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陰雲蔽月,道道青紫雷電響徹谷中,貫穿了整個蒼穹。
在這一片滿是漫天紫電的谷中,一名紅衣男子盤膝靜坐於一顆枯木之下,身旁便是一處崖,紫電凝成的電光擊打在了青石板上,不斷躍動着。
紅衣男子的眼眸處浮現着一道道紫色的痕跡,呼吸間,便不斷有青紫色的靈氣藏於其丹田的那顆金丹處。
“少爺,七日後便是問劍大會......”
一名灰衣老者蹣跚而來,輕輕道。
這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看上去大約有花甲歲數,膚色略黃,腰背微駝,臉上滿是寫滿風霜痕跡的皺紋,氣質上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整個人宛若一段枯木。
杜淵睜開了眸子,瞥了一眼老者,隨意道:
“不去。”
“少爺,此次楚子歌會來,大長老的意思是讓你在臺下觀摩......”
聽到了楚子歌的這個名字,杜淵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興趣,眸子微眯,片刻後詢問道:
“既如此,爲何不讓我登臺?”
灰衣老者笑了笑道:
“謝不臣會代少爺出手,試探一下他的底細。”
杜淵挑了下眉頭,起身負手,搖着摺扇,雲淡風輕道:
“謝不臣?”
啪——
杜淵手中的摺扇合攏了起來,輕輕拍打着掌心,嘴角勾了勾,笑道:
“不是我貶低他,他的資格怕還不夠。”
“不過......那楚子歌肉身封印了五百年,經脈中想必多污垢雜塵,實力不足全盛時期七成。”
“如此說來,王伯?你覺得此二人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
灰衣老者微微思索了一下,開口道:
“謝不臣乃是土屬性上品天靈根,距離結丹也不過一步之遙。”
“楚子歌若是全盛,勝負未可知,但就目前看來,謝不臣勝的機會要大一些吧。”
“......”
杜淵用手中合起的摺扇拍打着掌心,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看着灰衣老者,緩緩道:
“王伯,我若是楚子歌,此戰,必敗啊......”
灰衣老者笑着扶了扶鬍子,幽幽道:
“少爺大了啊......”
隨即他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精芒:
“若那楚子歌真的敗得很離譜......那此子的心思可就比我們所想的,要深得多了。”
“杜家也要從長打算了。”
“......”
......
值逢深秋,柳葉瀟瀟。
一排秋雁長鳴而起,遙遙的嵌入水洗碧空。
秋風撩着地面上乾枯的柳葉,枝葉飛舞時,隱隱約約有琴音幽遠瀰漫。
“嗡——嗡——”
楚子歌放下了操琴的手,伸展了一下筋骨,推開了書房的門扉,眸子微眯,眺望着山間的初陽。
這些日子他足不出戶,一直呆在書房之中。
每日除了日常去御膳峰用膳,調教南姬,便是吞食楚家爲自己留下的洗髓丹。
現如今經脈之中的雜塵污垢已經清理了七七八八,雖然尚未達到被封印之前的那等境界,但實力至少恢復到了九成。
五百載的靈魂,讓自己對功法的領悟達到了一個從未曾有過的高度,楚家所留的那本劍典,共計二十七劍,僅僅幾日的時間,自己便已經領悟到了第七劍。
“算算日子,今天也該到了問劍大會的日子了吧......”
“......”
“大人。”
南姬款款地朝着楚子歌走了過來,沒有那些怪癖時候的她,看上去有幾分淡雅,獨屬於鳳凰的高傲之中卻又透着幾點嫵媚,宛若晨曦中盛開的水仙。
身上的那一件奴僕的衣裳,無法遮掩她傾城的容顏和豐腴的身軀,脖頸間的鎖鏈如今掛在了腰肢間,將本就纖細的腰肢輕輕一收,更顯的肚臍之下豐潤渾圓,膚如初雪。
她的步子有些慵懶......經過楚子歌這些日子的教育後,似乎更顯嫋娜嫵媚的風韻了。
“大人,這是南姬爲您準備的衣衫,今日您要參加問劍大會,也不知道這些衣衫合不合你的眼緣。”
“......”
她託着手中的一整套行頭。
冠,袍,襯,帶,靴,飾齊全,顯然是下過了功夫的。
楚子歌拿起那件袍子,抖了抖。
這是一件白麪金裡的長袍,袖口處繡着一朵薔薇,整體白色之中夾雜着金絲,沒有過多繁雜奢華的裝飾,素面朝天,但卻多了幾分仙韻。
在南姬的幫助下束了冠,楚子歌衝着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門扉,路過那株柳樹時,他想了想,隨意地折了一根柳枝。
“此番也不求勝,藏拙而已,就不糾結武器了。”
“柳枝足矣。”
“......”
楚子歌心中想道。
“祝大人旗開得勝~”
南姬望着他逐漸消失的背影,輕輕舔抵着朱脣,喃喃道。
......
太虛宗,排雲殿。
“這次好像除了謝不臣師兄之外,內門排行第八的姬伯常師兄也來了。”
“啊?姬伯常師兄不是已經結丹了嗎?那這第一還有什麼懸念啊?”
“姬師兄結丹了!??他都結丹了還來這兒湊什麼熱鬧?這問劍大比又沒有什麼獎勵......”
“誰知道呢?”
“我聽說他是知道楚子歌也會來參加大比後, 突然來了興趣,乘興而來的,畢竟是楚家後人......說不準他是想在晉升真傳之前來刷一下聲望吧。”
太虛宗無數內門弟子紛紛聚在了排雲殿,舉杯暢飲。
“楚家後人?有點意思。”
“知道是什麼靈根嗎?”
角落處,一華服男子,輕晃着手中酒杯,輕輕舒展了一下眉頭,問向身邊的內門弟子。
“姬師兄,楚師兄從未出過手,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啊。”
“......”
姬伯常沉思了一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揮了揮手讓一旁的內門弟子退下,望向大殿之外羣峰。
突然喧囂的大殿內無了動靜,他轉身望向了殿內,頓時看到了一抹紅衣身影,眉頭一皺,喃喃自語:
“杜淵?他怎麼來了?這種築基的局他也有興趣?”
“......”
杜淵將將一踏進大殿,頓時所有人皆是一怔,下一刻便是議論紛紛了起來:
“天!杜淵師兄怎麼也來了?”
“也是來看楚師兄的?”
“......”
就在杜淵前腳踏入後,後腳便是走進了一白衣男子。
白衣長衫,腳踩雲履,披散的長髮被一白絲帶輕輕梳摟在身後,俊逸的面龐上有一絲淡淡的輕笑,腰間斜跨着一根柳枝,隨意地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閉目養神。
“是楚師兄!!”
“楚師兄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