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田杏兒此時端着湯走了進來。
若塵風視線從昏迷不醒的葉離身上移開了,擡頭之際,眼圈微微泛黑,好似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
“照顧好他,晚上我再來。”若塵風交代完後,便起身離開了。
田杏兒把藥晾在一旁,氣呼呼地在葉離旁邊坐下。
“她有什麼好的啊?非要喜歡上那麼一個冷酷無情,蠻不講理,還每次害你受傷的壞女人!”過一會兒,又小聲嘀咕道:“我就不會。”
“這說的是你吧。”葉離緩緩從口中冒出了這幾個字來。
“啊啊啊啊,你醒啦!葉離,手還痛不痛啊?你昏迷的這幾天我都急死了!”田杏兒毛毛躁躁地摸了摸葉離的斷肢。
葉離漠然,剎那間觸及到了傷心處,腦海閃過前幾天被那些人一劍斬斷的右臂,低頭瞥見殘缺的手臂,暗自嘆氣。好像沒了手臂,心裡空落落的,整個人提不上勁來,彷彿內心在告訴他,自此就不完整了吧。
“葉離,我告訴你,你不能輕易泄氣哦!我們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我說得很輕鬆,畢竟被砍手臂的不是我,,,但是,那些傷你人都得到了應有懲戒。有幾個弟子都被打殘了呢。”
“呵呵,傷我的人?我想聽聽卓炎非他受到了怎樣的懲罰?”
“...永華君沒有懲罰他,只是把他那幾個小跟班拿出來擋了箭。可是我幫你報了仇。我昨晚在他牀下面放了我的金沙蠱,今天估計已經在哭爹叫娘了。”
田杏兒極力表現得開心一點,爲的是撫平葉離心理上的創傷。葉離也知道卓炎非身世特殊,永華君那般勢利之人,定會爲他遮掩過去。自己吃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哈哈,”田杏兒終於見到他笑了。“謝謝你啊,女魔頭。可是他欠我的,必須還。”葉離鷹眼似地微閃過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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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老,謝謝您多日以來的照顧。”田杏兒剛走,藥老又走了進來,於是起身道謝。
“誒,別謝我。你知道嗎?這些天有很多人搶着來照顧你啊。我想照顧你還得排隊呢。沒想到你小子來山不久,人緣是響噹噹的好啊!”
“呵呵,藥老,你就別逗我了,我知道我沒多少朋友。”葉離苦笑道。
“我藥老可沒那閒功夫編故事騙你。你看,你受此重傷,還能恢復得這麼快,除了若塵風每天的悉心照料之外,還有剛纔那位姑娘,還有東方長老也來過,哎呀,反正多了去了。對了,還有一個人在你昏迷不醒這段時間,天天爲你渡氣排毒呢,沒有這麼好的關係,怎麼可能損耗自身修爲來救你這個傻小子呢?”
“她是誰?”此時葉離眼裡閃過一絲期待。
“看身形好像是個女子,每次都是蒙着面來,看不清臉,,不是因爲若塵風攔着的話,我差點就把她當刺客抓了。”
“是她嗎?”葉離心下道。此刻稍微開心了一下。
“藥老,拜託你一件事。我雖然好了,能再讓我在你這休息一夜嗎?”
藥老彷彿看出某些端倪,便笑道:“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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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分,若塵風來看過葉離後,憂心忡忡地轉身走開了。不一會兒,門突然被風撞開,隨着女子的進入,飄進來了一片雪花。剛好落在葉離臉上,冰冰涼涼的。好像不是雪,是女人的手,還帶着往日熟悉的香氣。在葉離臉上劃來劃去。
“明明今日該醒了啊?預判錯了嗎?”冥恩拍了拍葉離白白淨淨的臉頰,準備繼續開始爲他渡氣。
扶他起身之時,葉離故意不配合,東歪西倒,扭來扭去。
“...坐好!”冥恩很不耐煩,對睡夢之人發火道。
“哎,忘了你還沒醒,說了也沒用。”
葉離瞬間覺得自己的奸計得逞,於是一頭栽倒進冥恩懷裡,‘啪’一聲,沒想到頭栽進了硬邦邦的牀角,“哦吼吼,疼死我了。”
意識到從牀邊閃過的涼意,葉離拍了一下頭,“糟糕,露餡兒了。”
“騙我好玩嗎?”冥恩道。
“冥恩,不是藥老告訴我,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會是你來照顧我,還偷偷爲我做了這麼多事。可是,爲什麼啊?你是不是喜歡我啊?”葉離道。
“你知道你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嗎?”
“什麼啊?”
“很會自作多情。”說完回頭,伴着雪花,又一同飄走。留下來了一絲冰涼。
“呵呵,至少在你看來也是特點嘛。”說完,葉離倒頭就睡了。右臂斷肢處還隱隱泛癢,像無數只小蟲子在肉裡面爬行,忍不住伸手去撓。
撓着撓着,手被誰一下子提了起來。葉離微微睜開眼,一副俊朗的面孔映入眼簾,“嘿嘿,木頭人,你還沒走呢。”
見葉離已經醒了,若塵風很高興,可儘量抑制住狂喜,只是輕輕關心道:
“別亂動,會出血。”若塵風提起葉離的手塞進了被子裡。
一個大男人守着自己,葉離哪還睡得着啊,於是坐了起來,對若塵風道:“木頭人,我現在是不是變得很沒用啊?”
“沒有。”葉離低頭正想笑來着,結果若塵風又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沒用嗎?”
“...你是不是和廣祿在一起久了?怎麼損起我來,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葉離,對不起。”
“你...”葉離此刻心裡很懵,史上最臭屁的若塵風會向我道歉?
“那日我沒有及時趕到,害你受此大難。”
“還有,,,我沒找到能將卓炎非繩之以法的證據。”說完,他極其憂鬱的眼神與葉離相撞,葉離眨巴了下眼睛。
“害,我當什麼大事呢。犯不着你道歉!要道歉也是卓炎非那孫子來我這兒跪地求饒。”
“對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煉藥閣沒有發生什麼事兒吧?”
“有。你煉的丹藥配比不對,吃了你的丹藥後,進階弟子腹瀉了三天。師君叫我告訴你,你醒後三日之內去領罰。”
“咳...這...”葉離想到了,是那日自己太累,一心想着回家睡覺,所以催着所有人提前草率地完成了任務,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就當我沒問好不好,你也假裝我沒醒,就這樣吧,呵呵。”
若塵風聽後,假笑了一瞬,擺明不可能偏私枉法,葉離倒頭難受道:“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啊,嗚嗚嗚。我還不夠慘嗎?”見葉離又這般生龍活虎地鬧着,若塵風便轉身離開了,葉離昏迷這幾天,他一直心懷愧疚,難以入眠,尋思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哼!牢騷歸牢騷,有仇還得報!卓炎非,你死定了!哎喲,好癢啊...”說完,見若塵風走遠,葉離又縮起脖子想要伸手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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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離回到煉藥閣去看看最近幾天的情況,剛踏入閣內,一羣人蜂擁般圍了上來:“主持啊,這麼多天你終於醒了!我們煉藥閣缺了你啊,真沒辦法運轉下去。你手怎麼呢?”激動之餘,候伯驚訝地看向葉離消失的右臂。原來,這件事還沒有傳開啊。
“沒事兒!只要我還有一張嘴就能指揮你們煉藥,這件事大家就不要聲張了,好好幹活吧。”
“哦,好。”
如往常般,葉離指揮着下手們勤勤懇懇地煉着丹藥,簌得,廣祿帶着一羣人闖了進來。
“廣祿,你不會是來找茬吧?我才醒,沒犯什麼錯。”葉離道。
廣祿口氣平和道:“你醒了?呵呵,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近日山中連連有弟子被人吸乾精血,我們懷疑是山內弟子所爲,我是奉命來查案的。”
“這麼恐怖嗎?那要好好把人揪出來,不能讓...”葉離差點說出口,他想說不能讓冥恩和田杏兒她們受到傷害啊。可話到嘴邊又立馬憋了回去。
“放心吧,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一定把人找到。”說罷,廣祿帶着人就到處搜索探查閣內的蛛絲馬跡,做起事來還是毫不含糊的。
“打擾了,繼續煉丹吧。”查完便又走了。
“吸乾精血?”葉離不由哆嗦了一下,倒不是怕,就覺得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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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回到住處,一開門東方易直接給葉離表演了什麼叫‘鬼哭狼嚎’
“大哥啊,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說着說着,直接兩手抱住葉離的脖子不鬆手。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活着回來了嗎?改天請你喝酒。”
“你的胳膊...哼!還去替你揍死他!”東方易氣沖沖地轉身擼起袖子,像是去幹架般。
“回來!要報仇也是我去報,你別亂來啊。”葉離對極易感情用事的東方易說道。
“那好,哪日你想報仇,記得叫上小弟我。我一定要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葉離端起架子,笑道:“呵呵,就你這個三腳貓功夫,還不一定誰打誰呢。這段時間有沒有按照我送你的功法煉氣呀?”
“有有有,我展示給你看啊。”說是遲那是快,東方易右手顫抖着運着微薄如絲的氣,葉離眯着眼縫,半天就看他運了一粒屁大點兒的氣團,知道是沒戲了。於是倒下去便睡了。
“誒,大...大哥,不是,你先別睡啊!我這不是在努力煉着嘛。”
“不錯不錯,有進步。我頂不住了。我先睡了。”葉離呼嚕聲漸起,東方易這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