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胸弟,我找你看腿來了

伴隨着室外的滾滾熱浪,澄澈的陽光映入廳堂,兩道人影先後走入,主次分明。

黑衣兜袍男子站於案桌正前,周琛次半步於左後。

許元斜靠案椅,目光伴隨着探出靈視在兜袍男子之上來回遊弋。

一時無聲。

先前周琛檢舉此人擺爛,他其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就西澤洲的局面而言,相府於此州勢微,黑鱗衛沒有朝廷政令和天安商會等平行機構作掩護,多做反而容易多錯。

你是聰明人,但別人也不是傻子。

強龍不壓地頭蛇,更別提西澤洲的黑鱗衛就是一隻麻雀。

指不定哪天因爲擴張過度,直接被這邊的本土勢力給連根拔了。

許元將對方喚過來單純只是爲了看一下這沐司長的實力。

大炎十四州,黑鱗十四司,每司對應一州其內司長皆爲蛻凡修爲。

修者都是高攻低防的存在,在如今的局勢下,這沐青若是足夠強,興許也能夠派上用場。

而現在結果出來了,對方確實能派上用場。

憑藉蛻凡修爲,在牧興義那一家魔怔聖人手裡活下來的人能不強麼?

可問題是,

若牧興塵所言非虛,這傢伙就得是個內鬼,不然就沒法解釋沐青身上的鬼柳陰源。

不過許元倒也並沒有立刻做下定論,此事涉及黑鱗司長這種一方大員,不可妄下結論。

當然,

最主要還是因爲許元他並不是很信任那“爲民請命”的牧興塵。

圍殺蟲聖一事,興許這是對方拋出的離間之計也說不準。

不過呢,

這似乎倒不失爲一個驗證牧興塵情報的機會。

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許元輕笑着將靈視收了回來。

而在這時,

立於案前的黑衣兜袍男子恰是時候的開口了:

“先生這是看夠了,可在沐某身上探查出什麼端倪?”

聲線清爽含笑,但卻帶着若有若無的不悅。

很顯然,沐青這是發現了許元靈視,在對他的無禮之舉表達不滿。

許元對此也是毫不意外。

靈視雖然隱蔽性很強,但對於蛻凡強者而言幾乎無效。

輕笑一聲,許元微笑着回道:

“端倪倒是沒有,不過卻是發現先生此行外出,似乎是受傷了?”

沐青那雙注視着許元的吊梢眼閃過了一絲訝異。

訝異對方能夠勘破自己僞裝。

道蘊所至,同階之內幾乎無人可勘破他的僞裝。

不着痕跡的用意魂掃過對面那錦袍男子,卻發現對方的存在於意魂之下仿若空氣一般透明。

半聖麼.

眼眸流露一抹若有所思,沐青雖貌已中年,但那含笑呢喃的聲線卻給以不羈之感:

“看來婁總長對大漠這邊有新的動作啊。”

說着,

他平舉起手臂,雙手結禮,鄭重其事的對許元行了一個客卿禮節:

“沐青,見過先生,願爲婁總長大計效犬馬之勞。”

“.”

大致猜出對方所想,許元也沒有否認的意思,直接一屁股坐實了相府強者的身份,輕釦着桌案:

“咱們都是爲相國做事,論身份我也不過只是一欽差之職,論貢獻更是比不上沐先生你這黑鱗衛的肱股之臣。”

嘴上雖然客套着,許元壓根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眼眸不斷掃視着沐青那透着鬼柳氣息的胸口,笑着道:

“不過說到效力,你這傷似乎不輕吧?”

沐青脣角噙上一抹無奈,輕聲說道:

“先生好眼力,我這傷勢雖重,但若使用秘術,還是能夠幫上先生的。”

聽到這話,許元心間閃過一抹好笑。

這些搞情報的怎麼都這麼厚臉皮?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非但不主動交代受傷原因,還想反過來刺探他在西漠的謀劃。

輕緩叩擊桌案的指尖略微一頓,整個廳堂瞬時落針可聞。

數息,

許元彎眸笑着,慢條斯理的問道:

“我來此西漠已有數月,此地局勢雖然動盪,但能夠傷及沐先生你的人也就那幾個,不知先生先前外出是遇到了其中的哪一位啊?”

話落,一時沉寂。

沐青意識到來者不善。

而一旁聽着二人對話的周琛直接想把頭埋進地底。

他這個局外人都聽出了三公子對自己這頂頭上司那濃濃的不信任。

這是個什麼情況?

自家上司不作爲,不會是因爲跳反吧?

周琛已經有點流汗了。

不過未等他多想,沐青便已然輕嘆着解釋道:

“沐某在西澤洲明面上的身份乃是鎮西府客卿,如今鎮西侯正與韃晁人在漠南都轄府對峙,前段時間沐某受邀前去掠陣,戰陣之上難免有意外發生。”

“這邊都亂起來了啊.”

對於這個解釋,許元蹙着眉頭輕聲呢喃。

由於雙方的信息差,沐青已經暴成鐵狼。

不過這對方編得這個理由挺不錯。

篤定了作爲“外來強者”的他不敢去軍陣附近溜達,畢竟十萬人以上的軍陣一旦成型,主將隔着百八十里便能把你鎖定。而且就算事後試圖去找鎮西府覈實,牧氏商會那邊也會替沐青打掩護。

許元略微思忖之後,決定還是先留着這位內鬼。

雖然不清楚這沐青爲何背叛相國府,但內鬼這玩意一旦暴露,那便失去了其最大的威脅。

相反,若是利用得當的話,興許還能反過來起到大作用。

思緒間,許元擡眸看向了沐青那隱藏於兜帽下的眼眸:

“沐先生,如今大漠動盪,我也就不廢話了,相國遣我來此是有兩個目的。”

一邊說着,許元緩緩擡起了兩根手指,收攏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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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處理你們西澤洲黑鱗衛體系內的細作。”

沐青聞言眼眸略微一凝,剛想要對此事作答,卻不想許元直接擺了擺手,直接話鋒一轉:

“不過經過我這幾個月探查下來,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沐青摸不準對面的錦袍青年到底知曉多少,但卻知道多說多錯,只是低聲問:

“先生你的意思是”

“直接放棄整個西澤洲。”

“.”沐青。

“.”周琛。

黑鱗十四司雖受婁姬直接管轄,但想要裁撤其中一司,那婁姬的話分量還不夠,得相國大人的命令。

沐青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蹙着眉頭說道:

“此事恕難從命,要麼先生拿出確切證據,證明放棄西澤洲的必要性,要麼先生拿出相國的親令.”

“叮咣!”

許元沒有說話,直接將另外一塊令牌扔在了桌案之上。

令牌青黑,蟠龍點睛,環繞着一個鶴字。

相國親令,見令如見人。 沐青望了一眼周琛手中的令牌,又看了看桌案上的令牌,嚥了口唾沫。

他媽的。

眼前這人的身份到底有多高?

以前在帝安的時候也沒見過啊

許元平靜的盯着沐青,緩聲說道:

“宗門蓄謀已久,你們西澤洲黑鱗衛受客觀原因所限,無法探查到他們的動向,我可以不追究伱的責任,但還希望沐先生你能不要質疑我所做出的決定。”

“這數月以來,我已發現了三名聖人活動的痕跡,宗門於此地的大勢已成,必須儘快將一切有價值的情報與人手轉移。”

沐青面露一絲羞愧,躬身拱手,道:

“沐某這就下去籌措撤離之事。”

“你直接返回帝安。”

“.”

沐青心中一沉,遲疑着緩聲說道:

“可若沐某走了,黑鱗衛於西澤洲的事務”

“一切交由我來善後。”

“但先生你對西澤洲的各條明暗線絡並不熟絡”

“你知曉西澤黑鱗內部需要肅清之人的名單?”

“不知.”

“既然不知,若是你將叛徒帶上,我們撤退之舉豈不功虧一簣?”

許元緩緩的站起了身,擡手揉了揉脖頸,低聲道:“你只需要把文案卷宗存放之所告知於我,剩下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

沐青腦袋低垂,眼眸隱藏在兜帽的陰影,輕聲回道:

“由於保密需求,西澤洲的各項機要卷宗皆是分開儲存,整理起來需要時間,而且上書文法皆爲密文,先生您”

“.”

聽到這話,許元眸中不自覺的流露了一抹思索:

“密文方面周琛會協助我,你整理機要卷宗需要多久?”

“數十年積累的卷宗堆積成山,短則三日,長則五日。”

“儘快,下去吧。”

“是。”

“不是,周琛你杵在這作甚?”

“.”周琛。

隨着房門的關閉,廳堂之內一時又只剩了許元與天夜二人。

許元看着沐青二人離去的方向,輕聲呢喃道:

“看來黑鱗衛的通訊圓晶多半被做了手腳,想來應該是不能用了,只能去尋一下密偵司的了。

“當初我還覺得春節期間的那場清洗這有些過了,但現在,看來那完全是迫不得已而爲之啊。”

一邊說着,許元半側臉瞥像側後方站着的少女:

“天夜,你怎麼看方纔那沐青?”

“你坐那麼久,該我坐了。”

天夜聞言緩步走到許元身邊,拎小雞一樣的將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自己坐下後,輕笑着問:

“還能怎麼看?你們相府的叛徒唄。”

“你知道我不是指這個。”

被強行拽起來,許元有些不悅的撇了撇嘴,斜着眼眸:

“你不願意說,那便把天衍換出來。”

天夜輕哼一聲,嬌小的身形側坐,翹起二郎腿,撐着香腮,有些無聊的說道:

“你自己不是已經看出來了麼?”

“我也只是想驗證一下。”

許元靠坐桌案,手掌拂過桌檐上紋路,低聲道:

“不過你這麼說,看來應該是和我的想法一致了。”

說着,

他瞥了一眼方纔沐青所站立過的地方:

“方纔那般警告他不要忤逆我的決定,結果這沐青還想着留在這鎮西府城,多半是背後的主子給他下了什麼命令。”

天夜笑吟吟的順着許元話頭向下說道:

“是啊,這日子還正好和牧興塵所說的襲城之日對上了,他所接受的命令應該和那城防大陣有關吧。

“你要不要直接把你孃舅喚過來把這沐青宰了?

“若是讓他們的計謀成功,此事可就得扣在你們相國府頭上了。”

許元手掌握拳以指骨扣了扣桌案,輕笑道:

“倒不用打草驚蛇,整個西漠線索脈絡都已然清晰,既然已經知曉此事,我又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說着,

許元瞥了一眼西南的方向,眯了眯眼:

“如今看來,那牧興塵還當真是個爲民請命之人啊”

“.”

天夜不置可否的哼唧兩聲,輕聲的提醒道:

“你這般暴露身份,那沐青轉頭肯定會通知給城外守着的聖人,你現在想走估計已經沒可能了。”

許元聞言輕笑着說道:

“我也沒想走啊,從實力出發,我們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你是不是對聖人有什麼誤解?”

聞言,天夜精緻絕倫的金眸翻了個白眼,開始掰手指頭給許元算賬:

“對面來勢洶洶,白帝、監天閣主、牧氏夫婦、那不詳的鬼嬰、秦家聖人這就已經有六個確認敵對的聖人,而你呢?你不會真準備讓你孃舅一個打對面六個吧?”

許元輕笑着說道:

“這不是還有你麼?”

天夜聞言勾了勾脣角,仰着臻首:

“我倒是無所謂,就看你舍不捨得讓天衍妹妹燃命了。”

說着,天夜眼眸流露了一抹興奮:

“到時候若真打起來,人家可以負責幫你揍這一代的監天閣主,到時候師徒相殘,天衍妹妹應該會很痛苦吧~”

“砰。”

許元皺着眉頭下意識一記掌刀劈在天夜的腦袋上。

天夜也沒躲,老老實實捱了一下,雙手捂着腦袋,可憐巴巴。

許元冷哼一聲,低聲說道:

“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道理,戰力上雖然不能說完全對等,但至少是有一戰之力的。

“不過,

“這一切的前提是李君武和大漠神女得在鎮西府城之內。”

天夜好奇的問:

“若是她倆不在呢?或者說,藏着不出來呢?”

“那就帶着我跑路啊。”

白日灼熱的空氣隨着大漠旭日的西斜快速冷卻,壯闊巍峨的鎮西府城被鍍上一層金邊,在這夕陽之中,在宵禁來臨之前,行商旅客各種嘈雜人聲在此到達了頂峰。

而在這其中,

一聲聲抑揚頓挫,略顯瘋癲的呼喚響起在了大街小巷:

“胸弟,我找你看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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