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順走到洞邊堆着的麻袋旁,翻開麻袋一看,裡面有鋤頭和鏟子。 。都比凡世中種地的農具要小好多,而且全部都是上等玉石所制。
看到和順有些猶豫不知道要拿什麼,浩語在一旁提醒道:“玉鋤和玉鏟都各拿一件,還有水桶也要拿一個,其餘的藥田那邊都有。”
和順聽話地找出玉鋤和玉鏟,又在一堆木桶中選了一個全新的。撿了半個葫蘆瓢扔在桶中,把玉鋤和玉鏟也扔到裡面提着,跟在浩語身後重新又走了回去。
浩語把和順送到岔路口,又吩咐了幾句玉匙的用法,就同她告辭回了潤物殿。而和順就提着水桶自己回到藥田,她掏出玉匙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編號,丙拾叄。
她沒先去找住的地方,而是先去田中找自己的那一分地。和順拿着玉匙邊找邊看,在最靠近裡面的地方找到了丙地,遠遠地就看到有幾塊地沒有人。她跑過去一看,其中一塊田邊豎着的小石牌上寫着,拾叄。
看來這裡就是自己分到的田地,和順按照王浩語之前的提示,掏出玉匙把它插進了石牌頂上的圓孔中。石牌上面的字亮了亮,這一分田的禁制就這樣開啓了,以後進入這塊藥田都得使用這支玉匙。
她本想和周圍田中忙碌的藥童們打個招呼,可是誰也不肯搭理她,大家好似都一個不和一個說話,顯得非常的冷漠。
和順不太
明白,這賣身做藥童也是自願的,這裡在怎麼差也算是入了仙門。雖然在門中地位尷尬,但是在凡人眼中已經算是個仙人了,怎麼會如此的悲觀失意。她搖搖頭,把玉匙拔出來關上禁制後,就提着工具向最靠近田邊的一個院子走去。
果然,就如同她想的一樣,住的地方離田邊不會太遠。這個有五間房屋的院子中,有一間屋子外還真就掛着一個寫着“丙拾叄”的牌子。
她推門進去,屋中空無一人,有兩張牀擺在裡面。牀前都各有一個矮几放置東西,牀尾上各有一個裝衣物的大箱子,兩牀中間空出來的地方支了一張老舊的方桌。兩張牀上都沒有鋪着被褥,看來並沒有人在裡面居住。
看到屋中沒有人住,和順很是高興,能自己住一間是最好不過的了。她把桶中的工具拿出來放到方桌上,提着水桶就去院中的水井處打了水來,找了塊破布開始擦洗起傢俱來。
屋內的東西上面灰都結了很厚,看來是長時間沒有人住,打掃起來很花費時間。她擦了許久才把屋子打掃乾淨,洗過手後她就趕到錢師兄那裡,把自己的被褥給抱了過來。
和順回來的時候剛好是大家吃午飯的時間,她並沒有看到院中的人,只見到了空空的菜碟和髒兮兮的飯碗。廚房並不知道她已經搬到了這邊,並沒有多送一份飯菜過來。而送去錢師兄那
邊的飯菜,肯定早就被那幾個半大小子全分了。
她只得跑到廚房裡去,和裡面的藥童好說歹說,要到了兩個饅頭填肚子。因爲她不是月初時進入的煉氣一級,所以種藥的時間比別人少了幾天。可來收取幼苗時可不一定會理會這個理由,所以和順只得趕忙提着工具下田去,爭取在月尾時能讓紫月草發出芽來。
這塊田也是最少有二三年沒人種過了,雜草都長得老高。和順只得先用玉鋤把雜草連根挖掉,只是這玉鋤實在太小了,只有三指寬,用來除草非常的不好使。
還好這裡的田都比較溼潤,泥土並不很結實,挖個十來下也能挖出一小把帶根的雜草。她終於趕在傍晚時除掉了半分田的雜草,田中的藥童也先各自回去吃飯,和順也只得暫時放下手中的活,先回去吃飯。
這回可讓他見到了同住一個院子的人,這裡是處在整個藥田比較靠後的位置,住進來的人並不多。院中的五間屋子中只有三間住了人,也不知李師伯是如何分配住處的,這些兩人一間的屋子中,其實每間只住了一個人。
算上和順整個院子中也只有三人,第一間屋內住的是個已經有三十好幾的男子。不知是不是到這個年齡了還沒能到煉氣四級,感到前途無望了。他滿臉的滄桑,眼中滿是疲憊和茫然,人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就連和順和他打招呼,
他都只是木訥的看了一眼,就接着端着飯碗吃起來。
他吃飯的速度到是一點也不呆,非常神速地就吞下兩大碗,把碗扔回籃子內,就又提着工具下了地。
他從始到終都沒有同和順說過一句,好像和順並不存在一般。
而另一個住在第二間屋子的人,就是比和順早一個月到煉氣一級的李書蘭。她也同樣飛快地吃着碗中的飯,腮幫子塞得鼓鼓的,而之前在錢師兄那,她總是細嚼慢嚥吃得很注意形象。
把飯菜都拔進嘴中,她很沒形象的用手袖一擦嘴,扔下碗就提起工具跑了。
和順端着飯碗茫然的看着他們,只得自己一個人慢慢的吃着飯。吃完飯她猶豫了一下,是要回房去修煉潤物心經,還是去田裡把那半分田的雜草給除了。
李書蘭和那位老師兄的行爲讓她有些介意,心情不能定下來專心打坐,乾脆也提着工具準備去田中把剩下的雜草也除掉。
藉着月光走到田中她才發現,田裡的藥童人數比白天沒少幾個,依舊是滿田人影。每個人都在一旁了個小燈籠,裡面燒的是普通蠟燭,照亮了身邊的靈草。
“怎麼都這麼賣力,也沒有人規定晚上也得幹活,大家都好積極。”和順嘀咕着,又重新走回院子裡,從自己的門背後把一箇舊燈籠提了出來,把蠟燭點上提着又回到田中。她把燈籠放在田裡,藉着燭光
挖起田中的雜草來。
下月初。
“因爲你是新來的,所以這個月只用交出二十株不限年份的紫月草幼苗。但是你卻只種出了十株幼苗,這樣下個月你就得在份額外,在多交出十株二年份的幼苗。”
和順低着頭站在田邊,她面前站着一個穿着青衫的青年,正拿着一塊代表她這塊地的玉簡,在上面用靈氣寫着什麼。而他的身後跟着四個少年,每個人身後都浮着一個正方型,樣子像塊石板的法器。
這件法器有一丈寬兩丈長,厚度有兩指厚,靜靜地飄浮在離地二尺的地方。法器上面一層層地堆放着十個兩掌高的木箱,透過木箱上的縫隙,可以看到裡面放滿了包裹着泥土的各種靈草幼苗。
這是每月初來爲珍草園收靈草的師兄們,他們並不是穿着灰衣的藥童,都是潤靈殿內穿着青衫的正式弟子。而和順忙了二十來天,竟然只種出了十株發芽的紫月草幼苗。
而這個月還因爲她是剛來的,所以只讓她上交二十株紫月草。但是和順卻只交得出來十株,整整比要求的少了一半,所以讓來拿靈草幼苗的德義大師兄非常生氣。
和順低着頭聽着他的責罵,不是因爲她偷懶所以才只有十株。上個月,她把藥田中的雜草都除掉以後,又把田翻了一遍才把紫月草的種子種下。
每天都按照紫月草的生活習性,早晚各澆兩次
山泉水。然後就是給每粒種子注靈氣,加快它們的生長,好讓它們早些發芽。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給種子注靈氣和在錢師兄那練習的不一樣。練習時的是給生長出來的靈草注靈氣,只要靈氣的輸入穩定靈草就不容易枯萎。
而種子就不一樣了,靈氣注入進去後會存在種子裡,只要輸入一多,種子在發芽的時候就會帶出這些靈氣。幼小的嫩芽會因爲經不起過多的靈氣,一長出來就會枯萎。
而有好些種子還沒等到發芽就已經死了,卻因爲埋在泥土中,讓人不能發覺。而和順的修爲還很低,還不能隔着泥土查看種子是否存活,所以常常在已經死掉的種子上白費靈氣和時間。
聽着德義大師兄的責罵,和順早就明白了,爲什麼大部份藥童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藥田裡忙碌着,就連吃飯都是囫圇吞棗的,就怕浪費了時間。如果飯菜能直接送到田中,恐怕他們除了上茅廁就不會離開藥田了。
而她也深深的明白,自己接下來也要開始這樣的生活了。這樣繁重的勞動,最後的結果就是,在也抽不出時間來修煉潤物心經,這樣的話自身的修爲也不會在提高。最後只能像同院中的老師兄那樣,一輩子混在煉氣二級上不去,而她也明白,自己跟本就沒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來耽誤的。
德義師兄終於帶着四個小弟子拉着靈
草幼苗走了,有些藥童按時交出了所需的靈草幼苗,心情愉悅地在田中伸了伸懶腰,和一些同樣輕鬆完成限額的藥童還交流了一會。
但是大部份藥童的情形都不太好,多多少少都有幾株沒交上,而欠的最多的就是和順和李書蘭。同書蘭一起來的康平師兄卻十分優秀,雖說也是新手,但是很穩定得上交了所需的全部靈草幼苗,而且難得可貴的是,每株幼苗的年份都超過了一年。
德義師兄當時非常高興,還好好地誇獎了他一番。等到了下午,李師伯竟然還派了個小弟子來,獎給了康平一粒調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