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豪天從車轅上跳了下來,“秦大人,本千戶這次不請自來,你可不要生氣,也不要聲張。我這次來不是爲了公事,而是私事。你這縣衙有什麼後門沒?讓我把馬車趕進去。”
秦之初點了點頭,他讓陳豪天趕到縣衙的西側,那裡有一條小巷子,平常人比較少,縣衙的大宅子在那裡開了一個角門,不是很大,卻也能夠讓一輛馬車進進出出了。
陳豪天沒有耽誤事,又親自趕着馬車到了角門那裡,先看了看巷子裡面,見沒有什麼人的時候,這才把馬車趕進了縣衙。
秦之初早就在角門那裡等着了,“陳千戶,你這是幹什麼?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這是落了難,無顏見江東父老了呢。”
陳豪天笑道:“秦大人,不是我吹,除非是碰到有人造反,我鎮壓不力,否則的話,我是不可能落難的,你想看我笑話,沒門。呵呵,不說廢話了,來,我給你介紹兩位朋友。翠鶯,你和師傅可以出來了。”
車廂的門簾挑動,從馬車裡面跳下來兩個人,確切的講是兩個女人,都帶着紗巾,看不清楚相貌如何。其中一位穿金戴銀,翠玉滿頭,身材姣好,另外一位,滿頭的青絲,沒帶什麼首飾,穿的衣服也很寬大,看不出來身材是好事好,給秦之初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一雙眸子,充滿了靈性。
秦之初只看了一眼那位穿金戴銀的,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他從她的身上感受了極其強烈的靈力波動,跟王大川燃燒壽元,強行提升自己修爲境界後的靈力波動差不多。這是一個修爲境界在旋照期大圓滿境界的女修真。
“陳千戶,這兩位是……”秦之初看向陳豪天,希望陳豪天能夠給他釋疑。
陳豪天說道:“秦大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能不能到你的竹屋去談?”
秦之初點了點頭,那個女修真的修爲境界雖然比他高出不少,但是秦之初曾經跟王大川交過手,知道自己至少能夠跟她打個平手,所以也不懼她。“那就這邊請吧。”
縣衙雖然修建的極爲簡陋,卻也是分了幾進,秦之初佔了最後一進,這也是他身爲寧清縣最高官員所享有的特權,在大周朝其他縣衙,這都是很通行的做法。秦之初需要儘可能清淨的環境,這樣才利於修煉,所以很坦然地接受了這樣的佈置。
到了竹屋,秦之初讓演寧送他的那兩個傭僕,守在儀門那裡,沒有接到他的命令,不允許讓任何人過來。那倆傭僕連忙領命而去,於是竹屋這裡就只有秦之初、陳豪天還有那倆身份不明的女子了。
秦之初沒有託大地去坐在主位上,而是跟陳豪天他們相對而坐,“陳將軍,現在可以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了吧?你不吭不響帶着兩位姑娘而來,不會是跑到寧清縣來欣賞風景的吧?”
陳豪天呵呵一笑,“秦大人,我這次來,確實有很要緊的事情要找你。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翠鶯。翠鶯,快給秦之初見禮。”
那名穿金戴銀,一身綾羅綢緞的女子站了起來,把遮着臉的紗巾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小女子翠鶯見過大人。”她的聲音帶着一股令人**的媚意,只要是個男人,聽到她的聲音,鮮少有不熱血沸騰的。
秦之初隨意地點了點頭,“翠鶯姑娘請起,請坐。”
對秦之初隨意的態度,翠鶯似乎有些驚訝,但是她掩飾的很好,並沒有露出來,只是重新跪坐在蒲團上。
秦之初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個女子,當然他感興趣的不是她的年紀、相貌,而是她的身份和這次過來的目的。“陳將軍,這位姑娘是……”
陳豪天先是看了那女子一眼,這纔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是翠鶯的師傅,至於她的閨名,我不方便告訴你。你還是稱呼她師傅吧?”
師傅?
秦之初心中不以爲然,想來沾他的便宜,未免想的太輕鬆了。“不知兩位姑娘來找我,所爲何事?難道是請我去榕西府的四季春坐坐嗎?我對青樓可沒有什麼興趣?”
翠鶯的玉容上閃現過一絲恚怒,很快,一閃而逝,卻沒有逃過秦之初的眼睛。
這個翠鶯,秦之初記得很清楚,是陳豪天在榕西府的著名青樓認識的花魁,秦之初第一個拜訪陳豪天的時候,陳豪天沒有在千戶所衙門帶着,而是跑到了四季春,跟翠鶯親親我我去了,故而秦之初的印象特別深。
那名滿頭青絲的女修真的聲音,帶着寒冬臘月的刺骨寒意,“秦之初,我們這次來,是來殺你的。”
陳豪天嚇了一跳,“師傅,你們來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女修真側轉頭,冷冷地看了陳豪天一眼,陳豪天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渾身發冷,遍體身寒,再不敢說一句話。
那女修真又迴轉頭,冷冷地看着秦之初,似乎也想用眼神把秦之初凍僵一般。秦之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搖了搖頭,“姑娘,我似乎跟你沒有什麼冤仇吧?”
那女修真哼道:“怎麼沒有?你還記得楊桂芝吧?她算是我的師姐吧,你說我們有沒有仇?”
秦之初眼睛一眯,“你是萬香教的人?楊桂芝怎麼不來?反倒派來了你這個小姑娘?”
那女修真者說道:“你很想讓我師姐來嗎?我師姐可是開光中期,你曾經跟她交過手,不是不知道她的強大,我師姐要是來了,你跟手指頭就能碾死你。我嘛,雖然修爲境界沒有我師姐高,但是殺你也是輕鬆得很。”
秦之初呵呵一笑,“姑娘或許真的是萬香教的人,可是你這次來,我敢肯定你不是來殺我的。只怕是找個由頭,來嚇唬嚇唬我,再從我這裡弄點符文箭吧?”
那女修真冷道:“你說錯了,我真的是來殺你的。你沒有感覺到嗎?我在一進來的時候,就偷偷的投了天煞香,如今你已經讓天煞香侵入骨髓,中毒至深了,最多再有一個時辰,你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秦之初哈哈大笑起來,“姑娘說的可真是好笑。天煞香,好威風的名字呀,我好怕呀。”
看着秦之初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那女修真突然冰雪消融,咯咯嬌聲笑了起來,她順手就把紗巾摘了下來,“狀元公真不愧是人中龍鳳,敢當着太子之女的面,就要擊殺楚國公嫡孫的膽略之人,小女子佩服。”
掩在紗巾後面的同樣是一張極美的面龐,比翠鶯還要美上三分,即使比之郭貞嫺都不逞多讓,烏黑的青絲,光潔的額頭,靈動的雙目,挺翹的瓊鼻,紅潤的雙脣,組合在一起,透露出一絲驚心動魄的美。
在露出容顏的一剎那,女修真就一揮袍袖,一股粉色煙霧從她的袍袖中飛了出去,陳豪天撲通一聲就摔倒在了地上,這粉色煙霧乃是地煞迷香,世俗人聞了,會連續沉睡三十六個時辰。那女修真顯然有些話不想讓陳豪天聽到,說不定就連她的容貌都不想讓陳豪天看到。
“狀元公,小女子虞美惠,乃是萬香教外門長老。按照我們萬香教的規矩,楊桂芝確實是我的師姐,不過你放心,楊桂芝跟我不對頭,你跟她的恩怨與我無關,我是不會插手的。”
秦之初衝着虞美惠拱了拱手,“如此,就多謝虞姑娘了。”
虞美惠眨了眨她那雙美目,“狀元公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妨叫我惠美,我叫你之初如何?”
秦之初忙道:“虞姑娘,我們還沒有熟悉到那個份兒上,你還是喊我狀元公吧,要不叫我秦之初也行。”
虞美惠顯然不太滿意秦之初的答覆,不過她也沒有辦法強迫秦之初改變稱呼,她說道:“那我還是喊你秦哥吧。”
秦之初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他對萬香教一點好感都沒有,無論是楊桂芝,還是黑如墨,抑或者眼前的這位翠鶯姑娘,似乎都不是什麼潔身自好之輩。秦之初他沒媳婦歸沒媳婦,卻還沒有到那種見了女人漂亮,就走不動路的地步。
“虞姑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稱呼都是小節,你我都是修煉之人,不比拘泥於此。”
虞美惠看了翠鶯一眼,“你去到門口守着。”
翠鶯連忙站了起來,帶上了紗巾,乖巧地坐在了竹屋的門外。
虞美惠這才道:“秦哥,我佩服你的爲人,在你這裡,我就不跟你扯東扯西的了。你還記得前幾天,陳豪天拿來了三十塊下品晶石,要給你換符文箭的事情嗎?那件事其實是我安排的。翠鶯跟陳豪天相好,無意之中從他那裡得到了符文箭,然後拿給了我看,我發現這些符文箭遠非一般的符文箭可比,就想看看能否得到更多的符文箭,沒想到還真辦成了。不知秦哥能否告訴我,這些符文箭是怎麼製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