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高順的計策先實施,太史慈便先攻下了小沛,管亥從北海出兵攻打下邳,高順和郭嘉寬懷一笑,下邳已成孤城,管亥遲早都能攻下,那曹操想要用下邳換取兵糧之事便以失敗告終,而呂布更是可能性極小,曹操似乎已經步入絕境!
心境輕鬆,解除了一個小小的隱患,高順召集郭嘉等人到府中議事,這次例外的傳喚了一直隨軍,卻並未參與軍事的許攸,許攸這一月來都在軍營中無所事事,除了整理一些軍功和日常發放物資之外,高順從不招呼他!
這讓許攸心中十分抑鬱,自己好歹也是名士,高順居然如此冷遇他,難道高順禮賢下士之名不過是傳言而已?但看到郭圖、辛評等人都被重用,許攸又覺得這極有可能是高順對他特別的考驗,只要通過,日後定能飛黃騰達,正是自己的才學,才讓高順如此磨礪,否則又怎會偏偏讓他隨軍?
許攸又懷揣着自己的幻想,在軍營裡認認真真的幹着這些雜事,倒也從未出錯,別人甚至連毛病都挑不出來,今日忽聞高順傳他議事,許攸頓時覺得時機已到,便怡怡然來至臨時的議事府!
到了屋中,見僅有郭嘉和法正、張頜幾人,心中更是篤定,這幾人都是高順的心腹之人,想必所談之事,定然十分機密,許攸覺得這一段時間受到的委屈,也值得了!
許攸行禮,高順微笑言道:“這幾日讓子遠做些瑣事,大材小用,只因一時沒有合適人選,其餘之人又懷私心,某素知子遠公正,故讓你記錄軍功,當真是委屈你了!”
許攸聞言,差點就留下淚來,高順的這一句話,宛若春風,讓他渾身舒泰,急忙言道:“主公說哪裡話,事無大小,屬下並無此意!”
高順笑笑,示意許攸坐下,這纔對他言道:“某爲民請命,討伐曹操,如今到了關鍵時機,斥候早已探知,曹操兵糧不足一月,爲何偏偏又用兩萬糧食換取夏侯,吾等不解,問子遠與曹操乃是舊識,對他有所瞭解,故請來相問,不知子遠能否猜測一二?”
許攸聽聞高順說起他和曹操舊事,心中一沉,想起前幾月曹操給他來的書信,自己害怕露出馬腳,只是回了幾個字,只留下口信,並未落款,就是害怕被高順發現,此時聽高順說及,還以爲事發,高順這是要懲治自己,急忙起身道:“在下與曹操雖曾認識,卻並未有任何私情,對主公一片赤誠之心,還望主公明察!”
高順擺擺手:“子遠說哪裡話來,某用人,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子遠乃是高品之人,某豈會懷疑,此番請子遠前來,正是商議破曹之事,還望子遠多多謀劃纔是
!”
許攸暗中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主公放心,屬下知無不言!”
高順又問:“以子遠高見,這曹操有何圖謀?”
許攸重新坐下,這才仔細思索一番,想到曹操的性格以及行事,拱手答道:“以屬下看來,曹阿瞞此舉,恐已有準備,否則缺糧之際,換取夏侯極其兵馬,縱使能夠安撫人心,鼓舞士氣,卻也是飲鴆止渴而已!”
郭嘉佯裝不知,在一旁問道:“兗州連年欠收,本就缺糧,秋收又未到時機,曹操還能有何準備?”
許攸看了郭嘉一眼,同爲潁川名士,只因郭嘉比他更早更隨高順,如今成了高順的心腹,此時見他也束手無策,不禁心中暗自得意,揪着不太長的山羊鬚,緩緩答道:“兗州無糧,但曹阿瞞做事,向來出人意料,恐怕已經派人出去借糧了!”
“竟有此事?”高順大驚,恍然大悟:“怪不得曹操如此爽快便答應了交換之事,原來暗中已經早做了準備!”
說到這裡,向許攸抱拳道:“若非子遠提醒,吾等還苦思無計,既然曹操暗中已有準備,某自當加緊兵力,全面壓進,不給曹操喘息之機!”
許攸點頭道:“曹阿瞞緩兵之計,不過是等冬季到來,不宜出兵,再圖良機,主公此舉,乃是正途,曹操定難抵擋!”
許攸到底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要不然也不會被袁紹重用,還爲他包庇罪名,只可惜這樣的人才高順不敢重用,繼續言道:“大軍已到兗州,兵糧即將送到,如此要緊關口,還需找一穩妥之處存放纔是!”
法正沉吟一下,上前答道:“烏巢三面環山,又有河水阻隔,十分廕庇,斥候難查,可爲屯糧之所!”
高順點頭道:“好,便依孝直之言,只是這軍中將領不足,何人能當此任?”
一直不曾說話的張頜言道:“淳于瓊此番隨軍運送兵糧,此人曾爲西園八尉,經驗豐富,堪當大任!”
許攸急忙道:“淳于瓊雖爲老將,卻十分貪酒,又生性驕橫,恐誤大事!”
高順心中一動,從許攸的這句話來看,至少在此時,許攸還是向着自己的,高順差點就心軟了,但想到他在鄴城的那些事,以後也是一大隱患,今日他向着自己,說不定哪天覺得自己不能滿足他,以許攸的爲人,也會甩袖而去,說不定還會帶來滅頂之災,這個隱患,高順不想留在身邊!
高順笑道:“淳于瓊自從降某之後,態度大有轉折,此番重用於他,正是讓其他將領看到,我高順用人,從不忌諱原先舊事,只要同爲光復漢室努力,某一概同等視之!”
許攸還想再說什麼,但想到自己似乎也和淳于瓊處境差不多,便只好忍住,暗思烏巢十分廕庇,此事又是機密之事,外人難以探知,應該不會有事,只好忍了下來!
高順接下來便和郭嘉等人討論行軍佈陣之事,許攸也參與進來,提了幾條建議,高順都一一採納,許攸頓時覺得高順已經完全接納他,臉上的神色愈發自如,言語之間已經開始與郭嘉等人平起平坐,不似方纔那樣謙遜
!
就在幾人討論之時,忽然一名親衛走進來,想要說些什麼,換看到許攸在內,怔了一下,只好停住,高順看出不對勁,便自行出門,那親兵低聲言語幾句,又將一封書信交給高順,才匆匆離去,只看得許攸心中一陣嘀咕!
高順走進來,眼神似乎掃了許攸幾次,卻並未多說什麼,但言語之間卻不似方纔親熱,而且將話題引到了陣法之上,與方纔的軍情毫無關係,許攸心中疑竇叢生,未過多久,高順便將幾人都打發出去,唯獨留下郭嘉,許攸故意放慢腳步,走在最後,只聽到高順隱約說了一句:“此事一定要徹查……”語氣十分惱怒!
對於高順態度忽然轉變,和那封書信顯然相關,莫非是有人告發自己?許攸方纔的喜悅再次消失,帶着滿腹疑惑和不安回到營中,思索方纔之事,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看高順和那名士兵的神情,顯然就是和自己有關係!
在軍營中自己小心謹慎,自認不會犯錯,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家裡有人出事了,而讓高順如此惱怒,肯定是發生了大事,難道自己東窗事發,所有的那些貪污之事都被高順察覺了?
想至此處,許攸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在帳中來回踱步,過了片刻,纔將隨人帶來的一名家丁派出去,讓他回鄴城打探消息!
第二日,派去的家丁未見音訊,鄴城的一名家將卻來到軍中,告知許攸,他在冀州時,收受民間財物,縱令子侄輩多科稅,錢糧入己,審配已收其子侄下獄矣,許攸聽罷,心中一涼,沒想到關鍵時刻,審配卻讓他前功盡棄!
許攸又等了半日,高順再無消息,也未派人來找他,看來是已經徹底冷落他,想到進退無路,長嘆一聲,就想拔劍自刎,那名家將急忙攔住,勸道:“公何輕生至此?高順心胸狹隘,不肯容人,又何必一心在此?既與曹公有舊,不如棄暗投明!”
許攸聞言,心中一動,子侄已遭審配之害,高順又冷落他,兩日都不來問罪,之前也不會派人到後營查問,便讓那名家將扮作自己模樣,只等着天黑偷出軍營,去投曹操!
等到天黑之際,許攸喬裝打扮,後營巡視,他早已熟知,繞過巡邏士兵,徑直往陳留投奔曹操而去!
看到許攸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高順和郭嘉等人在營門外隱蔽處相視一笑,許攸此去,便是給了曹操一個絕佳的翻身機會,而曹操常斷人糧草,有此機會,定會忍受不住誘惑,出兵偷襲烏巢!
而以高順對歷史的瞭解,只要許攸肯安心留在陳留,曹操就不會懷疑有詐,必定親自帶兵劫糧,到時候便可一舉擒住曹操,平定兗州!
烏巢這個曾經是曹操翻身之地,如今被高順篡改,將成爲他的葬身之地,夜色漸濃,高順等人返回軍營,準備在烏巢佈置一個足夠完美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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