錯,是妾身太愚蠢,先前還怨怪你拿走了另外半本秘典,真是羞愧無地。”
“你剛纔東拉西扯,就是不給我法相丹丹方,是因爲心中怨怪,故意刁難吧?”袁銘反問道。
“是妾身氣量狹小,還請袁道友原諒。”雲羅仙子臉上微紅,歉意更重。
袁銘有些無語,但看到雲羅仙子愧疚的表情,心中莫名一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計較。
“嘻嘻,妾身就知道袁道友大度,肯定不會介意這種小事。”雲羅仙子立刻打蛇隨棍走,如同變臉般換了一副嬉笑的神情。
袁銘一窒,沒好氣的移開視線。
“妾身如今雖然脫離了素女派的魔掌,可雲家之人還在她們手中,袁道友心思縝密遠勝妾身,不知能否爲我指點一條明路?”雲羅仙子似乎吃定了袁銘不會真的和她生氣,再度問道。
袁銘弄清了雲羅仙子被抓的始末,並沒有發生讓自己擔心的事情,懶得再搭理此女,自顧自的閉上了雙目。
雲羅仙子又哀求兩遍,見袁銘始終不搭理,耍起了無賴:“袁道友當真不肯指點一二?那法相丹的丹方也沒了。” “雲羅道友在素女派修煉的是何種功法?莫非是鐵面皮神功?”袁銘蹙眉。
雲羅仙子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袁銘的諷刺,一個勁的催促袁銘快說。
“我可以說一點淺見,不過此事說完,法相丹的丹方需得給我。”袁銘正色說道。
“可以。”雲羅仙子滿口答應。
“雲羅道友爲了救出族人,選擇和素女派達成契約,此事本就是一大錯,你不該將希望寄託在宗門的憐憫上。”袁銘坐了起來,搖頭說道。
“素女派向來以利益交換解決爭端,這種事情在門派並不罕見,爲何妾身的事情不能這麼處理?”雲羅仙子有些不信。
“因爲雲羅道友你的反抗並非小事,而是對素女派宗門權威的挑戰,更是揭開她們遮羞布的一道口子,不管你爲宗門做出了何等貢獻,她們都不可能會放過你,並且爲了平息那位法相期修士的怒火,你最終只會被強行調教,再次送到他的牀榻上,甚至讓你永遠閉上嘴巴。”袁銘冷靜說道。
雲羅仙子嬌軀一震,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雲羅道友與其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不如壯大自己的實力,來庇護自己的家族。否則,別人永遠可以用你的家族當軟肋,來無休止的要挾和壓榨你。”袁銘說道。
雲羅仙子聞言,眼中先是亮起一抹光芒,旋即又緩緩黯淡了下去:“袁道友你沒去過中州大陸,對素女派瞭解不深,它的根基遠比你想象的強大,且不說素女派是傳承千年的宗門大派,這些年通過輸送女弟子勾連了不知多少勢力,這根本就不是憑藉個人之力能夠完成的事情。”
“那又如何,我認識一人,與你一樣是女兒身,同樣面臨一個遠強於她的龐大勢力的壓迫,甚至就連他的家人和族人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可她卻沒有絲毫畏懼,苦心孤詣,步步爲營,一點點提升自己的實力,發展自己的勢力,直至強大到將那個無可匹敵的敵人擊敗,踩到塵土裡,令其永世不得翻身。”袁銘聞言望向碧藍的蒼穹,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當真有這樣的奇女子?我比之她如何?”雲羅仙子難以置信,隨後看到袁銘臉上的溫柔,有些明白過來,冷哼着問道。
“你與她如雲泥之別,她從來不會質疑自己做不到,只會考慮如何做到。”袁銘淡淡說道。
雲羅仙子心中不服,可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不由的心灰意冷。
“你如今敵不過素女派,求饒又無用,便也只有拼死一搏而已。既然短期內無法發展出足以抗衡素女派的勢力,那便先提升自己的實力,至少先突破法相期,成爲讓素女派修士忌憚的角色,你們雲家那些人也能好過很多。”袁銘繼續說道。
“妾身的修爲雖然達到返虛後期巔峰,可距離突破法相期還有一段距離,若然隱姓埋名修煉,素女派尋不到我,會否迫害雲家之人?”雲羅仙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素女派或許會有所動作,只是你若能沉得住氣,始終不露面,你宗門內的那些人投鼠忌器,想來也不敢太過分。”袁銘說道。
“袁道友此言有理,今日聽君一席話,當真如醍醐灌頂,眼下我最重要的事,當是煉製出法相丹。”雲羅仙子神色一振,頹勢一掃道。
“你能如此想,倒也不枉我費心將你救出來了。”袁銘點頭說道。
“袁道友,此等救命之恩,恐怕妾身也只有以身相許,方能報答了。”心中陰霾掃去之後雲羅仙子復又回到了嬉笑的狀態。
“大可不必,你要報恩的話,就將法相丹的丹方和煉製方法,交給我吧。”袁銘說道。
“我還以爲你會直接跟我要剩餘半部《丹王秘典》呢?”雲羅仙子有些意外地說道。
“哦,那我要的話,你會給嗎?”袁銘反問道。
“當然不會!”雲羅仙子理直氣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