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險峻的山峰橫斷而開的霧嵐依偎在無邊的松濤之間,高遠蒼茫的山脊上時而飛翔而過的蒼鷹發出陣陣尖唳,空曠坦然的草甸上混雜着人類與兇獸的腳印,散發着陣陣神秘的狂野與冷峻。
這裡是九州大地上最受人敬畏的地方之一,也是無數修士武者談之色變,卻又趨之若鶩的四大凶地之一。
秦嶺山脈!
巍峨蒼茫的秦嶺山脈就像是一條匍匐的巨龍,橫亙在九州大地之上,綿延千里的山脈裡有着無數的猛禽兇獸出沒,悠然浩遠的自然氣息裡蘊含着無數的傳說與故事。
從古至今,這裡就一直是猛禽兇獸們的天堂,也是無數修士選擇冒險歷練的必來之地。
秦嶺固然被稱爲四大凶地之一,然而那份神秘與兇險卻並沒有完全阻擋外來者的腳步。
天地靈氣,日月精光的厚愛並不止是誕生了無數的猛禽兇獸,也使得這片浩瀚無垠,蒼茫無際的山脈裡蘊含着無數的天材地寶。
更何況,這些猛禽兇獸的筋骨皮毛,爪牙鱗羽也是一種無數修士所覬覦垂涎的寶藏。
過去的幾千年間,每一天在這三千里的秦嶺山脈中,都是有着無數人在書寫着自己的故事,帶走了舉不勝舉的天材地寶,獵殺了數不勝數的猛禽兇獸。
當然也有着許多人將自己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古老蒼茫的土地上,在漫長的歷史中連屍骨都徹底地和山原融爲一體,成就瞭如今秦嶺的凶地之名。
當然,不管有多少人曾經在秦嶺喪失了生命,也不管有多少人過去在秦嶺得到過寶藏。
趨之若鶩的人依舊是前赴後繼地來到這裡,畏之如虎的人依舊是對這裡談之色變。
此時正有着十幾個短褐打扮的武者,坐在一片草甸上做着短暫的休息,他們身上衣物有着多處的破損,侵染着駁雜的血跡,神色之間皆是有些疲倦。
在他們的面前,躺着一隻狀如雕類,生有獨角的兇獸屍體,青紅色的身體還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鮮血,看那樣子,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
“田師兄,我們現在到哪裡了?”這時有一人忽然開口問道
被稱作田師兄的那人坐在最前面,陣陣青蘊在身體四周流轉不停,似乎正在調息着體內的元氣,此時聽見有人開口詢問,驀然睜開雙眼,沉聲道。
“如今應該是在蟒嶺深處了。”
蟒嶺乃是秦嶺東段的南面支脈之一,地處順陽郡和上洛郡之間,附近郡縣的武者修士往往都會來這裡歷練。
因爲相比於秦嶺主脈,蟒嶺既有着許多珍貴稀奇的天材地寶,卻並沒有特別強大的猛禽兇獸。
論起兇險程度,這裡並沒有秦嶺腹地那樣寸步難行,是一個充滿了挑戰和機遇的地方。
雲海樓默默地看着眼前這副兇獸的屍體,他雖然從小顛沛流離,但也一直是在人類活動的地方流浪,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猛禽兇獸。
雖然聽說過那些飛禽走獸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也得到了來自天地的恩賜,通過靈氣的滋養,進化成了人類口中的猛禽兇獸。
但如今卻是第一次見到傳言中的兇獸!
“田師兄。”剛剛那個問話的弟子心有餘悸地說道:“爲什麼我們不能走官道呢,如今尚且還在蟒嶺,就碰見了蠱雕這樣的兇獸,不到五天的時間,我們就如此狼狽,還有一位師弟因此喪生。”
“就算我們是沿着秦嶺邊緣,可這樣下去,等到了秦州郡城,恐怕咱們會死傷慘重啊!”
那名弟子語氣急切,言語中充滿了對接下來行程的擔憂,在他問出這句話後,包括雲海樓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把頭轉向了那名田師兄。
不止是他,所有人心裡都是有這一個疑問。
爲什麼這次試煉要分頭行動,還要穿過這蒼茫無極,兇險異常的秦嶺?
“你以爲我想嗎?”田師兄有些惱怒地說道:“長老下了死命令,這次的試煉不能被別的門派知曉,南襄隘道是絕對不能過的,只能走蟒嶺、流嶺、秦王山這條線。”
“可是……”那名弟子還欲再說,天空上卻陡然響起一聲攝人心魄的唳嘯,直欲穿人耳膜。
“嚶!”
衆人隨之一驚,匆忙站起身來,只見那半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黑影陡然朝着衆人撲了過來,那雙翼張開近乎十丈,將衆人全部籠罩在其中,一股強大的氣勢隨之席捲而來。
“快躲開!”田師兄聲若嘶吼地喊道,隨即佩劍出鞘,一道銀白色的元氣破體而出,直撩向上地划向那疾馳着衝下的黑影。
“鐺!”
長劍撩刺而出的劍光,打在那巨大的黑影身上,卻是響起一聲金鐵相擊之聲,連阻礙它下落的速度都做不到。
田師兄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連忙鼓起元氣,抽身飛退,警惕地看着眼前這隻巨大的生物。
“砰!”
隨着那道黑影落地,衆人這纔看清楚它的模樣,青紅色的翎羽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宛如黃金一般的鉤狀鳥喙,頭部挺立着的獨角,還有那張開近乎十丈的巨大雙翼,無不在昭示着它的身份。
蠱雕!
而且是完全成年的蠱雕!
它站在衆人剛剛搏殺的那隻幼年蠱雕身旁,就像是小小樹苗旁邊立着一株參天大樹一般,那挺立着的獨角上,纏繞着呼嘯的罡風。
“糟糕!”
雲海樓暗呼一聲不好,剛剛搏殺了那隻幼年的蠱雕後,雲海樓就提議過先行離開此地,可是卻被衆人以調息傷勢的原因拒絕了,沒想到這纔過去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這隻成年蠱雕竟然就找了過來。
成年蠱雕的實力無限接近於靈慧魄強者,雖然並不具備靈慧魄強者無比迅捷的戰鬥意識,但那一身堪比玄鐵的堅硬羽翼,比之靈慧魄強者也是毫不遜色。
而云海樓所在的辰組,除了雲海樓和田師兄兩人是天衝魄強者,其餘人都只是易髓境界而已!
面對着堪比靈慧魄強者的成年蠱雕,易髓強者就猶如豆腐一般脆弱不堪。
“嗚!”
蠱雕掃視了衆人一眼,低下頭拱了拱地上那隻幼年蠱雕的屍體,見它毫無反應,隨即便是昂首朝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唳嘯。
“嗚嗚!”
蠱雕居高臨下地看着衆人,眼中的怒火看得衆人都是一陣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