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
伴隨着劇烈的轟炸之後,整個遊輪開始不受控制的傾倒。
甚至,正在站立都不平穩了,得靠着強大的平衡力纔可以做得到。
桑榆美眸清麗,站在老周的面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男人的腦門。
頭頂上正在盤旋的兩架直升飛機顯然是猶豫的。
他們可以轟炸其他區域,但是……桑榆和老周現在幾乎是身影重疊着的。
如果要想攻擊女人,老周也必死無疑。
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狙擊。 щщщ_ tt kan_ C O
一想到這兒,直升機上的男人迅速的準備狙擊槍。
……
桑榆動作更快,無視頭頂上男人的舉動。
“老周,你枉爲師表,簡直是該死。”
說完,桑榆準備直接開槍才發現手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
桑榆臉色微微一變,隨後老周見此情形之後,猛地奮起推開桑榆。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居然想殺我。”
老周的右手手腕被顧城直接用利刃射穿,不僅如此,小腿的位置更是被桑榆直接射中,鮮血直流。
老週四下掏了身上的槍械,才發現沒有,一定是在剛剛的混亂之中丟失了。
咬了咬牙,老周猛地將顧城射穿自己手掌的利刃給拔了出來,向着桑榆攻擊。
桑榆:“……”
火光之下,利刃上沾滿鮮血,閃爍着寒光,桑榆靈活的閃開,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老周劃破胳膊。
啊……
胳膊被男人劃開一道不小的口子,鮮血直流。
劇痛感鋪天蓋地而來,但是桑榆卻鳳眸清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實話說,如果不是擔心以後殺不了你,我更想把所有囚禁人的招數都用在你的身上,讓你生不如死,而不是現在直接了斷你。”
老周聽聞桑榆的話,嗤笑出聲,額頭上盡是冷汗。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難道你就不爲了雯雯着想一下嘛,她從小可就是沒有媽媽了啊。”
老周老奸巨猾,主動將桑榆的注意力分散開來,視線卻偷瞄頭頂上的直升飛機,讓男人儘快準備狙擊槍,瞧準合適的機會進行狙擊。
桑榆:“……”
桑榆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聽聞老周的話,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良久之後,桑榆櫻脣抿起,厲聲道:“你活了,我們更活不成!如果不是你的話,雯雯現在應該是準備手術,而不是置身險境。”
“所以,今天,老周,你必須得死。”
說完,桑榆直接一個擡腳,狠狠地踢向老周握住利刃的手腕。
與此同時,頭頂上,是狙擊手對着遊輪的掃射。
桑榆應顧不暇,得提防着頭頂的攻擊,同時還有老周對自己的攻擊。
老周因爲手腕和小腿受傷的緣故,原本和桑榆旗鼓相當的身手,越來越招架不住了,只能節節敗退,胡亂的用利刃划向桑榆。
“你可是我一手培養的,你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老週一邊將自己身側可以夠得到的東西一股腦的丟向了桑榆。
桑榆迅速的擡腳踢開,還是難以避免的被劃破。
“呵,你原本是我最尊敬的人,現在卻是我最恨的人。”
說完,桑榆厲聲道:“今天,我要爲桑然報仇。”
桑榆眸子裡滿是清麗和堅定的眸光,隨後看向身側的鐵棍,直接拿起,攥緊,狠狠地砸向了眼前的老周。
“啊……”
老周沒想到桑榆居然直接掄起鐵棍,閃躲不及,整個人摔在了一旁,手中原本拿着的利刃也丟向了一邊。
桑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底多年來壓抑着的怒火,終於在今天可以抒發了。
桑榆狠狠地掄起鐵棍,向着老週一步步緊逼過去。
摔倒在地的老周眼尖的看向不遠處的黑色手槍,佯裝痛苦不堪的向着黑色手槍移動過去。
“桑榆,我求你了,不要殺我。”
桑榆:“……”
“桑榆,你和桑然從小在軍區大院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和你師母還曾經給你和你哥飯吃的,如果不是我,你們早就餓死了,你們之所以能進軍區,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老周知道,桑榆和桑然脾性不錯,是知道感恩的人。
所以,老周纔會選擇這兩個孤兒着重培養。
例如人性的軟肋。
自己給了桑然和桑榆恩情,她們一定會感恩戴德的。
桑榆聽聞老周的話,眸色閃了幾分,盡是錯雜。
是的……他不知道作爲孤兒的感受。
無助,痛楚,在黑暗之中,凡是有人給了一絲光明和溫暖,立刻就會像是抱住太陽一般抱住。
結果呢,他給了小恩小惠,卻強逼人來償還恩情。
呵……
算計……
完全把人作爲棋子,這樣的他,着實是讓人作嘔。
現在,他居然還在這兒煽情。
呵……
桑榆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無論你怎麼說,今天……你必須死。”
見桑榆絲毫不爲所動的模樣,老周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桑榆,難道你不想知道桑然爲什麼識破我的嘴臉,卻沒有第一時間拆穿我嘛?”
桑榆攥住手中鐵棍的動作一滯。
不錯,老周的話,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自己的確是想知道爲什麼……
老周見桑榆動了心思,就知道這兄妹倆互相爲對方的軟肋。
桑然的軟肋是桑榆。
桑榆的軟肋是桑然。
老周繼續緩緩地向後移動身子,終於伸出大手觸及到冰冷的槍身了,神色一喜。
“你跟他說了什麼?”終究,桑榆還是問出了口。
桑然走得太突然了,自己還有好多話都想和男人說,可是都沒有機會。
總之……桑然的辭世,一直都是自己心底無邊的痛。
也是桑榆一生都難以彌補的遺憾。
“他……哈哈,他還真的是一根筋,蠢得要命,我跟他說,如果他敢揭穿我,我就可以做到讓你一輩子做臥底,洗不了白。”
“因爲我掌握你們的生死,如果我說你們背叛組織了,你們百口莫辯,只能被軍區拋棄,裡外不是人。”
桑榆:“……”
靠之。
人怎麼可以這麼賤?
怎麼可以這麼壞,這麼自私,這麼滅絕人性。
桑榆憤怒的幾乎是要抓狂了。
桑榆握緊手中的鐵棍,猛地擡手,準備狠狠地砸向老周。
卻看到老周撐在身後的大手猛地掏出一把黑色手槍,對準了自己。
“哈哈哈,桑榆,你去死吧。”
說完,老周立刻按動扳機。
“榆榆,小心。”
燈火一瞬間。
桑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到蕭衍黑色身影直接撲向了自己,然後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桑榆:“……”
耳邊是砰砰砰的槍聲,隨後是蕭衍的沉悶聲。
血……
粘稠的血沾溼了桑榆的胸前。
桑榆眸子發紅,不可置信的看向蕭衍心臟位置不斷往外溢出的鮮血。
剛剛……老週一連續開了七八槍,直到槍裡沒有子彈了,結果,全數都打在了蕭衍的身上。
蕭衍把自己抱得死死的。
“蕭衍哥……”
桑榆怕了。
原先是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怕,懷揣着理想和包袱。
認爲服從命令是天職,認爲自己是懲兇除惡。
結果……自己沉淪黑市,被那墨色一般的存在浸染着體無完膚。
自己愛上了敵人。
後來,自己失去了桑然……
連如同哥哥一般存在的蕭衍也變了模樣,變得陌生。
所以……年輕氣盛早已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就只剩下了平常心了。
現在,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有着軟肋雯雯,爲了生計奔波。
桑榆紅着眸子,顫聲道:“你不能有事,哥已經離開我了……蕭衍哥。”
真的不可以。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桑然和蕭衍是桑榆唯一的兩個親人了。
……
老周使勁的想要繼續開槍掃射桑榆,才發現自己剛剛已經把這把手槍裡的子彈全數打在了蕭衍的身上。
無可奈何,老周試圖登上直升飛機,才發現顧城和傅景深已經解決了大多數的黑衣殺手,向着自己逼近。
老周恨得牙癢癢的,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顧城和傅景深的對手,只能逃向了郵輪內部。
試圖躲過一劫。
同時,老周還試圖給頭頂上的兩架直升機發送指令,讓他們換個地方營救自己。
……
蕭衍:“……”
蕭衍的胸口不斷的往外溢出鮮血,桑榆受過不少傷,也見過不少的傷情,如今蕭衍的情況不容樂觀。
因爲子彈的位置全數都在男人心臟的地方。
蕭衍看着桑榆眼角不斷的滴落淚珠,勾起脣角,試圖伸出大手擦拭女人眼角的淚水,才發現自己手心裡盡是鮮血。
蕭衍顫抖的將手心擦向衣服,以便於將手心的鮮血擦拭乾淨。
結果……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鮮血浸透了。
手心是根本擦不乾淨了。
“呵……榆榆……我這手是乾淨不了了。”
就如同自己進了這黑市之中一般。
事實上,早已洗白不了了。
自己還想着可以拿着功勳來娶她的。
現在才發現,根本就是遙不可及啊。
自己早已經是彌足深陷,成爲最可悲的人。
還差一點做出傷害桑榆和雯雯的事兒。
桑榆:“……”
桑榆聽懂了蕭衍話語之中的深意,顫抖的伸出小手握住了男人滿是鮮血的大手,意識到男人要撫摸自己的臉頰,將男人的大手落在自己的臉頰之上。
“不要胡說,你在我心目中……是最乾淨的,和哥一樣。”
都是明媚的少年,在明媚的陽光下,一身戎裝,對着自己敬禮,嘴角展露笑靨。
那麼唯美的畫面,桑榆覺得可以整整溫暖自己一輩子,或者是更長的時間。
蕭衍顫抖的伸出手指擦拭着桑榆的淚水。
“對不起……讓你哭了。”
桑榆:“……”
不要……不要說對不起了。
明明錯不在他,他卻一直跟自己道歉。
桑榆泣不成聲,整個人劇烈的顫抖着。
好恨啊。
恨這世道的不公平。
恨老周的壞……
總之,太多的恨在心底交織着。
傅景深和顧念抱着雯雯趕到,見眼前的場景,顧念眸子也跟着泛紅,迅速的伸出小手捂住了雯雯的眼睛,不讓雯雯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
顧城則是神色凝重,凝視着面前的蕭衍,薄脣抿起,大手攥緊,猛地將手中的衝鋒槍直接掃向頭頂上的兩架直升機。
原本直升機還在準備逗留,見顧城發起攻擊,應接不暇,其中一架油箱已經被打破,冒着黑煙,只能迅速的和另外一架開離這座遊輪。
……
桑榆的淚水浸染着蕭衍大手上的鮮血。
“你看,我還是手髒了,髒到……把你的臉都弄髒了。”
在蕭衍心目之中,桑榆一直是自己心底中的白玫瑰……永遠的窗前明月光。
極美極其純淨的存在……
捨不得碰她。
捨不得傷害她。
捨不得弄髒他。
想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因爲她值得。
“你不髒,一點兒都不髒。”
桑榆淚水好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直接砸在蕭衍的身上。
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絕望。
想要和上天搶命。
“真好,你……你永遠都不知道嫌棄我。”
蕭衍低喃着,目光已經有些遊離,渙散的厲害。
“榆榆……我……我現在腦子裡是我們在軍區大院,三個人一塊兒長大……玩耍的畫面。”
“那個時候,你長得特別漂亮……我……我和桑然經常揍其他的男孩子,因爲他們欺負你。”
“我……會把別人給的口糧省下來給你,結……結果,好巧啊,你和桑然也這麼做。”
“我……我一直都有個夢想,並不是出人頭地,拿功勳,而是娶你。”
“我時常在想,如果……我們都是最普通的人,是不是現在也結婚生子了。”
伴隨着蕭衍說話的力氣越來越弱,桑榆哭得撕心裂肺。
好痛苦……
當初桑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死了。
現在蕭衍直接死在自己的懷裡。
好絕望。
“榆榆,我……愛你……”
說完最後一個你字,蕭衍原本撫摸着桑榆臉頰的大手垂下落地。
桑榆:“……”
不要……
不要這樣殘忍。
桑榆只覺得萬箭穿心也不過是如此。
“不要……”
“蕭衍哥……”
桑榆抱緊懷裡的男人,想要握住男人垂下的大手,結果男人還是無力的垂下了。
桑榆試圖止住男人胸口溢出的鮮血,可是發現根本來不及。
傅景深蹙眉,迅速的伸出大手觸及男人的頸脖處,已經沒有脈搏了。
桑榆的情緒激動,不斷的搖頭,顯然是不相信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
見狀,傅景深伸出大手按住了桑榆的肩膀。
“桑榆,他已經走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上天爲什麼那麼不公平,桑然已經離開我了,它居然還要帶走蕭衍!”
桑榆眸子泛着猩紅,淚流滿面,臉頰上的淚水和血水混在一塊兒……
顧念心底不是個滋味,聽到桑榆這麼說,抿脣道:“桑榆,冷靜一點。”
傅景深蹙了蹙墨眸,當初桑然就是這般死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也如桑榆這般絕望。
尤其是蕭衍爲了桑榆擋下這些子彈。
桑榆心裡一定交織着錯雜的情感。
今生今世,桑榆都會帶着負罪感活下去。
……
“桑榆,剛剛的爆炸已經導致整個遊輪的船體傾斜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儘快離開。”
傅景深冷靜下來,迅速的判斷當下的形勢,薄脣抿起。
桑榆:“……”
是啊,如果不是傅景深說。
自己還沒有發現……
現在的遊輪船體是傾瀉的。
如果再不離開,極其可能會隨着整個遊輪沉入這深海中。
桑榆伸出小手擦乾眼角的淚水,嗅了嗅鼻子,站起身子,啞聲道:“傅先生,麻煩你帶蕭衍離開,我要厚葬他。”
“念念,還有,我得麻煩你幫我把雯雯照顧好……”
傅景深和顧念對視一眼,豈是沒有聽得出來桑榆這番話,特別像是交代後事。
“桑榆!”
顧城一個厲聲,桑榆聞言眸子發紅,隨後看向眼前的男人,厲聲道。
“我沒有辦法放任一個殺人兇手不管,老周身上有兩條人命……是我兩個敬愛的哥哥的,今天,我必須讓他死。”
“如果我們今天坐直升機走了,剛剛那兩架直升機還是會回來的……救他離開,他離開之後,按照他的本事逃去天涯海角都是有可能的,我想要報仇的話,就不知道還要再等到什麼時候了。”
顧城:“……”
桑榆的心,自己是知道的。
顧城薄脣抿起,眸子冷冽成霜。
“戰狼,你先帶桑榆離開。”
“顧城……不要攔我……今天,老周必須死。”
“我留下來幫你殺了他,嗯?”
桑榆:“……”
顧城的話語冷漠,卻鑑定十足。
桑榆眸子顫了幾分,啞聲道:“你不可以有事,雯雯還需要你。”
“骨髓我已經提前抽取了,就是防止意外的發生,放心,沒有我的話,雯雯也隨時都可以做手術。”
顧城之所以之前並未告訴桑榆,而是因爲……想要在女人哪兒留下那麼一絲存在感就好。
否則……感受不到女人對自己的關注和在意。
桑榆:“……”
桑榆聲線發顫了幾分。
顧城則是眸子堅定,當機立斷的開口道:“戰狼,還愣着做什麼,帶桑榆上飛機。”
戰狼意識到顧城要做什麼之後,堅定不移的開口道:“顧先生,我留下。”
“不必……你是我的兄弟,不是爲我賣命的人,況且,我和老周有私人恩怨,與你無關。”
如今的戰狼身受重傷,已經是體力透支了。
戰狼聽聞顧城的話,滿是動容。
“顧先生……”
“戰狼,你現在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嘛?”
“是,我馬上去辦。”
大手緊握成拳,戰狼畢恭畢敬的應了聲,隨後迅速的將蕭衍抱上了直升機,主動對着桑榆開口道:“桑小姐,不要讓我爲難,請跟我上飛機吧。”
桑榆:“……”
不要……
桑榆眸子溼潤。
顧念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傅景深扣住了手腕。
老周和顧城積怨太多……
有的時候,事情必須是要有個了斷。
已經無關生死了。
如果今天老周再度逃脫的話,恐怕會是顧城和桑榆一輩子難解的心結。
“抱着雯雯上飛機。”
“嗯。”
顧念點了點頭,紅着眸子迅速的登上了直升機。
顧念很擔心,自己如果再多看顧城一眼,一定會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顧城跟着自己一起走的。
……
遊輪已經傾斜得厲害,海浪和海風也變得厲害起來。
戰狼關切的開口道:“桑小姐,我們儘快登上飛機,馬上可能會有暴風雨,晚一點,大家都走不了。”
“嗯。”
桑榆點了點頭,跟着戰狼上了直升飛機。
原本坐在輪椅上的顧城站起身子,深深的睨着登上直升機上的桑榆,眸子裡翻滾着錯雜的情愫,彷彿要把桑榆吞噬一般。
深切……凝重。
不捨,愛意翻滾。
對上男人精湛的眸子,桑榆眸子溼潤的厲害……
他的眼睛裡太多自己不懂的東西在翻滾了。
而自己……此時此刻,也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
傅景深熟練的操作直升機,讓直升機緩緩地上升。
事實上,因爲風速還有水平面並不穩的緣故,所以直升機上升極其困難。
傅景深蹙眉冷靜的操作,才讓直升機上升。
隨着直升機越升越高,桑榆啞聲的看向腳下的顧城怒喊道:“顧城,你怎麼那麼傻,你知不知道,你留下來,必死無疑。”
“我願意。”
看着桑榆溼潤的眸子,顧城勾起脣角大聲喊道。
準確來說,是爲了你,我願意。
自己可以冒着生命危險換來桑榆的心結被解開,自己心甘情願。
桑榆:“……”
他這個大傻瓜。
坐在桑榆身側戰狼,猶豫片刻,開口道:“桑小姐,其實顧先生很愛您的,還記得您之前問我的話嘛,如果真發生意外的話,是保護顧先生還是雯雯。”
“當初,我沒有回答,您以爲我的答案是顧先生,事實上,並非如此,顧先生交代過,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先保護您,然後是雯雯。”
桑榆:“……”
戰狼的話,石破天驚,重重的砸落在桑榆的心底深處。
他居然是這麼說的。
他原來……早就把後路留給了自己和雯雯!
桑榆眸子閃過一抹錯雜,深深的看向一旁的雯雯。
隨後猛地推開眼前的戰狼,直接利用下降繩索,熟練的順着繩索成功的摔落在郵輪之上。
“桑榆!”
“桑小姐……”
伴隨着嗓音驚人的舉措,直升機上的衆人,包括遊輪上一直目光注視着桑榆等人的顧城,臉色一變,愣在了原地。
顧城看着桑榆成功落地在遊輪上,不可置信的厲聲道:“桑榆,你特麼瘋了嘛?”
“是,我瘋了……顧城,我有句話只說一次。”
顧城“……”
桑榆緩緩地站起身子,啞聲道:“如果必須要死的話,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顧城:“……”
顧城被眸子裡女人的倔強震懾,整個人身子僵硬的厲害。
……
說完這句話之後,桑榆迅速的擡眸看向頭頂上的直升機,啞聲道:“傅先生,念念,幫我們照顧好雯雯,相信我們……一定會活着回去的。”
無論如何,也得爲了雯雯。
……
雖然海浪聲,風聲極大。但是桑榆的話,還是傳到了直升機上。
傅景深:“……”
顧念很是焦灼,將雯雯交給了戰狼,顫聲道:“景深,快讓飛機下降,我們去救他們。”
“來不及了,海風太大,遊輪傾斜已經到了百分之三十,我們只能選擇儘快離開,連基本的逗留都不可以。”
一旦直升機撞擊到甲板,極其有可能……機毀人亡。
顧念:“……”
傅景深的話語低沉,絲毫都沒有任何開玩笑的痕跡在。
顧念知道傅景深是在冷靜的判斷下才做出的判斷。
不要……
顧念紅着美眸,戰狼懷裡的雯雯顯然也是發現了異樣,哭鬧不止。
戰狼無可奈何,只能迅速的伸出大手落在小蘿莉的頸脖上,讓小蘿莉可以安靜的睡一會熱。
傅景深熟練的操作直升機,迅速的離開這一片海域,墨眸翻滾着痛楚。
顧城和桑榆均是特種兵出生,但願可以在這個絕境裡化險爲夷,平安無事。
……
確定直升機平安無事的成功飛離這一片海域,桑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無論如何。
傅景深,顧念,戰狼和雯雯是平安的……
有了顧城的骨髓……
雯雯一定是可以痊癒的。
這對於自己而言,就足夠了。
剩下來的,就讓自己難得自私那麼一回,和這個男人死也要同穴,埋葬在這個大海之上吧。
桑榆嗅着鼻子,看向眼前的顧城,見男人目光如炬的凝視着自己,不自然的避開了視線。
“你剛剛說了什麼?”
顧城現在還有些不可置信,指節泛白,看向眼前蒼白的女人,眸子裡翻滾着情愫。
“我說過,我只說一遍。”
頓了頓,桑榆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靨。
“所以……沒聽到拉倒。”
說完,桑榆迅速的彎腰,熟練的檢查地上黑衣殺手身上佩戴的機械,挑了兩個子彈全滿的手槍,丟了一個給顧城。
“給……”
手槍以拋物線的丟到了顧城的手上。
說完,桑榆轉身要走,卻被顧城更快速的扣住了手腕,一個用力,桑榆整個人跌落在男人的懷裡。
下一瞬,男人伸出大手,捧住女人的臉頰,用力的吻了上去。
顧城炙熱的吻,好似罌粟花一般。
帶着劇毒……卻閃躲不及。
深吻,好似顧城在發泄着心底的情愫一般。
壓抑太久的感情一下子爆發,驚濤駭浪一般向着桑榆席捲而來。
桑榆:“……”
他壓抑的感情,似乎自己懂了。
桑榆紅着美眸,迅速的伸出小手勾住男人的頸脖,破天荒的……回吻着男人。
如果他的吻真的是罌粟,真的是曼陀羅。
那麼,自己也認了。
相愛是宿命……割捨不開。
良久之後,遊輪傾斜得實在是太厲害,兩個人想要保持平衡站住都變得異常困難。
顧城凝視着自己眼前的女人,啞聲道:“有句話,我不會只說一遍,在以後的每一天,生生世世,我都要告訴你,跟你說,小魚兒,我愛你。”
桑榆:“……”
小魚兒……
好久都沒有聽到男人這麼親暱的呼喚着自己了。
桑榆眸子泛紅了幾分,聽着顧城開口說自己。
實在是……
好複雜的心啊。
桑榆勾起脣角,啞聲道:“好。”
明明相愛……卻要相殺……
就當今天成爲相殺的終點吧。
如果自己和顧城可以僥倖活下來。
那麼,往後的日日夜夜,生生世世,兩個人都要纏綿不休的一直愛下去。
……
伴隨着遊輪的劇烈傾斜,顧城薄脣抿起,迅速的開口道:“我們往高處走,老周他自然也會。”
“嗯。”
桑榆點了點頭,啞聲道:“現在遊輪還在前行,我之前和軍區來這兒演習過,所以印象中,這裡附近海域有孤島,我去遊輪指揮室看一下。”
“好。”
顧城點了點頭。
兵分兩路,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遊輪可以順利停靠某個孤島附近,哪怕是受到劇烈的撞擊,但是卻還會有一線生機。
……
伴隨着遊輪的傾斜,物品和人因爲重心不穩,紛紛摔向了大海里。
桑榆迅速翻身向着船艙深處走去,到了指揮室,由於剛剛劇烈的撞擊,船艙裡的駕駛員和副駕駛員均被炸死……方向盤和儀器也都一片混亂。
整個遊輪幾乎是不受任何控制的胡亂前行着。
桑榆熟練的操作引擎和方向盤,在地圖裡尋找可以迅速靠近的孤島。
終於……視線定格在五公里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孤島,桑榆神色一喜,迅速的將遊輪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前方行駛過去。
等到操作完之後,桑榆發現船艙裡已經涌入大量的海水了。
桑榆抿了抿脣,伴隨着海水的大量灌入,還有遊輪船體的傾斜,不出意外的話,這艘遊輪會在十五分鐘內迅速的沉入海底。
那就意味着自己和顧城必須在10分鐘內儘快的解決老周,然後剩下來五分鐘,在夜色下,向着那不知名的海島游去,纔會有那麼一線生機。
一想到這兒,桑榆迅速的向着甲板方向走去。
……
甲板:
老週四處尋找遊艇和救生圈,根本毫無所獲。
原本等着自己的兩架直升飛機也不知去向。
呵……自己似乎是必死無疑啊。
手掌和小腿傷口面積過大,大量溢出鮮血,早已經是失血過多了。
顧城頎長的身子吹拂着冷冽的海風站在老周面前,薄脣抿起,眸色冷漠而肅殺。
“老周,你還想去哪兒?”
老周:“……”
老周看着顧城步步緊逼的身影,震驚不已,隨後嗤笑出聲。
“顧城,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你的雙腿居然沒事,還可以成功站起來。”
顧城勾起脣角,嘴角盡是譏諷。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怎麼可以騙你對我出手呢?”
老周:“……”
顧城還真的是夠隱忍啊。
想來自己縱橫軍區多年,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啊。
……
老周自知活不下去,順勢躺在甲板上,顫聲道:“我現在哪兒都不想去了……真好,臨死之前,還有你陪着我啊……顧城,這一次,我是活不了了,但是,你也別想活着離開這兒。”
顧城:“……”
“就讓我們一起喂鯊魚吧,哈哈……”
顧城聽着老周偏執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條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銀色手槍,直接一個開槍,擊中了男人的肩膀處。
“啊……”
顧城開槍的位置並不是對準老周的血肉,而是主攻老周的骨骼。
骨骼被火力極猛的子彈震碎,疼得老周撕心裂肺。
震碎的骨骼插入血肉之中……
“不是說我是你的得意門生嘛?嗯,不知道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嘛?”
看着老周疼得撕心裂肺,顧城嘴角的笑意上揚了幾分。
他的痛楚,比起自己,桑然,桑榆,蕭衍經受的,簡直是……不值一提。
“絕望的滋味,你真該好好嚐嚐。”
說完,顧城直接將槍口對準男人的另外一個肩膀,精準的槍法,一招直接命中男人的肩膀骨骼,讓老周好似癱瘓一般兩個胳膊瞬間使不上任何的力氣,鮮血流了一地。
……
桑榆聽到兩聲槍聲之後,迅速的趕到了甲板,此時此刻,遊輪已經是接近四十度左右的傾斜了。
看着老周痛苦絕望的掙扎,桑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隨後,顧城將手槍遞給了桑榆,抿脣道:“他的膝蓋還可以開兩槍。”
“好。”
桑榆點了點頭,迅速的從顧城手中接過手槍,伴隨着兩聲槍聲響起。
老周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腿。
桑榆見狀淡淡的開口道:“這一招是你教我的……說,對敵人最殘忍的方法,無疑是斷了他的四肢。”
老周:“……”
“尤其是骨骼……因爲子彈嵌入骨骼很難取出來,即使取出來了,那麼這個人無疑也後半生必須是殘廢着度過的。”
“同時,他的性命也可以保得住……”
老周:“……”
“這個是折磨人最有效的辦法。”
“這些,都是你教我們的。”
桑榆一字一句,厲聲不已,滿是對老周的指控。
老周看向自己面前的桑榆,臉色微微一變。
“原來……你們倆都留下來了,沒想到,我的命這麼值錢啊,哈哈……”
老周痛苦不已,只覺得自己的四肢幾乎不是自己的了。
哈哈,這兩個人真的是狠啊。
不愧是自己曾經培養過的人。
桑榆勾起脣角,抿脣道:“準確來說,是你一個人要留下來。”
說完,桑榆主動開口道:“顧城,我們別殺他了,爲了雯雯,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顧城聞言點了點頭,迅速的開口道:“他反正也活不了了……”
現在海風呼嘯,直升機根本來不了,老周已經被廢去四肢了。
死是必然的。
桑榆點了點頭,不錯……之所以不親手殺了他,是因爲知道他必死無疑。
殺了他太便宜了。
現在就是得讓他忍受着莫大的痛苦,然後孤立無援,隨着這遊輪一塊兒沉入茫茫大海之中。
……
桑榆美眸清麗的看向身側的顧城,啞聲道:“我已經把遊輪的行駛方向對準前方五公里外的孤島了,可是按照郵輪的速度和現在的風速,遊輪根本開不過去,所以得我們游過去。”
如果成功上岸,就有一線生機。
但是現在風大海浪大,加上海水溫度並不算高。
因此……成功的概率有,但是卻並不高。
顧城點了點頭,薄脣抿起,隨後握住桑榆的小手。
“我去準備救生衣。”
“嗯。”
……
老周見顧城和桑榆迅速的準備逃生,整個人絕望的躺在甲板上。
“我要回去……我這一次任務結束之後,我就可以三級跳了。”
“你們這些人……本來就是草芥,是我給了你們活路……”
“哈哈,你們卻還想背叛我……”
“就是棋子……就是渣。”
“你們想看我窮途末路,想看我痛苦掙扎,我偏不……哈哈。”
老周越說越激動,說完猛地向着深海直接翻身而下……
顧城和桑榆掃了一眼偏執瘋癲的男人,眸子閃過一抹暗光。
傳說中的,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嘛。
不得善終……
……
顧城和桑榆準備就緒之後,對視一眼,遊輪已經緩緩地向着海底沉了。
夜色中,茫茫深海,只能靠着基本的方向判斷。
桑榆抿了抿脣,小手攥緊。
顧城則是凝視着女人倔強勇敢的模樣,抿脣道:“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ωwш ★ttКan ★CO
桑榆聞言緩緩地上揚脣角,看着男人沾着血跡的俊臉,點了點頭。
“好。”
他不說,自己也知道……
這個大傻瓜……早已在戰狼面前交代了後事。
出事護自己和雯雯安好。
桑榆和顧城雙手緊握在一塊兒,面對茫茫深海,猛地翻身跳了下去。
------題外話------
第一次寫這樣的劇情,大家多提意見,麼麼噠!
很忐忑,哈哈,比較虛……
下一章……很純很曖昧……
嗷嗚,捂住肚子裡九月的小眼睛不給看。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