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點頭,輕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不是雍王女兒的。”
“是偷聽到的,有一次,看管我的老奴以爲我不在,就在了屋裡說聊怨言,我聽到了她們稱我是野種,那時我就明白了,我不是雍王的親生女兒。”小馥悲苦的輕聲回答。
陸七點頭,小馥擡眼看他,細聲問道:“天風,你會嫌棄,我是野種嗎?”
陸七平靜一笑,收臂抱緊了她,輕語道:“小馥,你是我的小馥,喊我七郎。”
“七郎。”小馥咽聲喚呼,繼而嚶嚶抽泣,玉手緊抓了陸七衣袍。
玉竹,青雯和李雪心默默旁觀,青雯和李雪心的美目都隱現了淚光,玉竹雖然也是略帶悽容,但一雙美目卻是清明的透着無奈,她沒有被感動,也沒有驚訝小馥的真實出身。
但小馥的智慧,實在是讓她寒心,她是個外人,卻是能夠聽到了所謂重密,她明白不是公主視她爲了心腹,而是讓她陷入了一種見證的境地,她見證了陸七對小馥的喜歡承諾。
第二天,一千南鷹衛護着病體見好的公主和駙馬啓程了,這一路上,駙馬傷勢復發的見不得風,公主在照顧中也病倒了,知道內情的當然故意的打遮護,不知道內情的也是真的擔心,公主和駙馬,確實都是難遇的好東主。
陸七一行抵達石埭縣時,偷襲揚州的戰報也送到了他的手中,看了戰報,陸七爲之苦笑,王平大哥竟然是帶着自己的營軍,加上兩千五百中府勇渡江去偷襲了揚州,揚州確實沒有了重兵鎮守,被王平出其不意的攻入了揚州城。
王平攻入揚州城的軍隊,實實在在的成爲了匪軍,殺人姦淫的一通禍害,揚州大戶幾乎都遭了兵禍,被劫掠走了大量的浮財,揚州的官吏幾乎全被殺個光,揚州一千官兵根本抵擋不了如狼似虎的唐軍,近八成被殺,造就了駭人聽聞的揚州兵禍。
陸七看了戰報皺了眉,他已經指示過了,儘量的只殺些官戶就夠了,這麼的殘酷血洗揚州,日後很可能會成爲了惡名隱患,兩千多的偷襲軍,很難了封口,他斟酌後,下令讓參與揚州偷襲的中府勇,全部調去了東海縣,讓張洪波負責看管。
不久張洪波接收了兩千多一點的中府勇軍,他明白陸七的意思就是封口,不過封口可不是秘密殺了,張洪波一面勒令偷襲揚州的中府勇,用浮財投資了東海縣的建設,一面建立了東海水軍,用軍制將兩千中府勇與陸軍隔離開了,數年後,這兩千多中府勇水軍,成爲了東海縣最富有的將士,他們的揚州所獲,也成爲了合理的海上所得。
轟!石埭縣轟動了,陸氏兄弟榮歸故里,一千衣甲整飭的南鷹衛,駐紮在了石埭縣的城外校場,陸七的車隊抵達石埭縣的東城門時,石埭縣的一衆官員列隊恭迎,名爲迎接公主殿下,實則是爲巴結兩位陸大官爺。
陸七和兄長都是身穿了錦袍,下車親和的與迎候的官員見面,孫縣令恭敬的自稱下官,陸七在應付後,眼睛真誠的看了冷縣尉和佟縣丞一下,佟縣丞神情平和的起禮迴應,冷戎則恭敬的橫臂軍禮。
應酬之後是進城,小馥的車隊去了蕭府,陸氏兄弟則是回去了老宅,拜母親,見親人,而王二夫人則回了自己的家宅,杜氏父女也回了自己的家,等候陸七兄長的迎娶,王二夫人可以說是心態複雜難言,一遭離家,卻是經歷了太多的難熬和變化。
陸七和兄長回到老宅,老宅已然人滿爲患,拜見過了眼含淚光的孃親,陸七推託身體不適,在辛韻兒的陪伴下躲離了,留下兄長獨自應酬道賀的親人和客人。
陸七與辛韻兒一起,去了東院見寧兒和湘兒她們,湘兒也有了身孕,所以沒有在老宅那裡露面,但陸七在東院也只能與妻妾們會晤了片刻,驚喜的見面說了幾句話。
陸七還見到了嬌容惶怯的宋玉兒,辛韻兒言,玉兒是她房裡的侍妾,陸七沒有說什麼,主動微笑的抱擁了宋玉兒一下,用行動安撫了美妾芳心,時至今日,陸七身爲上位者心態的男人,已經沒有太多心思記怨了女人的事情。
而讓陸七意外的是,他的東院多出了一位秀麗的妾室,名李韶華,芳齡十七,竟然是李川的女兒,事實上是李川嫡親兄弟的女兒,被李川過繼爲了女兒,陸七看着羞澀見禮的陌生妾室,聽着辛韻兒的介紹,他才明白李川以前說過的言語。
與妾侍們簡單的溫馨見過,陸七又問起了小妹,辛韻兒言在蕭府呢,不過小妹已然脫了奴籍,就是程姨娘也脫了奴籍,但被蕭府老夫人留居在了蕭府,陸家卻是不好主動去接歸。
陸七隻能點頭,之後獨去東院的後門離開了,他已經使人知會了冷戎和佟縣丞,他需要儘早的與佟縣丞做了溝通,謀國之事,往往是稍一遲延,就會生了變數。
柳明酒樓,陸七和兄長曾經吃酒談心的地方,如今已然是陸氏的產業,它的原主人竟然是牛縣尉,牛縣尉被殺頭抄家之後,辛琴兒藉機買下了西大街三家大商鋪,只不過那時的辛琴兒,根本想不到買得的石埭縣大商鋪,如今已然成了勉強入眼的小生意。
入得柳明酒樓,佟縣丞和冷戎已然在雅間等候,一見陸七進來,兩人忙起身見禮,陸七讓他們隨意,三人落了座。
坐下了,陸七直接就問佟縣丞道:“河叔,佟光大哥現在如何了?”
“呵,託大人的福,如今佟光已然是康化軍的營將,而且自從康化軍被調走了三個團軍,池州刺史馬大人已然非常重視了佟光。”佟縣丞微笑的回答道。
他也只知道陸七是駙馬,以及聽聞了句容縣之戰和氣死常州刺史的名聲,在他心裡,陸七還只是一個攀了福貴的武官。
陸七微笑點頭,扭頭問冷戎道:“冷戎,縣尉的官,做的如何?”
“還可以的,有佟大人的支持,順利的掌控了官兵和西大街,供銀也收了有五千銀子了。”冷戎回答道,順便爲佟縣丞表了一下功。
陸七看着冷戎笑了,真是做了官,已然會了官場的幫襯,冷戎被陸七笑看的臉現了尷尬,卻是生了誤會,道:“大人,我接過公主府的命令,不讓我過於盤剝商戶的。”
陸七搖頭,笑道:“我沒有說你的供銀不足,我也不需要了石埭縣的供銀,以後你在石埭縣所得的供銀,直接就用於犒勞所屬吧。”
冷戎立刻怔了,眼睛意外不解的看着陸七,他初爲縣尉時,陸七可是來信說過供銀,是關係了公主府養軍的大事,不能了有失的。
陸七笑了,平和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已經得了蘇州和常州爲根基,已經不需要石埭縣的供銀養軍了。”
啊!冷戎和佟縣丞同時輕細出聲,他們的反應不是非常震驚,而是以爲了,陸七能夠獲得了常州那裡的供銀。
陸七明白兩人沒有聽出真意,就再言道:“我說的,不是什麼供銀,而是常州和蘇州的軍政,如今已被我佔據了。”
啊!佟縣丞愕然失聲的看着陸七,冷戎反應不大的看着陸七,陸七一笑,道:“常州大戰,使得我獲得了兩萬大軍,繼而我又進襲越國的蘇州,奪蘇州而佔據了,近日我又擊敗了周國進襲蘇州的三萬大軍,以及擊敗了越國防禦嘉興的四萬大軍,如今我在蘇州和常州,已然擁有了十六萬大軍。”
佟縣丞和冷戎難以置信的互看了一下,只覺陸七是不是在說胡言,怎麼聽着像是夢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