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索在睡夢之間被驚醒,剛剛出門,便有外面的士兵匆忙衝進來,說是敵軍偷襲,已經詐開了東門,關索大吃一驚,知道城中並無多少守兵,留下的都是些沒上過戰場的,當機立斷,便帶了家人向北門逃走!
還好此時敵軍並未殺至此處,剛剛開門不久,就有敵軍殺到,關索怕對方追趕上來,招呼了幾百個守城的士兵擋在城門口,憑藉他的勇武殺了十幾名敵軍,對方並無大將趕過來,被關索擋住,無法衝出去!
不過幸好雙方各有所圖,關索想着逃走,而衝進城的士兵只想着控制城門,僵持了一陣之後關索便帶着幾百人逃出了北門,聽到城中的喊殺聲,不由一聲長嘆!
父親前腳剛走,夜裡便有人騙走了大哥去烏林,而敵軍藉機騙開城門,看來對方是早有準備,此時關索也明白恐怕烏林早就失守了,只是被人封鎖了消息,對方早有預謀,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江陵不保,他已經無路可去,但是前往襄陽又非關索所願,一路上雖然在急趕,但關索心中卻思緒萬千,自己父子幾人奔波無數,生死拼殺,卻只爲不知所謂的大義,而現在的情況更是屢戰屢敗,僅憑襄陽一座城池,如何能擋住高順的幾十萬大軍?
天明時分到了一處縣城,命人打聽,卻是麥城,關索索性帶人進了麥城暫且住下,命人向襄陽報信,此時想必江陵早已淪陷,不知道大哥關平如何了!
想着自己的心事,關索安撫了驚魂未定的胡氏之後,獨自來到城牆上,麥城比起江陵來實在太小了,簡直不堪一擊,不知道敵軍佔據江陵之後會不會還來追擊,城中僅有一千守軍,恐怕難以抵擋,眼下只能等待襄陽的援兵了!
關羽帶兵剛到襄陽,張飛便敗回城來,顧不得休息,關羽只好再帶騎兵出城,魏延押後,來至城外,黃忠已經帶着大軍殺到,兩軍列開陣勢,襄陽城外,忽然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不過幸好風吹的方向是兩軍中間,要是此時逆風的是任何一軍,恐怕都會是一場大敗,關羽只好帶兵回城,黃忠退後三裡安營紮寨!
此時的襄陽城正在向寵的等人的組織下砍伐竹竿,編制竹筏,巢縣一戰,雖然周瑜沒能擋住高順,但他新想出來的對付投石車的這個方法卻人人皆知,由於中鹿港變化太快,以至於襄陽都未曾做好防守的準備,他們本以爲湖陽港和漢津港是銅牆鐵壁,卻想不到一夜之間便被攻破,所以襄陽城現在一片慌亂!
而那些大臣此時還在找劉備搗亂,有的建議趕緊將皇帝送出城外,獻帝只要北上洛陽,高順便沒有了出兵的藉口,自會退兵,其實這一部分人是爲求自保,藉着獻帝這個庇護傘尋求安身之地而已!
但劉備現在手中的依仗就是獻帝,肯定不會放手,至於那些讓趕緊頒發聖旨命令高順撤軍的,更是無稽之談,已經兵臨城下,高順怎會因一道無所謂的聖旨而撤兵?更何況高順出兵的名義就是清君側,肯定不認這道聖旨!
最後一個意見便是先讓獻帝撤往江陵,襄陽即將面臨戰火,天子腳下,豈能如此動盪不安,而且爲保龍體安危,撤到江陵是最好的建議,劉備也正準備如此做,但眼下焦頭爛額的事情太多了,劉備躲開了那些大臣,先調度城內守城事宜!
第二日,城下高順的兵馬已經到了五萬,還有援軍不斷趕到,從城上能看到一架架投石車和井闌正在組裝,恐怕不到一天時間,就要開始攻城了,劉備正準備召集衆人議事,讓獻帝先到江陵避難,待擊退敵兵,再返回襄陽!
但他的命令還未傳出去,關羽的一張紅臉變成了黑臉走進來,此時關羽的臉色十分難看,似乎比張飛的還要黑上幾分,變成了黑紫色,他帶給劉備的消息,讓劉備一個趔趄,差點就坐到在地上!
這才短短一夜時間,江陵居然就被趙雲給佔領了,而且關平被俘,關索正帶着殘兵在麥城待援,唯一的後路被斷,劉備就好像好心被人砍了一刀一般,全身力氣忽然抽空,一口氣好半天才喘上來。
“趙雲怎會到了江陵?”到此時,劉備才發現進攻襄陽的兵馬中少了趙雲,一直都是郭嘉在指揮全軍!
關羽聲音變得十分低沉,還帶着幾分蕭索:“恐烏林早被趙雲偷襲,只是他封鎖消息,吾等不知,待襄陽被攻,吾率軍來援,趙雲卻藉機誘出關平,將其伏擊,賺了江陵!”
劉備眼神有些呆滯,輕嘆口一氣:“我不該派人去江陵求援!”
“非兄長之過!”關羽連忙抱拳道:“是吾用兵不周,烏林失守居然毫無所知,此過全在小弟!”
劉備下頜的鬍鬚似乎在抖動,半晌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緒,拉着關羽的手言道:“雲長切勿灰心,襄陽還在,有天子聖駕,料想郭嘉也有所估計,我已派人去請軍師兼程而來,定有破敵之策!”
勉強冷靜下來的劉備,才聽出了關羽方纔語氣的不對勁,趕緊好言安撫,他現在僅有襄陽一城,要是保不住,就又成了當年喪家之犬的情境,一想至此,手握幾十萬兵權的劉備都不敢往下想,從一無所有去掙取自己所需,還可咬牙堅持,但要從一州之牧、手握重兵到無處可歸,普通人是無法承受的!
關羽默然點頭,抱拳道:“大哥放心,自結義以來,吾便誓與大哥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多少年生死拼殺毫無所懼,如今危難之際,當同心戮力纔是!”
劉備重重地拍了拍關羽的臂膀,雙目變得有些溼潤,他似乎勉強忍住了自己的淚水,長出一口氣,正色言道:“你我兄弟三人,義結金蘭,不離不棄,定要匡扶漢室,以成大業!”
關羽點點頭,未在多說什麼,抱拳轉身離去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他們兄弟之間打氣,而是江陵失守之後如何鼓舞士氣,穩定軍心!
劉備目送關羽走後,急忙轉身親自寫了書信,命人送往柴桑和秣陵,現在荊州十分危急,他不得不向孫權求救了,只盼其能顧全大局,看清其中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