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命眭元進和牽招二將帶兵防守內黃,方纔兵至,便有哨馬報告張遼已經分兵佔領白馬,二人便在內黃整頓兵馬,等候消息!
就在此時,卻有人報告太史慈已經佔領陽平,二人大驚,急忙向範縣和高唐求援,白馬和陽平遙相呼應,內黃置於其中間位置,一旦被攻,則背腹受敵,更何況太史慈親自率兵,也讓二人有些心驚!
原來太史慈帶兵前往清河方向,袁紹派張南、焦觸二將迎敵,卻沒想到臨近清河,太史慈大軍忽然調轉方向,突襲陽平,陽平太守措手不及,被太史慈攻下!
張南、焦觸二人本想率兵援助,卻被張頜率領的陷陣營擋住,雖然二人率領兵馬甚多,但和二人之力也非張頜之敵,加之陷陣營十分勇猛,撕開大軍防線,袁軍陣型大‘亂’,人馬潰散,二將無奈,只好退回清河!
內黃並不算大城,但此時卻在城外有兩支人馬將城池團團圍住,西面有眭固率領的河內之兵,而北‘門’外卻是太史慈親自率領的大軍,旌旗浩‘蕩’,喊殺聲震天,還未攻城,便讓城內的士兵膽戰心驚!
眭元進和牽招愁眉不展,連派哨馬前往清河求援,卻毫無音訊,屋漏偏逢連夜雨,二人不安之時,西‘門’外又來一支人馬,卻是張遼率領的三千‘精’騎,煙塵滾滾,一路直奔城下!
小小的內黃城,居然招惹了這麼多兵馬,光大將就有張遼和太史慈兩人,眭元進和牽招面‘色’十分不好看,相視苦笑,沒想到初次帶兵,就遇到了勁敵,內黃一旦被攻破,清河便首當其衝成爲了前線之城!
此時的清河城,愁雲慘淡,太守府中,人人自危,膽戰心驚,博陵被攻破,河間孤立無援,太守王樂棄城投降,渤海郡告急!
內黃連派人馬催促援軍,袁紹部署的整個防線被沖垮,冀州一般之地已經不保,袁紹雖在病榻之上,卻已經連斬數人,甚至連身邊服‘侍’他的小妾、親兵也有三人未能倖免,除了袁尚,其他人根本不敢近身!
逢紀主持軍中大事,通過袁尚彙報軍情,每一道書信傳來,逢紀都有些心驚‘肉’跳,他甚至都不敢再拆開那些送來的情報,各地都在求援,而袁紹身體更是每況愈下,北海袁譚發來的兩道書信被他暗中截下,不敢向袁紹彙報!
信都雖有十萬兵馬,但各處告急,眼看高順即將兵臨城下,袁紹也不敢將兵力分出太多,渤海郡和平原郡各分配了五千兵馬,命剛剛敗退回來的呂威璜帶領八千人馬增援內黃!
張頜率領五千‘精’兵截斷了清河與鄴城的聯繫,一直未有消息傳來,這讓逢紀有些坐臥不寧,鄴城如今已經成了孤城,四面被圍,不知道情形如何,他也‘私’自派兵前去打聽,卻始終未見回信!
此時的鄴城比之清河還要危急,雖有三萬兵馬,又有寬大的護城河高大的城牆,但高覽站立城頭,看着城外出現的兵馬,卻一籌莫展!
高順將鄴城四‘門’全部圍住,北面是甘寧,西面是田豐,南面是張遼的兵馬,由徐庶率領,而東‘門’則是高順親率大軍駐紮,四座大營彷彿四顆沉重的石頭一般,壓在了城中守將的心頭之上!
城外兵馬駐紮,每日訓練,旌旗飄動,卻始終不見攻城,尤其是田豐軍中那幾架傳得沸沸揚揚的投石車和井闌,立於大營中央,十分醒目,每一次淳于瓊在城上看到,都眼角直跳,他寧可去東面防守高順,也不想在西城忍受這種心理壓力!
鄴城其實有三重城牆,自從被黑山軍攻破一次之後,袁紹又派人進行加固,不僅城牆加高,內城中又建立城郭,以供官員家眷安住,並派有‘精’兵把守!
城中人心不穩,高幹派韓猛整日在城中巡邏,以防有‘奸’細出現,內城外圍更是不讓閒雜人等接近,並派兵監視城東的甄氏府院,甄氏如今與高順聯姻,懷璧其罪,就算無心,高覽也不得不防,不過他並未爲難其家人,甄家的人倒也配合,並未反抗,反而很自覺,基本足不出戶!
高覽小心防備,絲毫不敢鬆懈,卻不知鄴城內已經暗流涌動,早在高順下令攻城之前,袁紹命文丑盡除郭圖一家的密信已經送到郭圖手中,郭圖一陣驚‘亂’,幸好有高順出兵阻截,否則此時他得到的恐怕就是血淋淋的噩耗!
事已至此,郭圖對袁紹也再無愧疚之心,聽從高順之言,親筆寫了書信‘交’給信使,兵馬還未行動,袁紹的密令和郭圖的書信已經被送進了鄴城之中!
內城之中,郭家府院初時‘亂’成了一鍋粥,雖然郭圖被俘,他們也有領罪的準備,但沒想到袁紹居然如此狠心,若非文丑半途被殺,如今他們早已全部被誅殺,沒想及此時,衆人無不汗流浹背,冀州已無他們立足之地!
沒有退路,殊死一拼,雖然大軍已經圍城,但他們並不能安心,生怕袁紹又來一道密令,命城中之人對他們動手,所以此時的郭府,所有的家丁全副武裝,府‘門’緊閉,防備森然,一旦有官兵前來,他們定然會奮起反抗,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鄴城之中,勢力最大的除了袁家,就是郭氏、審氏、以及逢氏,還有如今轉爲商家的甄氏,各個家族在城中都有勢力,或店鋪或街面,府‘門’或袁家幕僚,都根基深厚,郭家與逢家在鄴城的影響力最大!
逢紀尚在袁紹帳下,逢氏自然忠心耿耿,甄氏與高順聯姻,態度曖昧,審家雖然一向中立,但審配很早之前便進入幷州,如今在晉陽擔任要職,雖說審氏沒有任何動作,但也有官兵不時巡邏,暗中監視!
郭府之中,幾位重要人物都在密室會集,在族長郭丘的帶領之下商議大計,關乎家族存亡,不由得他們不小心謹慎,雖然城外的官兵到如今都毫無動靜,但高順許給他們的好處也讓他們無法拒絕!
後退無路,前途光明,換了誰也知道該如何抉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如今商議的,並非是如何自保,而是如何聯絡城中其他勢力,等待時機,與城外的高順裡應外合,立下功勞!
“哼,當年袁紹入駐冀州,我等早就看出其非大度之人,韓文節引狼入室,害己害人,枉費我郭氏全力支持於他!”以爲山羊鬚的老人神情憤憤,看着桌上擺着的那兩封書信,十分懊悔!
“三弟,如今事情緊急,不是討論功過之時,還是商議一下如何聯絡其他幾家人吧!”郭丘雖然看上去消瘦,但作爲族長,自有一股威嚴,此話一出,老三哼了一聲,倒也不再談及往事!
“甄氏與高順聯姻,最好聯合,只是被高覽派人嚴密防守,恐難有作爲!”左手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開口,正是郭氏家族的老五!
“審家老三於我關係相熟,聯合審家之事,便‘交’給我吧!”一直未開口的老二自告奮勇,現行擔當起了重任!
“嗯,審家自從審配去了幷州之後,便不被袁紹信任,僅有三人在縣衙當值,如今鄴城危在旦夕,這等好機會,想必審子平不會放過!”郭丘點點頭,想了一下又道:“不過此事幹系重大,二弟去了之後還當小心探聽,切不可草率行事!”
“關乎家族大計,小弟怎敢大意?”老二欠身言道:“我自有分寸,兄長儘管放心便是!”
“甄氏也可暗中先聯絡一番,或爲助力,小弟我便去走上一遭吧!”老四也起身請令!
“好,二位多加小心,如今府外也有不少官兵巡視,公則如今擔當魏郡郡守,想必高覽對我等也有防備!”郭丘還是老持沉穩,郭圖已經歸順高順,雖然高覽看上去沒有什麼安排,但他們還是不得不小心!
“高覽不過一介武夫而已,若無袁紹將令,想必其也不敢貿然拿人!”老三雖然情緒容易‘激’動,卻是除了郭圖之外郭家最有智謀之人,此時言道:“倒是城中有一人,卻不得不防!”
“還有何人?”郭丘皺眉,如今高覽掌管城中兵力,握有生殺大權,除了他,郭丘還未想到有誰能威脅到郭家!
“沮授!”老三言道:“此人剛正不阿,又十分機敏,吾等行事,還需避過此人才行!”
“三弟所言極是!”郭丘聞言也是一陣蹙眉,沮授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此人十分固執,最是令人頭疼,便道:“既如此,甄家之行,暫且放緩,先看看審家的態度再說吧!”
衆人都點頭,他們在內城之中,官府一般不會干涉,就算巡邏,也只是巡邏城外,甄家不在內城之中,又被人嚴密監視,若是貿然聯絡,的確容易引起懷疑,別人或許還能騙過,但沮授令人忌憚,不得不防!
“諸位都散了吧,這幾日要嚴令下人外出,切不可泄漏消息!”郭丘再次囑咐一遍,安排大家各行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