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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兩翼被殺的狼狽不堪,周瑜在馬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但現在他關心的不是這個,爲了保住中軍主力,他捨棄這些兵馬也是值得的,只是忽然之間,前面的兵馬也都停了下來,人聲嘈雜!
“莫非前方也有伏兵?”周瑜沉聲問道,雖然他這麼問,但心中已經有數了,高順既然不惜調動這幾萬兵馬引他出城,就肯定會全盤佈置。
親兵趕緊上前,不多時便回報:“稟都督,前方有一部敵軍擋住去路,鄧將軍和丁將軍二人抵擋不住!”
“什麼人如此勇猛?”周瑜眉頭微皺,現在士氣不振,是該趕緊撤回去重整人馬的時候,而且巢縣不知守軍如何了,他心中更加焦急起來。
“乃是許褚!”親兵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許褚的名字,那一千多護衛營正殺得吳兵鬼哭狼嚎,大家都紛紛避讓,誰也不敢和他們廝殺。
“聽聞許褚乃是萬人敵,若擋住去路,十分不利,末將願帶兵去助陣!”朱桓見形勢緊急,只好請令!
“好,你和潘璋各帶三千精兵前去,務必將道路打通!”周瑜一聽是許褚,也不敢大意,乾脆再派出了兩員將領!
朱桓和潘璋領命而去,周瑜在馬上四處觀察敵情,高順的人馬將他四面包圍,各有數萬兵馬,這一場廝殺不會這麼快結束,現在紛亂的士兵已經在將領的指揮下各自結成陣型廝殺,此時就要看統帥的指揮和統兵能力了,但吳兵士氣低落,這個劣勢卻是始終無法彌補的!
這一邊許褚越殺越勇,鄧當和丁奉心中苦悶不已,面對許褚,他二人各檔一支大錘,只覺得雙臂發麻,兵器每次都險些磕飛,但他們只能咬牙苦撐,要是此時退讓,身邊的士兵可就遭殃了,好歹他們多糾纏一陣,還能減少一些傷亡,至於那些許褚的部曲,吳兵都是兩三個對付一個,仗着人數優勢暫時穩住了陣腳,但要想前進一步卻是不能的。
漸漸的,二人力盡,尤其是鄧當,先和許褚對了幾招,讓他內腑有些受傷,一直有些力不從心,一個不小心,兵器被許褚砸飛了,鄧當大吃一驚,趕緊退出戰圈,這一下丁奉可就更加狼狽了,許褚雙錘輪流砸下去,丁奉覺得自己如同頂着千斤重擔一般,雙臂快要擡不起來,嘴角也有血跡滲出來,看出來這幾下猛攻讓他受了內傷。
就在危急之時,朱桓和潘璋二將趕到,趕緊上前接住許褚,二人再次與許褚廝殺起來,由於他們在馬上,佔了一些優勢,許褚對了幾招,二人便遊走起來,惹得許褚大怒,忽然一錘砸向了潘璋的坐騎,猝急不防之下,根本來不及調轉馬頭,只聽噗的一聲,馬頭就被一錘砸成了稀巴爛,戰馬甚至在地上轉了半個圈才倒下,潘璋也跌下馬來,朱桓更是不敢靠近!
雖然二人擋不住許褚勇猛,但他們帶來的人馬卻都是精銳,可不是鄧當率領的這些押後的部曲能比的,很快開始反擊,許褚見士兵漸漸抵擋不住,心疼部下損傷,爭取了這點時間應該夠了,招呼過來三百人在他左右,邊戰邊退,再次逃進樹林中撤退了。
就這一陣廝殺,地上已經橫屍無數,至少損傷了近兩千人馬,他們現在管不了這麼多,連屍體都來不及收拾,就帶兵趕緊撤退,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巢縣的安危!
馬忠已經被黃權殺得心驚膽戰了,騎着戰馬在亂軍中逃走,黃權也不追趕,帶着士兵衝殺吳兵,主將都被殺得丟盔棄甲,士兵更是沒有士氣,眼看抵擋不住,也不敢撤回中軍,私自退兵可是要被殺頭的,於是吳兵開始四散逃跑,有了幾個帶頭的,很快就感染了其他人,兵敗如山倒,一旦蔓延開來,就難以控制了。
另一邊蔣欽重新找了一匹戰馬來戰夏侯淵,蔣欽在東吳將領中也算有些本事的,一杆槍舞動起來頗有章法,但他面對夏侯淵,還是差了一截,過了三十合之後,便漸漸不敵,而更令他頭疼的是夏侯淵的戰法。
夏侯淵自然不可能帶着弓箭手衝擊對方的大陣,前面的是步兵,步兵身後纔是弓箭手,有了這些步兵的掩護,弓箭手的威力此時發揮到了極致,這可是夏侯淵親自訓練出來的神射營,即使在黑夜之中,也很少有誤傷,遠處的吳兵在黑夜中被弓箭手放翻了不少!
雖然是在死命防守,但對慌亂的吳兵來說,這算是一面倒的廝殺,蔣欽見周瑜終於開始退走,只要舍了夏侯淵,組織士兵邊戰邊走,因爲在西面他看到還有一隊人馬正在靠近!
李異的雙眼都要噴出火來了,雙手握着兵器在不斷地顫抖着,他和謝旌負責殿後,很不幸的再次碰上了張頜,這時候周瑜還在視線之中,他不可能逃避,危難之時終於激起了他的血性,爲了保護大軍撤退,他此時只能豁出去了。
讓謝旌組織士兵結陣,李異帶着一千精兵悍然迎向了衝過來的陷陣營,江東男兒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血性,到了此時,爲了將士、爲了大都督,陷陣營如何,戰死疆場又何妨?
李異大吼着帶着一千敢死隊與陷陣營衝撞在一起,他們僅有一百騎兵,其他的都是步兵,但一個個早已捨生忘死,在這樣不要命的廝殺之下,連張頜都愣了一下,吳兵突然爆發出來的戰力讓他受到了不小的阻滯。
不過這還是擋不住陷陣營的腳步,他們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場血水的洗禮,無論是當年的白波軍,還是鮮卑軍、烏桓突騎兵、袁紹的無數精兵,他們都毫無畏懼,從不退縮,東吳雖然臨時組織了敢死隊,但還是被結陣的陷陣營一個衝鋒就殺透了。
李異僅僅與張頜一個照面,兵器便有些拿捏不穩,他正吃驚張頜武藝果然高強的時候,一支箭矢已經準確的插進了他的腦門,衝殺中的陷陣營根本不會講究什麼單打獨鬥,曹性的職責就是爲張頜清除障礙,狙殺最難纏的對手!
僅僅是片刻的停留,陷陣營便呼嘯而過,繼續衝向了被震驚的吳兵,他們雖然知道陷陣營的威名,但這一次是真正看到他們的真實實力,原來前一陣的廝殺都是小打小鬧,謝旌不禁嚥了一口唾沫,他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發乾!
“放箭!”謝旌一聲大喝,弓箭手開始壓制,但全身武裝的陷陣營根本不懼,雖然他們不如虎豹騎那般是重甲裝配,但渾身的鎧甲卻是整個軍中最精良的配置,最差的士兵也配上了魚鱗甲,頭盔緊緊露出了雙目,面孔都有護具擋住,戰馬的背上也披着一層魚鱗甲,魚鱗甲的最大好處就是質量輕,還能隨着骨骼調整弧度,這可不是堅硬的鎧甲能比的!
在叮叮噹噹的箭雨中,張頜一馬當先,長槍悍然抖動,只見寒光連閃,最前面結陣抵擋的盾牌就被他挑飛,緊接着戰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將那個驚慌失措的士兵踩在鐵蹄之下,而戰馬落地之時,張頜的槍尖也瞬息而至,寒光帶起點點血霧,左右的吳兵就被他挑殺了,此時的張頜殺氣騰騰,狀態全開,沉浸在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中!
陷陣營此時還是一個衝擊陣型,兩排的槍兵開路,中間的弓箭手還擊,而曹性則盯住了遠處指揮的謝旌,對着他連射好幾箭,嚇得謝旌不敢分心,饒是如此,他的左肩還是被箭矢射中,要不是鎧甲抵擋,這個力道絕對能將他的肩胛射穿!
張頜的這一番衝殺,擾亂了殿後吳兵的陣型,但他並不急着去追趕周瑜大軍,而是衝向了還在不斷抵擋的蔣欽部曲,至於另一面的馬忠,早已潰不成軍,黃權正帶兵四處追殺逃兵呢!
但謝旌的噩夢並不會就此結束,因爲接應張頜的正是高順親自率領的中軍,高順的左右是侯成和魏續,時隔多年之後,當年的好兄弟再次並肩上陣,雖然他們二人的本事不如高順,但到了此時也毫不示弱,帶着各自的兵馬分左右衝過去!
高順也是一馬當先,衝進了亂軍之中,他雖然很少衝殺在陣前,但自己的武藝卻從未放下,一杆鑌鐵槍虎虎生風,沒有一合之敵,被陷陣營衝亂的吳兵很快就被高順的大軍淹沒,彷彿消失在洪流中的野草一般,謝旌見高順如此勇猛,身上又受了傷趕緊帶着殘兵逃走了。
中軍退走,左翼的馬忠已經不知去向,蔣欽被前後夾擊,尤其是陷陣營的突然殺入,讓他措手不及,本就吃力抵擋的他,也只好逃走,但身後的士兵可就遭殃了,面對神射營的射擊和陷陣營的衝殺,很少有人能逃脫!
眼見大軍退走,混亂的吳兵終於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紛紛跪地請降,只要放下兵器的都免於一死,一時之間,亂軍之中跪倒了一大片吳兵,再也沒有人敢抵抗,大火映照下的戰場,十分慘烈!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