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醒醒。”清晨,東方易推搡着葉離。
“別叫我,我還沒睡醒呢。”葉離閉眼繼續睡去。
“我還不想打擾你的清夢呢,是方纔刑法司的弟子來過,叫我提醒你一句,別忘了領罰。對了,你又犯什麼過了?”東方易濛濛地問道。
“哎喲,這仙我不修了!有誰一天兩頭像我這般捱打的啊?”葉離氣憤坐起,抱怨道。
東方易用肩撞了一下葉離,面泛喜色道:“大哥,別怕,我陪你去啊。”
“去你的,氣死我了。”葉離跳下牀角,穿好鞋便出門了。東方易則尾隨其後。
葉離疑惑道:“你今日不忙了?”
“你忘了,我們今日休息。”
“是說你小子沒事幹,就想看我笑話,對不對?”葉離道。
“不敢不敢,就怕你等會兒捱了打又沒人攙扶,多可憐啊。”
“真的?”
“真的!”
東方易可不敢說是自己無聊已久,就想看人捱打的畫面,尤其是一向鐵骨錚錚的大哥在自己面前丟了面子,以後就不敢太過囂張了。嘿嘿。
到了那裡,執刑小生熱情道:“葉長老,恭候多時。”隨手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叫葉離一時尷尬,只能假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無奈。
“師兄,看在我經常光顧的面上,就少打我幾棍吧。”葉離又故技重施地上演起了苦情戲。
東方易先笑了,道:“大哥,你當這是店鋪呢,還帶說價嗎?哈哈哈。”
葉離轉頭小聲吼道:“你閉嘴。”
“哦。”東方易道。
那小生想了想,再怯怯微微向四周瞄了幾眼後,見巡邏弟子沒有出現,便小聲道:“好。”
東方易一臉難以置信地向二人看去,心想道:“什麼!這...這也行?沒想到大哥還和一向執法無私的刑法司混熟了,竟敢這麼公然偏袒他!”
葉離嬉笑道:“嘻嘻,那就謝謝啦。”
由於打得不重,葉離還和執刑小生聊了起來:“師兄啊,你叫什麼名字,來了這麼久都忘了問,你三番四次地幫我,我以後得對你好一點。”
“喚小生青玉便好。”
“青玉,嗯,好名字。”
本想看葉離齜牙咧嘴求饒時的樣子,沒想到竟然看了一出這樣的戲碼,真是...東方易笑着搖了搖頭。
打完了三十大板後,葉離生龍活虎地跳下方凳,拍了拍青玉的右肩,還順帶捏了捏。
這般反常的舉動,嚇得青玉瑟縮了一下,道:“長...長老。”
葉離道:“青玉,別怕,我只是看你面色不佳,所以試探了一下,你體內氣息不穩,肯定是煉氣出了岔子吧?”
“是的!長老。”
葉離從鎖仙袋裡喚出了一顆金丹,道:“吃了它就好了,還能助你提升法力。”
“無功不受祿,這...”青玉謝絕道。
東方易見青玉囉嗦,便幫着硬塞了進去,青玉只好順從。兩位長老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這才乖嘛,我們走了。”東方易笑道。
出了門,卓炎非黑着臉迎面向二人走來。葉離示意東方易先走,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決定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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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炎非道:“葉離,手臂還疼嗎?”
葉離微笑道:“不疼了,但你一會兒就該疼了。”
卓炎非道:“你什麼意思?”
葉離道:“沒想到你吃了這麼多虧,還不長記性。青玉!”
青玉聞聲出門,道:“葉長老有何吩咐?”
葉離道:“卓炎非,以下犯上,侮辱長老,按門規怎麼處置?”
青玉道:“回葉長老,以下犯上者,賞八十杖。”
卓炎非氣得笑了笑:“你以爲你是長老就能一手遮天了嗎?處以杖刑是要有師君口諭的,任何人不得處以私刑。”
葉離哼笑道:“呵,所以你纔敢明目張膽地來挑釁我咯,沒關係,青玉你先打,口諭隨後就到。出了事,我擔着。”
葉離都如此發話了,青玉命人將卓炎非拿下,扣他進門時,葉離大聲吩咐道:“給我狠狠地打!打輕了或是漏打了,我拿你們是問!”
“放開我!你們都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惹?!”卓炎非被綁了,還不忘大放厥詞。
葉離的話還挺管用,交代之後,執刑弟子們都用盡全力執刑,不敢怠慢。
卓炎非怒道:“葉離!你最好小心點,不然你的左臂總有一天也會不保的!”
卓炎非這是攤牌了,不過仗着自己是北境王之子,又有永華君袒護,即使在場有刑法司衆人,也毫不忌諱,看來是狗急跳牆了。
葉離也毫無懼意,反而說道:“你們沒吃飯嗎?”火藥味濃郁地都快衝破到刑法司外去了。
“啊!”卓炎非猛吐了口血,看來傷得不輕。不過,不是被打成這樣的,像這般生性易怒之人,都是被氣成這樣的。
葉離一邊指揮着他們下重手,一邊搬着小板凳坐在距離卓炎非很近的地方,吃着剛採的野果,一邊拿着通訊儀對另一頭的若塵風道:“木頭人,幫我個忙。”
“你說。”這時,若塵風正手捧一書,輕描淡寫地回道。
“卓炎非他以下犯上,我正在監督弟子執刑呢,你去幫我向上面請示一下唄。”說了,還盯了盯身前面如死灰的卓炎非。
“好。”說完,便關閉通訊,馬上去辦了。
“哈哈,怎麼樣,爽嗎?”葉離笑問道。眼看他又是一口精血吐出。
執行完畢時,卓炎非已是全身淤血,寸步難行。
“扔外面就行了,你們去忙吧。”
“是。”
真還給扔出去了,葉離只是開了個玩笑,沒想到還真就照做了。有時候葉離都懷疑永華君養了一羣書呆子。看來在弱肉強食的世界,還是權力最好使。
“公報私仇,卑鄙無恥!”卓炎非無力爭辯,弱弱罵道。
“呵呵,在你心裡我不一直都是卑鄙無恥之徒嗎?現在我所爲不也正符合你對我的看法嗎?怎的?難道之前你還覺得我是個正人君子不成?而且啊,不是我不想和你光明正大打一場,只不過,呵,對付你這樣的小人,我偏還就恥於用些光彩的手段,還有,別以爲我不知道我之前的謠言是誰散佈的,我的手臂是因何人而斷的,這些啊,到死你都還不清。現在收手吧,對你,對我都好。”
“哈哈哈哈,除非我死!”卓炎非口含精血,惡狠狠道。
“那好,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自己爬回去吧。”葉離放完狠話,頭都不甩地向遠處走去,留卓炎非一人血泥交融,胸含惡氣。
這麼大個活人趴在地上,不一會兒,就被走來的幾名弟子看見了,忙將他扶了起來,由於情緒一直處於怒峰狀態,所以人一來,卓炎非也隨之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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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事忙,許久未踏進道元山了,今日事閒,便也回家來看看。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我回來啦!”葉離喜笑顏開地向屋子裡叫道。
此時正值午休,大家都睡意昏沉,聽見葉離師弟的聲音,所有人跟打了雞血似的,立馬從牀上跳了下來,不約而同跑到了葉離面前。
齊樂打笑道:“這麼久不回來,我還以爲你把我們都忘了呢!”
“怎麼會呢,我不是想你們就來了嗎?”
司空撫摸了葉離的斷臂,心疼道:“小六,你前段時間受了傷,我們想去看你的,卻被永華山弟子攔在外面,現在看見你好了,我們就放心了。”
“竟敢把長老的師兄攔在外面?豈有此理,我等會兒就回去教訓一下那些不懂事的弟子。”葉離氣道。
“不用不用,山門規矩如此,你還嫌被打得不夠啊?”
“那好吧,不提這些!我給你們帶了一盒仙丹,對你們所有人晉級都有幫助。”說着,葉離拿出一盒煉好了很久的丹藥,都是葉離閒下抽出時間爲師兄們單獨煉製的。希望能夠盡一點綿薄之力來感謝師兄們無微不至地照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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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祿以及慕鬆這時剛巧又與葉離碰面了。
“慕鬆,廣祿,看你們這陣仗,又是來查案的吧。那人還沒抓到嗎?”
“是啊,此賊諳熟地形,深藏不露,絕對是我山中之人,很是難找啊!”慕鬆回道。廣祿則在一旁皺眉神思。
“這樣啊...要不我和你們一起查案吧,既然出自山中,那人人有責嘛。”
“也好。”慕鬆點頭道。
“師兄們,我先走了啊,改日再來看你們!”
“小心啊。別再傷着了!”司空仍不放心道。幾個人就看着一堆人熱熱鬧鬧地來,又只剩下這冷冷清清的空山。
“慕鬆,這幾天木頭人在幹嘛?他不和你們一起查案嗎?”葉離問道。
一旁的廣祿閒不住,回道:“大師兄馬上要突破玄階七級了,哪有時間處理這些瑣事啊?”說完,還面帶一絲傲色,彷彿每個毛孔都在說着,大師兄真棒!
“這麼快,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哈。”葉離驚訝道。
但更讓葉離驚訝地是,若塵風都在專注進階了,前段時間還沒日沒夜地照顧自己,想來甚是感動啊。
這種煉氣速度,不出五年,就可以得道正果了吧?真是年輕有爲啊,再看看自己,因爲寒毒未解,光是煉氣速度就差大家一大截,不是因爲自己的煉丹術,三仙山早就該讓自己捲鋪蓋走人了。葉離嘆道。
不過,這幾天也不知怎地,體內寒毒似乎在逐漸減少,毒素慢慢有意無意的正在退出五臟六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幻想着什麼奇蹟發生,可身體肉眼可見地好轉。
“對了,三仙山各處你們都查了嗎?可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葉離幫忙分析道。
“據我們瞭解,此人常在夜間行動,被殺弟子都面露驚恐之色,一看便是此人出其不意將他們的精血吸乾。所以,導致被殺弟子死相都千奇百怪,但都駭人無比。”
“那死了多少人了?”
“已有十人之多。”
“修仙之地,還敢這麼猖獗?看來邪術了得啊。”
“你們通常幾時發現弟子被害的?”
“卯時。”
“按照門規,我們子時就該休息了。那此人定是在子時到卯時之間作案。你們晚上去找過人嗎?”
“這些我們都知道,但是此人功法了得,不在我們之下。每次當要逮到他時,便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沒人來過一般。”
“既然當面抓不到,就只有留意現存的線索了唄。帶我去查看一下屍體。”
葉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