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朱武道:“兄弟,有些話還是要說的,其實成爲外軍的營將,也不是什麼官途輝煌,營將若無官脈背景,那也會非常的憋屈,營裡不和的鉤心鬥角,營外軍需軍餉的苦爭,實是讓人苦惱不堪,軍需軍餉的被剋扣,只能讓了屬下不滿和離心,所以,如果我做了你的護衛武官,是不會覺得失去了很多的。”
陸七一怔,點點頭,說道:“好,今日回去我會問一下,請公主留兩個翊衛官職給我,以備了日後之用。”
“喂,兄弟,你的那個公主很不好說話嗎?”王平出言問道。
陸七笑了,回道:“我與公主是陛下賜婚,我們還未見過面呢,不過我已然知道了,公主是位賢德的女人,很是關心和尊重我的。”
王平點頭,陸七又說道:“不過兩位哥哥的將來,不會輕易失去了營將職官的,哥哥們的職官,主要是周正風說了算的,所以兩位哥哥不要得罪周正風,也不要提我。”
朱武和王平點頭,王平問道:“那你以後呢?”
“我剿匪之後,肯定會失去營將職官的,我是公主府的駙馬,不能兼任了雍王府的營將軍職。”陸七平和回答了。
“你若是失了營將軍職,那以後還有事情做嗎?”王平關心問道。
陸七笑了,說道:“哥哥放心,我會有很多事情去做的,等剿匪之後,若是沒有了什麼官事,我會去押運商貨的,去遠處販來藥材,紙貨,甚至我會押運了銀子,押運一萬兩銀子,就能夠獲利兩千銀子,我這一身的武藝,不會閒置的。”
“你小子,聽的我都動心了,不行以後我就跟你混了。”王平瞪眼說道。
陸七笑了,說道:“我去做那些,是因爲太子殿下對我說過,說如我這樣年齡是五品官的,並不多見,所以我的官途,可能是很難再向上了,而哥哥們卻是不要棄了正途,只有正途,纔是能夠光宗耀祖的人生。”
王平和朱武點頭,朱武舉碗笑道:“明日的事情只能順其自然,今日我們兄弟相逢,但求一醉。”
一碰飲盡,菜餚也陸續上來了,三位經歷過生死戰爭的至交,酣暢的喝着酒,回憶着軍中的歲月與友誼,最後都醉在了酒樓之中。
第二天上午,唐皇坐在錦榻上,神情平靜的看着秘折,忽放下了摺子,溫和道:“看來,陸天風確實沒有暗通款曲。”
“陸天風應該是沒有暗通款曲,不過那個朱武,卻是明顯察覺了能夠遷升來京,是與陸天風有關。”一旁的夏大人細聲迴應。
“這麼明顯的事情,如果那個朱武還無所覺,那完全可以認定,陸天風與他們有過了通風。”唐皇溫和迴應。
“那個王平的言行,確實是個魯莽之人。”夏大人細聲道。
唐皇點頭,默然一會兒,吩咐道:“讓楊鯤進來吧。”
夏大人邁步去了門口,細聲道:“楊將軍,陛下召見。”
“是。”一個男人恭應,繼而走入了殿門,是一位劍眉虎目,生相俊朗的青年,卻是主動見了陸七的楊鯤。
“臣叩見陛下,陛下福康。”楊鯤恭敬是跪見了唐皇。
“楊卿坐吧。”唐皇淺笑說道,語氣親和隨意,楊鯤謝恩起身坐了。
唐皇看着楊鯤,溫和道:“楊卿,朕聽說你們楊家分裂了。”
“回陛下,臣的家族是分裂了,臣的大兄來信,言不堪忍受太夫人的敵對,言太夫人想讓自己的兒子爲家主,迫臣的大兄交出家主印信,臣的大兄不肯交印,反而給了臣來信,宣佈兄弟各立門戶。”楊鯤語氣沉重的回答了。
“這麼說,你已自立了門戶。”唐皇輕聲問道。
“臣沒有
自立門戶,臣的大兄是先父所定的家主,臣雖然接了信,但不願違逆先父的意志,臣還會尊大兄爲家主。”楊鯤恭敬回答。
唐皇點頭,說道:“朕喚你來,是想讓你去了寧國軍,任職節度使行軍司馬,你願意去嗎?”
楊鯤擡眼愕然,但很快恭謹道:“陛下,寧國軍行軍司馬是於將軍,於將軍的才能一直爲臣所敬重,臣覺得,陛下不應該調了於將軍回京,有於將軍在寧國軍,才能壓住了寧國軍的一些悍將。”
唐皇一皺眉,默然不語,過了數秒,楊鯤恭敬道:“陛下,於將軍對陛下,絕對是忠心耿耿的,如今越國一再的挑釁不斷,軍中不宜換帥的。”
唐皇擡眼看了楊鯤,溫和道:“朕對於卿是信任的,正因爲信任,朕纔想調任了於卿,讓於卿去南昌府任留守。”
楊鯤一怔,忙恭敬道:“是臣多言了。”
唐皇溫和道:“你隨朕多年,朕知道你的能力,足以勝任了寧國軍的行軍司馬,你回去準備一下,十日後離京赴任吧。”
“是,臣領旨。”楊鯤起身彎腰恭應。
“坐吧。”唐皇溫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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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鯤坐下了,唐皇又問道:“楊卿,你知道牛山奇嗎?”
“臣聽說過的。”楊鯤恭敬迴應。
“你覺得牛山奇是什麼人?”唐皇輕聲問道。
“陛下,臣聽說牛將軍與工部侍郎府的老總管有親,聽說牛將軍的爲人很圓滑,不過牛將軍的武藝,確實是厲害的,否則只憑了媚主,也是得不到趙大人看重的。”
楊鯤的回答,話中卻是綿裡藏針,他以爲唐皇下問,是想讓牛山奇也去了寧國軍,他卻是不喜歡牛山奇那種人,而且牛山奇是工部侍郎的背景,他與工部侍郎的勢力,甚至有些敵對。
唐皇聽了神情平靜,溫和道:“楊卿,今日之言不要外傳,你回去準備吧。”
“陛下放心,臣會守口如瓶,臣告退。”楊鯤恭敬辭禮後離開了。
楊鯤走後,唐皇想了片刻,吩咐道:“傳諭,職任牛山奇爲吳城公主府軍右都尉,剿匪軍兵馬使王平,遷任吳城公主府軍左都尉,剿匪軍兵馬使朱武,遷任吳城公主府軍都虞侯,左千牛衛將軍萬斌,職任吳城公主府典軍,皆散階同遷。”
“是,奴婢領諭。”夏大人細聲恭應,之後又細聲道:“陛下,如此的任用,卻是給了他們結勢的機會。”
“朕既然調他們來了京城,不用不妥,與其日後讓陸天風與興化軍有了嚴重牽連,不如現在讓了他們在一起,朕扶植了公主府,自然是想大用,剿匪之後,公主府軍就會駐去南昌府,有了陸天風的情誼牽連,王平和朱武二人,被世家收買的可能性會很小,而他們如今的身家,與哪一個世家都沒有牽連。”唐皇淡然解釋了。
夏大人點點頭,唐皇又說道:“王平和朱武歸屬了公主府,即能夠表明了朕的信任,也能夠消除了公主府的牴觸情緒,毫無關聯的付出養軍,日子久了必生怨心,也易讓了臣民非議。”
夏大人點點頭,唐皇又道:“你去找了萬斌和牛山奇,直接去南大營接收了王平和朱武所屬,封萬斌爲剿匪軍副帥,日後率公主府軍獨立去剿匪。”
“奴婢領諭。”夏大人細聲恭應。
“朕也要剿匪軍的將士們知道,朕的聖旨,纔是至高無上的軍令,朕用了周正風,是讓他去牽制了興化軍權柄,不是在養大了一隻獨權狼王。”唐皇聲音見寒的冷說。
夏大人點點頭,忽細聲道:“陛下,陸天風已是從五品的駙馬都尉,他的散官卻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朕知道的,不過正如太子所言,陸天風的年齡尚輕,朕要壓壓他,暫不給予了將軍官階。”唐皇淡然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