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依照袁紹將領,三萬人馬駐紮在武安,此處乃是咽喉要地,西可防壺關的幷州軍突襲,南可阻河內的張遼進犯,只要守住武安,幷州軍便無法威脅鄴城,讓袁紹沒有了後顧之憂!
淳于瓊雖知武安乃是重鎮,但和袁紹等人的想法一樣,並不認爲幷州軍此時會派兵來攻,高順率領大軍已經到了雲中,匈奴開戰,沒有餘力東顧,所以淳于瓊安排士兵駐紮之後,便將軍務暫時‘交’於高幹,自己每日飲酒作樂,等着袁紹凱旋的消息!
蘇由言道:“幷州虛實未知,如今主公出徵在外,冀州安危集於將軍一人之手,當小心謹慎,以報主公託付大任之心,將軍萬不可疏忽大意!”
淳于瓊笑道:“幷州軍中,如今僅麴義一人耳,其餘諸將,皆爲無名之輩,爾等只需派哨馬嚴密監視沿途要地,若張遼來犯,可告於某知,若是麴義等人,高幹一人足矣!”
蘇由暗歎一聲,知道淳于瓊自恃身份,又有袁紹信任,多說無益,只好作罷,他作爲隨軍參贊,絲毫不敢大意,來找高幹,商議防備之事!
高幹乃是陳留高氏出身,大家士族,很有見識,聽聞蘇由之言,也有些無奈,但軍權暫時‘交’於他手,不敢有絲毫大意,整理安排士兵勤加訓練,西、南兩個方向派出的哨馬足有百人,日夜穿梭,從不間歇!
六月,幷州兵馬突然殺出壺關,進‘逼’冀州,一路勢如破竹,從壺關至武安幾個小縣城難以抵擋,紛紛告急!
消息傳至武安,高幹和蘇由來見淳于瓊,卻見他正好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侍’衛不敢強行喚醒,二人無奈,只好自行調動兵馬!
蘇由言道:“幷州人馬既然來犯,想必定有準備,若等敵軍至城下,倉促難防,不如率兵出擊,阻擊於途,以振士氣!”
高幹笑道:“早聞幷州軍英勇善戰,今適逢其會,先生之言,正和吾意也!”
二人商議之後,以蔣義渠爲先鋒迎敵,高幹親率大軍接應,在武安三十里外排兵等候,此處有一座縣城,依山傍水,乃是同往武安必經之地,易守難攻,高幹想要在此擊退來犯的敵軍!
第二日,幷州人馬殺到,見前面有大軍佈防,在城外屯住兵馬,打探消息,帶兵的正是先鋒麴義,他挾恨而來,誓要殺進鄴城,爲家人報仇,但也聽從高順之言,一路之上並未殘殺敵軍,侵擾百姓,他的目標是袁紹及其家人!
隨軍副將正是郭淮,雖然年紀不大,卻又一股老成之風,他常年跟隨其父郭蘊,在雁‘門’關外練兵,體質強健,幼年時也見過與鮮卑軍廝殺場景,此時親自上站,自然躍躍‘欲’試!
“將軍乃河北名將,若是出陣,想必敵軍不敢來戰,不如讓我來叫陣,假裝不敵,其必來衝陣,將軍可沿途設伏,先敗其一陣,以挫銳氣!”
“伯濟能如此忍辱負重,甘爲‘誘’敵之軀,某所不如也!”麴義沒想到郭淮第一戰便想以此爲‘誘’敵之策,不禁被他的氣度所折服,開口讚道!
“此行只爲破敵,是非成敗,自有公論!”郭淮目光‘精’良,隱然已有大將之風,麴義不由暗自點頭!
聽從郭淮之計,麴義暗中派遣人馬在後埋伏,安排停當,才讓郭淮披掛上陣,到城外搦戰!
“報,有人叫陣!”消息很快傳到城中!
“城下何人?”高幹問道!
“乃一年輕小將,名叫郭淮!”
“唔!”高幹‘摸’了‘摸’下巴,沒想到先來的不是麴義,回視蘇由:“不過是一無名小將,何妨一戰?”
蘇由點頭道:“先勝一陣,也正好鼓舞士氣!”
高幹來至城牆之上,見下面旌旗招展,一個大大的“麴”字高掛陣前,下面以爲黑臉大將,身背長弓,手持大刀,正是麴義,身後站立三千鐵甲士兵,威風凜凜,便是威名大震的先登軍!
立於陣前的,卻是一員年輕小將,正立於城下,斜視關頭,朗聲道:“冀州莫非無人也?”語氣十分輕佻,嘴角還帶着一絲嘲笑,似乎不屑一顧!
高幹大怒,縱使麴義親自出戰,他尚且不懼,更何況區區一個無名小將,就敢在他面前如此叫囂?
“蔣義渠,命你捉拿此人!”高幹拍了一把城牆,對一旁的蔣義渠下令道!
“遵命!”蔣義渠一直在城樓上,被郭淮一直叫陣,早就十分不忿,此時得了將令,立即下城點兵!
不多時,一聲炮響,城‘門’打開,在急促的鼓聲之中,蔣義渠率領人馬殺出城來,兩軍列陣,弓箭手做好防守!
蔣義渠一馬當先,槍尖指着郭淮,大喝道:“無名之輩,焉敢在此信口雌黃?還不上來受死?”
郭淮笑道:“我乃無名之輩,卻不知將軍大名如何稱呼?”
蔣義渠喝道:“吾乃冀州大將蔣義渠是也!”
郭淮卻是一臉淡然,神‘色’不動,輕輕搖頭道:“未曾聽說!”
蔣義渠聞言大怒,縱馬衝上前,怒喝道:“孺子小兒,今日便叫你知道本將軍的厲害!”
“正要領教!”郭淮不甘示弱,‘挺’槍迎敵!
幷州的將領,自從高順和趙雲、張頜等人成爲槍中高手之後,年輕小將大多用槍,用刀的反而不如以前多了,僅有黃忠、張遼等人,槍勢比之大刀稍微輕巧,招式繁多,適合年輕人練習,而刀法大多招式簡單,卻需力大沉穩,稍微力怯者不能使用!
郭淮的槍法源於其父,在晉陽之後又得高順指點,長進極快,尤其是見到趙雲訓練的兵馬之後,更是有所感悟,在得到高順特殊允許之下,常和陷陣營一起訓練,從張頜身上學了不少本事!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交’手,郭淮雖然看上去年幼,但槍法十分老練毒辣,經常和陷陣營的士兵過招,經驗自然也有一些,但生死廝殺,這卻是第一回,所以郭淮滿臉都是興奮,眼中發亮,戰意濃濃!
蔣義渠初還有輕視之心,本以爲不到三合就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小子授首,卻沒想到對方打起來也是章法有度,甚至‘逼’得他不得不回防,這讓蔣義渠十分難堪!
兩軍陣前,卻被一員小將‘逼’成平手,蔣義渠怎能不怒?能在冀州軍中當上將領,沒有幾分本事是不行的,蔣義渠大喝一聲,奮起氣力,對着郭淮就是一連串的猛烈攻擊!
郭淮似乎也是仗着一時之勇,被蔣義渠一番猛攻,不由節節敗退,槍勢也變得有些散‘亂’,左右抵擋,漸漸不敵蔣義渠!
蔣義渠心中冷笑,果然是新上陣的小子,只懂一口氣廝殺,只要抵過他的一時銳氣,自然不敵,心中大定,蔣義渠繼續奮力,乘勝追擊,想要一舉擊敗郭淮!
郭淮眼看不敵,突然使出殺招,搶槍直指蔣義渠面‘門’,只見槍尖如林,點點寒光閃過,蔣義渠心頭大驚,一時不知該如何破解,急忙後退,再看郭淮,早已打馬逃跑!
蔣義渠被驚出一身冷汗,方纔他還壓制對方,沒想到一時大意,差點被對方偷襲得手,眼看到手的功勞就要失去,怎肯罷休,一聲大喝,率領身後的士兵追趕郭淮!
後面的麴義似乎也未料到郭淮敗得如此之快,縱使有先登軍,也一陣慌‘亂’,見到敵軍殺來,頓時大‘亂’,帶領人馬立即撤退!
蔣義渠大喜,沒想到郭淮敗走,居然衝‘亂’了對方的陣腳,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要是憑藉一己之力擊敗先登軍,他在軍中的地位當會大大提升!
城上的高幹也看得一愣,縱使郭淮敗退,但麴義是久經殺場的老將,怎會自‘亂’陣腳,但城下的情況卻讓他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一往無前,面對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面不改‘色’,好不退卻的先登軍嗎?
“不好,恐怕其中有詐!”一旁的蘇由大驚,也看出了不對勁!
高幹也是一聲大叫,麴義的反常正說明了這是‘誘’兵之計,急忙命人鳴金收兵,但此時的蔣義渠已經殺到對方陣中,追擊的遠了,喊殺聲震天,哪裡能聽得到,兀自緊追不放!
高幹大急,無奈之下只好親自下城,帶領五千‘精’兵出城來接應,只見煙塵滾滾,麴義等人逃跑得極快,蔣義渠的人馬只見背影了,高幹加速追趕,生怕蔣義渠中了埋伏!
就在他擔心之際,果然見到前方一聲炮響,從兩邊突然各殺出一隊人馬,將蔣義渠的兵馬截爲兩段,一陣‘混’‘亂’廝殺!
追擊的人馬中了埋伏,隊形大‘亂’,各自抵擋,而前面的麴義也回身廝殺,蔣義渠一人難以抵擋,知道中了埋伏,心中慌‘亂’,就想回身撤退!
但是麴義和郭淮兩人追殺,又在‘亂’軍之中,蔣義渠難以逃脫,心神慌‘亂’,無心戀戰,匆匆抵擋,在親衛的保護之下在‘亂’軍中衝突!
麴義見一時無法追趕,彎弓搭箭,一箭‘射’中蔣義渠臂膀,蔣義渠吃痛,墜下馬來,反而能夠靈活逃命,在幾十親衛的護衛之下,衝出了‘亂’軍,正好見到高幹來救,會合到一處!
高幹見蔣義渠逃脫,後面麴義和那名年輕將領正衝過來,也不幹戀戰,帶領外圍的殘兵立即撤退,至於其他被包圍的士兵,也來不及營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