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守護
萬象宗的議事殿內沒有任何人說話,氣氛壓抑得彷彿能出水,而與之相對的是萬象山門之內的混亂與譁然。
正值未時四刻,萬象山門之內一片祥和,在建築羣落間萬千弟子或修行、或對練、或在宗門內的茶樓酒肆縱情說笑。
幾乎是同一時刻,他們都聽到了這個迴盪在天際的聲音。
聲音,精準的覆蓋了整個萬象山門,山門之外絲毫聲音皆不可聞。
很多萬象宗弟子放下手裡的事,或走到酒肆窗臺,或走出廂房不約而同朝着天空望去,眼中帶着疑惑與詫異。
而下一刻,他們幾乎同時都看到了那扇動羽翼懸停在天際的巨大玄鷹,修爲高一些的能依稀看到那玄鷹背後閣樓。
建築羣落最核心的一座高大酒樓之中,一羣衣着各異的男女圍在一名鳳冠男子站在欄杆旁舉目而望:
“王師兄,那是什麼?”
“不知道。”
“找宗主,如此高調行事,不對勁啊。”
“有什麼不對勁得,玄鷹,軍用甲級飛行妖獸,這妖獸可不是誰都能用得起。”
“估計又是哪個大宗門的宗主,宗主他老人家可真是忙.”
“王師兄說得對,宗主爲我萬象宗鞠躬盡瘁,那這一杯讓我們敬宗主!”
話落,酒樓之中又是一片言笑宴宴。
絕大部分的宗門子弟見到這一幕除了最開始的訝異外,便將注意力又投在了自己做的事情上,對於他們而言這雖然反常,但無傷大雅。
而在端海瀑布的另一側,
一間靜致典雅的酒樓之中,
一名陰柔的男子恭敬的爲一名翹着二郎腿靠在軟墊上的男子斟酒。
他們這裡聽不見來自玄鷹之上的聲音,但年輕男子卻依舊目光平靜的盯着那天空之上那翼展數十丈的玄鷹。
見到對方的神色,老者笑呵呵的說道:
“公子,您這是在看那飛行妖獸?玄鷹,天安商會培育出的妖獸門面,一般很少流出,價錢都是次要的,重要是身份的象徵,華鴻那老頭倒真實會賺錢,不過此人應該是個大人物。”
“是大人物。”
年輕男子笑着點了點頭:“而且是相國府的大人物,這玄鷹對其他妖獸的壓制氣息要強上一些,應該沒偷工減料。”
“什麼?”
陰柔男子小心翼翼倒酒的手微微一頓,壓低聲音細細說道:“不會是天安商會的人吧?他們好像一直想把手伸進這毗鄰萬興山脈的西澤洲。”
年輕男子接過酒杯笑了笑,閒散的說道:
“無妨,萬象宗知道該怎麼選,是選我們,還是選相國府,呵不說這個,喝酒。”
“放心吧,萬象宗肯定知道怎麼選,聰明人哪都有。”
玄鷹閣樓之上,許元一邊細聲安慰身旁的四妹,一邊用頗爲滿意的目光打量着這嶄新的玄鷹閣樓。
出城奔行了四十幾餘里,許元便看到了那老爹爲他準備了此行的座駕。
當初在許長歌在那頭玄鷹上面的時候,因爲修爲不夠,加之完全不懂陣紋,所以沒有用意魂仔細感應過,如今再一看這玄鷹閣樓真是奢侈到家。
閣樓由鳳血木參雜煉晶構造,整個建築上鐫刻滿了各種各樣的陣紋,有保證舒適性,有保證安全性,甚至還有攻擊用陣紋牀弩。
“他們真的會妥協麼?”許歆瑤略顯遲疑的問。
許元略微沉吟,低聲道:
“雖然大概率會扭捏一下,但最後肯定會妥協的。”
說着,
許元的目光望向窗外,努了努嘴:
“喏,你看吧,他們宗主這不就來了麼?”
許歆瑤目光隨之望去,只見兩道身影從那羣落之間騰空而起,以一種迅速但不冒犯的速度朝着他們這懸停在半空的巨鷹飛來。
許元在這時回眸看了許歆瑤一眼,笑着說道:
“記得別說話,被他們看出來你是許歆瑤,你三哥要麼只能下令屠宗,要麼就只能像二哥那樣死於非命,一定要記住了哦。”
“.”
許歆瑤抿了抿脣,認真的點了點頭。
須臾間,
如豆粒大小的人影已經抵達近前,只是與這盤旋在天空之上的近百丈玄鷹相比二人的身影依舊顯得渺小。
但這兩名老者抵達之後,玄鷹一直髮出着陣陣低鳴忽然中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兇狠警惕的目光。
其中一名老者低沉的聲音傳入閣樓:
“閣下,請問伱來此爲何?”
“.”
聽到這個聲音,坐在鬆軟的靠椅之上的許元笑了,沒急着回,而是先看了一眼身旁的許歆瑤:
“歆瑤,你覺得他們這是準備做什麼?”
“什麼?”許歆瑤目露疑惑。
許元提示:“我們上門找麻煩,他們準備怎麼應對?”
看上去英姿颯爽的許歆瑤只要一說話整個人就變得溫柔似水:
“三哥,歆瑤不知,不過應該是討論賠償。”
許元擡手就是一個腦瓜崩:
“你也不蠢啊,爲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許歆瑤擡手摸了摸額頭,略微遲疑:
“可在這種情況找上門,他們應該知道我們是爲了什麼。”
許元瞥着外面兩人,視線有些冷:
“有句話叫不見棺材不落淚,見了棺材只下跪。”
許歆瑤垂下腦袋:
“是這樣麼?”
許元的聲音略微嚴厲:
“腦袋提起來,要學會演戲,哪怕是逢場作戲也得學,以前父親和大哥把你保護得太好。”
“哦,好。”
許歆瑤柔柔的回道,頓了一瞬,她看着外面的兩位老者,低聲問道:
“三哥你不回他們麼?”
“回他們?現在是他們求我,態度還這麼差,這怎麼談?先在外面站一會吧。”
許元伸了個懶腰:“你去幫我把那儲藏室的醇仙酒拿過來。”
“好。”許歆瑤緩緩轉身離開的廂房。
聽着許歆瑤的腳步遠去,許元忽然低聲道:
“不知是哪位先生在此守護,能否出來一敘?”
話落,
房間內一片沉寂。
許元嘆了口氣正準備重複剛纔的話,便聽一個不分男女的聲音響起在房間之內:
“哦?你小子怎麼看出來的?”
許元聞言一笑,道:
“我父親準備培養我總得有個見證的轉述人,而且來這太危險了,外面這倆都是二品往上,一個激動把我宰了,我父親哭都沒地哭去。”
說着,許元頓了一瞬,語氣肅了肅:
“還請先生出來一敘。”
“不錯哦,咯咯咯咯~”
說着,聲音逐漸纖細,最終化爲了一聲嫵媚的嬌笑傳來。
聽着這漸漸熟悉的聲音,
許元眼角跳了跳,正準備說話,眼前便是一花,整個臉便陷入了一片帶着芳香的柔軟:
“我的長天,好久沒見你,你可想死姐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