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雨緊緊地捂着砰砰亂跳的心,眸子幽深的望着三清泉下的這對男女。
直覺告訴她,自己命中註定的所在,必在這二人中之一。
“楚子歌是極品金靈根,斷然不會是他......”
“那麼——”
她的眸子逐漸地轉向了那個正在寒泉之中,苦苦掙扎,一副我見猶憐模樣的婢女。
“難道是她?”
上官凝雨蹙着黛眉,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不是情劫嗎?爲何是個女子?
可是從她的視角看過去,方圓數裡處,除了此二人再無他人了......
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上官凝雨很快便是想通了,畢竟自己本身的取向就......如此看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道:
“楚子歌,對你我心中有一百個厭惡,但......我們或許不得不處在同一屋檐下了。”
“......”
這麼想着,她屏住氣息,提氣,縱身一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太虛峰。
南姬的眸子微挑,瞥了一眼站在古樹前,以手指着手中書籍讀書的楚子歌,舔了舔朱脣,悄然自語道:
“走了一隻小老鼠。”
“......”
......
月色之下,冰冷的寒泉中,泡着一名面色蒼白滿眼淚痕的女子,古樹前,公子持着一卷書籍靜靜地站立着。
楚子歌的手中持着從藏經閣拓印回來的那本《臥龍誌異閒談》,藉着月光,一頁一頁的翻找着。
他的心中有些焦急,自己放棄了藏拙,不顧一切地裝個嗶,好不容易拿到了龍涎香,結果就這——?
‘南姬是必須要趕走的。’
他定了定神,繼續翻找着書中的內容,終於,一行小字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
“揚州府中,有淵名曰臥龍。水虺五百年化爲蛟,蛟千年化爲龍,千載前,有蛟龍爲化形而走水,脫鱗故下數旱。旱而爲龍鱗之狀,乃得大雨......”
“鳳凰尤厭龍之屬,見龍鱗皆避其行。”
“......”
楚子歌的眸子微亮,爲了讓自己避免再次生出這般烏龍,他刻意的仔細研讀其中之意,笑容漸起喜不自禁。
若是按照書中所言,千載之前,臥龍淵有蛟走水化龍,那必然會在其原地留下龍鱗。
那麼,自己只要找一個藉口出宗門,去一趟臥龍淵,尋到那龍鱗。
而且——
想到這兒,楚子歌不禁眯了眯眸子。
按照內門弟子之間的傳言來看,真傳弟子的考覈時間,應當是初冬下旬,要保證自己能穩入真傳之列,那必然要趕在考覈之前結丹。
畢竟,僅僅是內門排行第八的姬伯常,自己都沒有穩勝他的底氣,更不用說那在結丹已經沉澱不知多久的杜淵了。
自己是光靈根,結丹之時的天地異非同小可,所以是絕對不能夠在宗門之中突破暴漏的,即便是爲了結丹,自己也必須要離開宗門一段時間。
——那這臥龍淵倒是一個好地方,自己需要找個由頭去那兒。
夜風徐徐吹來,拂動着楚子歌的衣袖長髮,他就着此事理清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自己所需要的所有準備,畢竟此次離開宗門,怕是至少一月有餘。
“傍身長劍一把,氣血丹藥些許,換洗的衣物若干......”
就在他還在思索着什麼的時候,
身後傳來了一聲帶着痛苦的呢喃:
“大人......已經兩個時辰了。”
“南姬知道錯了。”
“......”
楚子歌這纔想起來自己身後還有個人,回頭,望着那自泉水之中緩緩走出來的南姬。
鳳眸半開半合間,蒲扇般的睫毛顫抖着,彷彿含着淚水一般,晶瑩剔透,玉臂緊緊地環抱着香肩,冰寒的泉水將她浸的溼透......
渾身上下便如透明的一般,幾縷青絲粘在額頭上,更多了幾分旖旎的滋味。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我讓你說話了嗎?”
“罷了,你出來吧。”
“......”
只是這句話說完之後,他細心觀測發現她並沒有想要走出那寒泉的意思,眸子猛地一凝。
——莫非,她還沒有玩夠!?
南姬硃紅色的脣角默默地勾起了一絲微笑,繼而裝出了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玉足邁動,小心地朝着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楚子歌的心微微一狠,一咬牙,大手一揮,便是衝着她狠狠的一拍。
“啪——”
夾帶着水花四濺,在這空曠的山野之中格外的清晰。
南姬懵了,那雙鳳眸瞪得大大的,被他的動作驚的說不出話來,就這麼望着面前的楚子歌。
然而,下一刻!
“啪——”
南姬的面頰之上彷彿白色的雪上染了紅色的胭脂,紅暈升騰到了耳廓處,吃疼之下,身體輕輕地顫抖着,小聲道:
“大人~”
“啪——”
......
做完這一切後,楚子歌將那本書籍放在了戒指中, 翻身上馬,淡淡地看了一眼南姬,頭也不回道:
“此地距離不劍峰不過一百二十七裡,以你的腳力天亮之前定然能到達。”
“這便是對你的最後一個懲罰。”
嘶屢屢——
夜幕中,傳來了一陣馬嘶鳴啼,緊接着便是踏踏踏的聲響,消失在了遠處。
唯剩下了南姬一人在原地靜靜地站着,過了許久後,竟是吃吃地笑了起來。
那雙嫵媚的鳳眸流轉着千百種風情,朱脣輕咬着玉指,喃喃自語道:
“小男人......本宮很賞識你呢。”
“......”
......
儒子峰。
上官凝雨將繡海棠銀劍放於腰間後,便是朝着住處走了過去。
李子君的身上已經換上了雪白的襦裙,左肩繡着一朵碗大的粉薔薇,裙襬長長拖曳至地,邊角是桃花,娉娉婷婷的走在月色裡。
在她的身旁,是一臉無奈地李忘生。
夜風吹過,李忘生氣的鬍子直翹,喋喋不休道:
“大侄女啊,你可要好好勸勸子歌。”
“老夫讓他藏拙可全都是爲了他好?可他呢?年少心性嗎,可以理解......”
“但至少待他及冠後,在嶄露頭角吧?”
“不過實力這塊兒已經藏不住了,杜家也不傻子......你勸勸他藏心性吧。”
“少年人,有這般天賦,狂傲自大點沒有什麼的,天才這世間多的是,但最不缺的也是天才......讓他裝的狂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