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學都是由人所創。無數絕世高手窮極一身,嘔心瀝血,志在創出一套震古爍今的武學,受到無數後人景仰。
然而武學無止境,每個習武者都各具天賦,日夜苦練,將武學不斷髮揚光大,練得多感受最深,就能深知不足之處加以改善。
論防禦,不滅真身確實天下第一,牢不可破,當初草原一戰,天若被千軍萬馬從身上踏過去都安然無恙,防禦之前由此可見。只是功力上負擔不起,當初爲了應對反震慢的難題,天若自創一擊制勝,將對手的攻擊力化爲己用,統統用拳頭返還,而後日思夜想,如何解決功力上的負擔。
最後得出結論,不滅真身防禦作用全身。無縫可乘,沒有罩門,因而對功力上的要求過於巨大,但如果只是部分防禦,對手打哪裡,自己就防哪裡,就可減輕負擔。
於是天若在空閒的時候,偷偷專研,將不滅真身的防禦部分化,雖然天賦不足,但勤能補拙,加上天若對不滅真身體會最深,終於在出戰邪君的最後一刻有所領悟,成功創出單強防禦,即便達到第一境界防禦極致,也可以多挨幾下,但前提是,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確定邪君出手的位置,才能施以反擊。
此刻,邪君連攻兩擊,依然拿天若無可奈何,還被打得灰頭土臉,肺都氣炸了,堂堂絕世高手何曾如此狼狽,狠狠盯着天若,暗想着。不對勁,如果不滅真身真的那麼厲害,那不就是天下第一的武功了嗎?
葉青城細心觀察,每一次天若只有捱打過後在反擊,這印證了心中所想,而先前邪君被怒火衝昏了頭,現在極力冷靜下來,思前想後交手的過程,也發現了關鍵所在,露出了冷笑:“原來如此,小子虧你想得出來,不過都到此爲止了。”
聞言,天若心中一沉,知道單強防禦始終無法長久,而邪君有萬邪不死身等若立於不敗之地,下面就要按姐姐的提示,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也只好孤注一擲了。
在發覺天若將不滅真身的防禦部分化之後,邪君信心重新回到身上,雙掌同時齊下,揮舞不絕。形成漫天掌影,好像要打天若全身上下,虛虛實實,令人眼花繚亂,使得天若無法確定邪君到底要打自己哪裡。
“好,那就來吧”當初因爲傷透了心,天若曾經失明過一段時間,也鍛煉出敏銳的耳力,不用眼睛也能知曉對方的攻擊路線,更不會被虛招所騙,可是在重見光明之後,習慣了眼睛方便,這個本事荒廢了。
剛剛在夢境被姐姐破口大罵,天若差點無地自容,重新找回那份久違的感覺,閉上眼睛,置身黑暗,靜下心,感受一切風吹草動。
就是現在,這次出人意料,天若沒有被動防禦,彷彿能預知邪君攻擊路線一樣,雙拳左右開弓,封堵邪君的攻擊路線,趁着他驚愕之際,中路大開,天若橫衝直撞,居然硬生生將邪君撞得在地上連滾帶爬。
“哦也,姐姐教我的果然有效。”力挫強敵。天若還來不及高興,邪君在憤怒中暴起,掌刀,鐵拳,剛猛凌厲,連環瘋狂快攻,天若雖然洞悉邪君的攻擊路線,但始終在實力上差太多,任何防守都被攻破,爲了以防萬一不得不將不滅真身的防禦擴的更大,功力急速下降。
“可惡,一定要想想辦法。”天若又跳又滾又爬,幾乎黔驢技窮,被狼狽逼退,心中一陣發涼,雖然以他的實力還能和絕世高手周旋到如此境地,值得自傲,可是想想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必須用那一招。
“小子,去死吧。”邪君連續戰勝強敵,偏偏收拾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吃住了苦頭,這等絕世高手自然好面子。一定要用雷霆之勢將天若置之死地。
拼了,天焚萬盡,天若打出無雙武典陽烈篇的頂峰境界,四周頓時炙熱起來,就像滾燙的開水一樣,熱的都快令人窒息,雙掌夾帶浩瀚的陽烈之氣,凜然迎擊邪君。
“不自量力的小子,讓你看看什麼叫差距。”始終有的是實力,加上萬邪不死身,放眼天下。千軍萬馬,邪君都不在眼裡,滔天邪氣狂卷,雙掌蓄勢拍出驚天動地的一擊。
“行的,我一定行。”儘管面對實力遠勝自己的強敵,天若也大步向前,雙掌迎接邪君可怕的一擊,四掌相接的剎那,頓時風雲變色,一切都被那股摧枯拉朽的風暴摧毀。
陽烈之氣大範圍擴散,氣浪就像無邊火海,將邪君困在其中,可是他任然能放聲大笑:“哈哈,無雙武典,本君都不怕,區區陽烈篇奈何得了我嗎?”
“姐姐,你不會騙我吧。”天若雙掌開始撐不住,逐漸被邪君壓制,要緊牙關不斷將陽烈之氣打進邪君體內,可是一點成果都沒有,壓力反而愈來愈大,此刻他開始動搖了,實在不該輕信那夢境中姐姐奸笑時的話語。
就在情況萬分危機,邪君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一變,然後在他傷口處居然濺出血來,眼睛裡盡是驚恐的神色:“怎麼會這樣,該死。”
邪君驚慌失措,壓制天若的功力逐漸收回,努力將進入身體的陽烈之氣逼出體外,局勢瞬間扭轉,天若壓力大減,再度催勁將陽烈之氣打進邪君的身體裡。
此時,邪君滿身的傷痕,一些剛剛止血,另一個地方血又流了出來,整個人都快被染紅。更可怕的是,之前被劍晨砍過脖頸的傷口也開始出現嚴重的鬆動,隱約之間,好像腦袋要落地了一樣。
“天殺的小子,給本君滾。”生死攸關,邪君發力狂吐,將天若狠狠震飛,人更是吐血,重重砸在地上,雖然傷得極重,但心裡極爲欣慰,只因姐姐沒有騙她,這個方法確實有效。
天若躺在地上,暫時沒法動彈,要殺他是個絕好的機會,可是邪君沒有追擊,捂着脖頸的傷口,臉色慘白,全身都在顫抖,而其他地方血流不止,他也不管。
“這小子真的破了萬邪不死身。”劍晨不敢自信,先前他與邪君交手,雖然敗北,可是也發覺萬邪不死身的關鍵所在,就是修煉出來的真氣具有一種粘合作用,可以修補傷勢,將破裂的血管,骨骼補全,即便變成兩截,也能開真氣粘合在一起,正常使用,跟沒有受傷沒什麼兩樣。
前邊,劍晨雖然一劍砍過邪君的頭顱,但真氣瞬間將傷口處粘合住,筋脈,血管也不例外,就是心臟中了一劍,也根本不在話下。
如果非要將萬邪不死身和不滅真身做一個比較的話,那就是如同兩面鏡子,一面練了不滅真身,任憑你怎麼砸也不碎裂。還有一面鏡子練了萬邪不死身,經過敲敲打打,鏡面上都是裂痕,可還是被連成一塊,沒有變成一片一片。
“小子,你一定要死。”邪君殺氣畢露,滿眼兇光,他急於要殺了天若,知道這個人如果成長起來,將來絕對是個威脅。天焚萬盡的陽烈之氣可以蒸發對手的真氣,雖然邪君的萬邪真氣也不是蓋的,但不會一點影響也沒有,而體內真氣一受影響,難以維持傷勢,邪君各處傷口告急。
假若不是連場大戰,邪君搞得滿身是傷,也不會給天若這個機會,費力一點時間和力氣,將陽烈之氣逼出體外,邪君重新穩住傷勢,形勢未必見得對天若有利。
“會贏,我會贏。”憑着驚人的意志和恢復力,天若又站了起來,再度將天焚萬盡運轉起來,手臂因爲剛剛硬接邪君的駭人攻擊,還在發抖,嘴角的血跡未乾,雖然功力降低,即便單強防禦,也擋不住邪君,但眼神都是不容退讓的堅定。
是天若用天焚萬盡,先一步讓邪君無法控制傷勢而亡,而是邪君以強橫的實力,在傷勢危害之前,將天若直接轟殺,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
劍晨,鬼蜮,葉青城,張世道都感覺道勝負一刻的來臨,拼起凝神,關注着這決定性的一擊。
殺,邪君狂嘯,完全豁出去了,將功力大部分聚與雙手,已經不打算對天焚萬盡的陽烈之氣作出理會,務求儘快擊殺天若。
拼了,天若一咬牙也什麼都不管,即便現在的功力,不滅真身無法抗衡一擊,但邪君也不再全盛狀態,情況未必那麼壞,天若決定了,拿命賭一把,雙掌打出天焚萬盡,再度出擊。
生死一戰,任何猶豫都會萬劫不復,兩個人都豁出去了,各自全力對拼,交手的一瞬間,爆出轟然巨響,隨之而來的是,天若七孔流血,一臉驚駭,他低估了邪君的實力,雖然連場激戰,已經無法發揮絕世高手應有的實力,不過戰鬥力還在頂尖高手的最強一列,防禦力大打折扣的不滅真身根本擋不住。
而邪君也好不到那裡去,出全力要殺天若,任由陽烈之氣進入體內,蒸發一點自己的真氣,傷勢再也控制不住,全身都在飆血,隱隱感覺腦袋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