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之事絕對不能夠擱置,反而要儘快的進入了實施,也許今日的公主府權勢,只能是維持了幾年就會崩失,唐皇一旦發動了削奪之令,那在猜忌之心的作祟下,很可能狠毒的滅了他陸氏一族。
陸七的心,在可怕後果的想象中,徹底的冷靜了,他是領教過唐皇陰毒的,在去寧國軍的途中,他完全可以肯定那些刺客,就是唐皇所使,唐皇想殺了孟石,也順便要滅了他。
只是沒有想到,熬到了寧國軍之後,唐皇的刺殺隨之而去,就好像那一路的刺殺危機,只是一種考驗,闖過了就否極泰來,孟石被遷任了饒州刺史,而他回京後,也是鴻運當頭的成了駙馬,唐皇的心思,還真是風雲變幻。
在思緒中,縱馬奔出了三十幾裡,距離京城二十里外時,大道上已是人跡少見了,世道的不太平,就是京畿周遭也是存在着流匪,陸七已然知道,貴五叔就曾做過流匪的勾當。
突然,陸七猛的勒住了軍馬,他神情凝重的看着前方,前方二百米處的大道上,此時正發生着惡戰,幾十人正在拼殺,拼殺的中心有一輛轎車。
陸七看了一會兒,眼神銳利的他,捕捉到了張洪波的存在,可是他對於是否過去救援,卻是心生了顧忌的遲疑不前,因爲他看的非常清楚,圍攻張洪波的幾十人,是一羣披甲軍人,穿的都是明光盔甲,那分明是京軍裡的精英軍人,明光盔甲並不是京軍的普遍軍用。
陸七皺眉的遠觀着,他看到張洪波已然處於了被圍滅的境地,一共六個人在苦苦支撐,若無外援的情形下,肯定是難有了生機。
陸七遲疑的抉擇着,眼中的情形讓他極是爲難,能夠調動了明光盔甲的京軍,八成是唐皇所令,而他卻是接到密信趕來了護行,那應該是太子知道了凶信,才通知他來救援的。
救與不救,對陸七而言都會有了後患,去救援肯定會殺人,一旦讓唐皇知道,那後果是死罪。不救,那必會爲太子恨之入骨,以後一樣會有了兇危。
眼見張洪波的人又倒下了一個,陸七一咬牙的馭馬衝去,他抉擇中想明白了,他殺了京軍,唐皇能夠知道的機率不大,他若得罪了太子,纔是最容易受到了報復,而且他救了張洪波,卻是與原計劃的利益相吻合。
二百米的距離,縱馬之下很快就能夠衝到戰場,而且正好是衝擊能夠達到了最猛的狀態,陸七右手拔握了長刀,一股回到了血腥戰場的感覺,在心頭激盪奮亢,殺氣瞬間主導了陸七的意志。
“大膽匪人,拿命來。”陸七馬疾如風,卻是大聲的厲喝。
陸七的縱馬奔來,當然被了察覺,他一喊,立刻有人迴應:“滾開,我們是驍騎衛。”
一喊一回的幾秒間,陸七已然衝入了披甲軍陣,圍攻的甲衛一見馬來,首當其衝的紛紛避讓,有的大聲呵斥的表明身份,竟然無人向了陸七阻擊。
陸七的神情恍如了石雕般沉冷,他右手長刀驚虹如電,無情的左右劃斬,刀尖準確的削過露在甲衣外的脖間,一連串的慘叫聲在他馬後響起,等他衝透之時,有八個甲衛抱着脖間栽身掙扎。
啊!戰鬥中的兩夥人瞬間停止了廝殺,一齊後退的扭頭看向陸七衝去的方向,陸七衝出十幾米後撥馬又衝了回來。
“殺了他,他是張氏一夥的。”一名甲衛憤怒的嘶喊,本以爲是抱不平的過路人,結果大意之下卻是被殺了八個夥伴。
眼見陸七的馬來,甲衛們羣情憤恨的蜂擁撲擊,一個個悍不畏死的舉起長刀暴斬衝來的陸七,陸七也是怒目圓睜,悍不畏死的縱馬衝鋒,在戰場上,只有血肉的碰撞纔是能
夠勝利的真諦。
砰砰!兩個甲衛悍不畏死的與了軍馬對撞,他們的眼睛充滿着捨身的瘋狂,手中長刀不顧一切的暴斬向陸七,軍馬嘶聲悲鳴,在對撞中前蹄高擡的受了重傷,幾把長刀也寒光閃動中齊齊斬到。
陸七的心神爲之驚懍,驍騎衛的勇悍鬥志大出他的意外,比之興化軍的斥候精兵,甚至還要了悍勇,在戰場上,悍不畏死的鬥志才能無敵,所以在戰場上,所謂的武道高手一旦陷身了衝鋒的軍中,那比一個普通武官強不了多少,最厲害的武道技藝,就是不要命。
陸七的衝鋒受阻,不得不果斷的左手下撐,棄了軍馬的飛起,右手的長刀卻是同時暴斬而去,齊齊斬到的長刀落在了馬身上,血光一現間,陸七的長刀尖,也無情的劃過了右邊三個甲衛的脖間。
嗬!幾聲暴喝,四根大槍上下交錯的戟刺而來,陸七身體一收縮,險之又險的避過了刺來的槍尖,他左手暴探抓住了一杆槍,手臂大力一拉,他的身體與那個甲衛立刻對移,他右手長刀暴刺而去,有如毒蛇吐信的刺入了那個甲衛的咽喉,那個甲衛大睜眼睛的看着陸七,似乎不相信陸七的刀會那麼的快。
陸七左手一擰槍桿,猛的一拉帶,大槍飛出的直刺而去,一個甲衛正躍撲在空的揮刀,大槍猛去的一下刺入了甲衛的咽喉,陸七神情冷峻,舉手投足的殺人之後,腳一落地立刻身如靈狐的閃去,卻是奔了那輛轎車。
甲衛們不可能全奔了陸七,有十三人還是圍攻了張洪波和轎車,張洪波也是一身明光甲衣,不過已是多處破損,渾身上下血人一般,卻是手舞一根大槊,有如魔王般與六個刀槍配合的甲衛力戰。
啊!車中傳出了女人的驚恐尖叫,卻是有張氏的一個護衛被殺後,兩個甲衛乘隙用長槍刺入了轎車,奔走中的陸七立刻一聲厲喝,手中長刀猛的擲了出去,他既然出了手,就不能讓太子的女人死在了這裡。
長刀一去化爲寒影,無情的貫入了一個甲衛的腹部,竟然帶着那個甲衛飛了出去,另一個長槍甲衛大驚的看向陸七,卻見敵人有如了一頭豹子,三個縱身就撲到了近前,他大槍一挺暴刺。
陸七左手一探扣抓了刺來的大槍,一拉帶的身體撲前,右拳兇狠的暴搗,那甲衛忙鬆槍後退,卻不想敵人的拳頭快的不可思議,身才後仰,臉面就被重重的搗中,砰的一聲身體後倒的摔向了地上。
陸七左手一提大槍,喊問道:“張小姐,受傷了嗎?”
“沒有。”車內的女人驚惶迴應。
“好。”陸七回應,雙手忽的握槍的暴刺,敢情有兩個甲衛揮刀撲來了。
陸七大槍刺去,有如了巨蟒吞食,被攻的甲衛驚惶的斜身豎刀阻碰,不想卻是碰了個空,刺來的大槍竟然不可思議的,留了槍影的縮了回去,繼而甲衛的咽喉一涼,接着眼見敵人的槍尖奔向了同伴,眼看着夥伴也同樣的中了招。
“邪術嗎?”甲衛在不甘中手撫脖間,無力的虛軟倒地。
“好槍法。”張洪波大聲讚了一句,卻是驚心的看了陸七一眼,他的武道當然比甲衛們爲高,不過陸七弄槍的速度,他若是用大槊對敵,只怕也是很難擋的住連連刺攻。
陸七神情依舊,他看的出張洪波應該是位馬戰悍將,大槊是戰場上最利於衝鋒的武器,而他的長項是步戰,尤其在人少的情形下佔優,不過他也知道,他的武道出手速度,比在興化軍中時,快了有半倍,能夠與他比肩的,應該只有風刀和關衝。
陸七的殘酷殺戮,並沒有讓了甲衛們怯步,剩下的二十多個甲衛蜂擁而來,陸七一看正中下懷,他就怕這些甲衛一鬨而散的逃走,那可就後患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