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的箭法在黃忠的指點之下,雖然還不能算作出神入化,但爐火純青還是能達到的,三支箭射出去,蹋頓額頭上冷汗就冒了下來,這還是高順說要親自對付蹋頓,否則的話就這一下,也夠蹋頓受的!
蹋頓僥倖躲過奪命三箭,再擡頭的時候,兩軍已經不到百步距離,而他射出去的三箭不知道效果如何,高順還是一馬當先衝在最前,從他的神態來看,顯然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衝刺之中,隨着蹋頓和曹性的開頭,雙方士兵不約而同開始放箭,烏桓人的箭矢比較短小,但速度極快,雖然是仰衝上來,但還是威力巨大,不過陷陣營的士兵全身都被鎧甲包裹,雖然還比不上虎豹騎那般厚重,但烏桓人粗糙的箭矢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
相反的,從高到低放箭,陷陣營的射擊效果就很明顯,很快就有無數烏桓兵倒在了衝刺的路上,慘叫翻滾着,永遠的落在了同胞後面!
烏桓人出擊,本來就不講究什麼陣型,雖然蹋頓也不止一次訓練過,但自小自由散漫的士兵難以訓練,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不懂練兵之法,而對陣型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這一輪弓箭壓制對烏桓人的陣型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百步距離眨眼即到,雙方也只能放出一次弓箭,各自拿着兵器準備即將開始的廝殺,烏桓人嗜血狂躁,陷陣營冷漠無情,似乎是水與火的接觸,即將引出巨大的衝擊!
高順的鑌鐵槍斜指蹋頓腰腹,兩馬接觸之時,高順能看清蹋頓臉上的肥肉都在抖動,要是怒火能殺人,高順肯定會被蹋頓那憤怒的目光燒成灰燼!
咣!
一聲脆響,高順的長槍挑起了蹋頓的大刀,但蹋頓力氣極大,比那晚遇到的展露臺還威猛許多,高順雙臂用力,沒有挑開蹋頓的兵器,緊接着雙臂交錯,槍尖換了一個角度,忽然將蹋頓的大刀壓在了下面!
蹋頓的招式比較粗蠻,哪裡能和高順這樣的高順相比,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將下壓的姿勢扳回來,大刀斬向高順的槍柄!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戰馬還在繼續奔馳,兩人一觸即走,高順的槍尖接着蹋頓砍過來的力氣,已經刺向了他旁邊的一個烏桓兵,一聲慘叫伴隨着絢爛的血花,那個烏桓兵便摔落馬下!
蹋頓心中吃驚,想不到高順的招式如此快速,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他甚至來不及回頭去看一眼,高順已經與他擦肩而過,就在此時,一道寒光奔着蹋頓的面門刺來!
“嗬!”一聲大喝,蹋頓側頭讓開了刺來的槍尖,但那柄槍卻如影隨形,繼續拍向了他的腦袋,蹋頓大怒,大刀再次迎上去,雙臂用力,盪開了對方的兵器,同時也掃向了那個暗中偷襲他的傢伙!
但那人冷冽的眼神只是從他臉上掃過,跟着高順就往前衝過去,一瞥眼的功夫,蹋頓便看到那人接連三招,把三個自己身邊的衛兵掃落馬下,這人的招式比高順的竟然還要快幾分
!
變態!蹋頓不禁想起了這個詞,但他的危險還未結束,就在此時,蹋頓久經沙場的直覺讓他渾身寒毛直立,幾乎是下意識的,蹋頓來不及對付前面衝過來的漢軍,大刀狠狠的劈向了他的左側!
咣嘩啦啦!
這一次的聲響更大,蹋頓的大刀被反震回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在發麻,刀上的鐵環劇烈的震動着,蹋頓大驚,扭頭看去,就見一個鐵塔般的黑漢正揮動着領兵鐵戟砍殺過來!
剛纔那一下剛過去,左手戟再次掄過來,蹋頓一咬牙,繼續輪着大刀迎上去,剛纔躲過了那杆長槍,縱使他騎術精湛,也無路可退了!
典韋的左手戟閃過一片寒光,狠狠的與蹋頓的兵器撞擊在一起,一道火花在眼光下十分顯眼,蹋頓一聲驚呼,他的大刀居然脫手而出,倉啷啷發着響聲拋向了遠處!
“嘿!”典韋得勢不饒人,右手再次揮動兵器掃過來,力氣到了他這個程度,這樣簡單粗暴的招式才最見效,任何巧妙的招式在他面前都是虛設!
蹋頓心中驚懼,他自以爲力大無窮,沒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更狠的,自己的兵器都被打飛了,此時蹋頓哪裡還有心思再戰,一心想着逃命,一咬牙,用出了自己的絕技,一翻身藏在了馬腹之下,雙腿緊緊夾着馬背,抱着馬腹指揮着坐騎向外衝出去!
這一切其實都發生的極快,旁邊的烏桓兵只看到蹋頓與高順、張頜先後交手,忽然後面的那個黑臉大漢便打飛了他的兵器,蹋頓藏身馬腹之下在亂軍中衝刺!
這對烏桓兵的士氣打擊極大,連蹋頓都不是對手,他們便只有送死的份,尤其是典韋,剛一交手便掃飛了蹋頓的兵器,其他的烏桓兵更是躲着他走,兵器都不敢與典韋接觸!
陷陣營的陣型發揮到極致,如同洪流一般傾瀉在烏桓騎兵之中,縱使這些最精銳的烏桓突騎兵,也經不住陷陣營這樣猛烈的衝殺,加上地形不佔優勢,等穿透敵軍的時候,烏桓兵已經漫山遍野胡亂奔跑,被切割成無數塊!
“蹋頓呢?”高順抖了抖槍尖上的血水,看着混亂的戰場,似乎沒有蹋頓的身影!
張頜一向很沉默,最後交戰的是典韋,所以他看向了典韋,典韋撓着後腦勺嘿嘿一笑:“這小子太狡猾了,躲到了馬腹下面!”
高順舉目望去,全都是亂哄哄的烏桓兵,看不到蹋頓的人影,當時兩軍衝殺,要是一招殺不死蹋頓,典韋也無法調轉馬頭去追,看來蹋頓是乘亂逃走!
“殺回去!”高順提槍大喝,早已再次結陣好的陷陣營衝上了山坡,這一次烏桓兵佔據了優勢,但沒有蹋頓指揮,方纔一陣又被殺得心驚膽戰,烏桓人哪裡還敢抵擋,各自駕着坐騎四處逃竄,生怕高順會追着他們殺過來!
而在另一面,麴義和樂進也帶兵衝進了烏桓騎兵之中,沒有衝擊速度的騎兵,對於步兵來說就是最好的戰利品,先登軍熟練的用着小型陣型,三五人合在一處,負責砍殺坐騎、收拾敵兵、射箭偷襲的,各行其是,將烏桓兵分割成了無數塊,狼狽的抵擋着
!
再次衝上山坡,就看到四處都是逃竄的烏桓兵,就像剛出囚籠的野獸一般,四面都有人影,烏桓人都喜歡剃光頭,穿着也大同小異,而蹋頓雖然貴爲桓王,但這次急切救援柳城,穿着便服,不好辨認!
“收服這些烏桓兵!”高順無奈的嘆口氣,向親兵傳令,羣龍無首,烏桓已經失去抵抗之力,蹋頓帶來的肯定是精銳,高順打算在這些士兵裡挑選精銳組建突騎兵!
隨着漢軍的呼喊,又殺了幾十個還負隅頑抗的烏桓人,最終所有的烏桓兵都跪倒在地,無數戰馬在貝爾湖周圍徘徊,早有士兵前去收攏!
微風拂過,這一場近一個時辰的廝殺,死傷了數千人,無數戰馬,貝爾湖清澈的湖水變了顏色,水岸周圍甚至成了血紅,正在向湖心蔓延,如同飄動的紅絲帶,扭動蔓延着!
逃脫的烏桓人其實還不到十分之一,大漠極其廣袤,在四面沒有盡頭的草原上追殺蹋頓顯然不實際,這一次消滅了烏桓的主幹戰力,塞外各個部落之間的鬥爭從來不斷。
蹋頓這幾年發展烏桓勢力,肯定得罪了不少其他部落的人,烏桓這次遭受打擊,睚眥必報的胡人不會放過他們,更何況還有鮮卑在,烏桓想要再次壯大起來,沒有百年時間,難以恢復生氣,更何況他們還需要有丘力居和蹋頓這樣的雄才統帥才能逐步壯大!
高順命人清點着烏桓降兵的數量,忽然遠處一羣兵馬迅速趕來,看裝束和旗幟就知道是自己的兵馬,烏桓人出征,從來不會打旗,也不會有這麼多人穿着整齊的鎧甲!
等到人馬走近,高順纔看清是張遼率領的天狼營,正押解着十幾個烏桓人向貝爾湖趕來!
“大哥!”張遼遠遠的在馬上大叫着,很快就衝到了跟前:“原來率兵在此伏擊,怪不得我們等了一早上,還是沒見到烏桓人的援軍!”
“文遠怎會出城來此?”高順在馬上笑問道!
“嘭!”張遼先從馬鞍後面解下一個血淋淋的布包扔在了地上,打馬走到高順跟前,指着地上的東西笑道:“今早審問俘虜,才知道昌王難樓正往白檀方向逃跑,想必是去投靠蹋頓,我便一路帶兵追趕,沒想到半路上又碰到往柳城逃跑的幾個烏桓兵,抓住一問,原來是蹋頓也遭了伏擊,我正在奇怪,忽然一人騎馬奔馳而來,那些烏桓兵大喊蹋頓之名,順便就取了他的腦袋!”
高順看着地上的人頭,一陣暗笑,當年曹操徵烏桓,正是張遼砍了蹋頓的腦袋,烏桓兵大亂,曹操得以獲勝,這次自己沒抓住蹋頓,卻最終還是沒有逃過張遼之手,莫非這就是天意?
“除了蹋頓,倒也免去一個隱患!”高順說道:“得了柳城,烏桓人已經沒有威脅了!”
“此番大破烏桓,解除幽州邊患,又震懾其他胡人,一舉兩得!”張遼答道,指着身後綁在馬背上的數人:“這幾個便是難樓極其屬下,請大哥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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