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受教點頭,楊鯤又道:“還有周正風那個蠢貨,身爲節度副使,卻是鼠目寸光,不知道抓住了籠絡軍心的時機,他有周氏的背景,完全可以成爲了很多將官的主心骨,卻是不知道去努力的拉攏,也不知道舍了銀子換取將士們的普遍擁護,反而自以爲聰明的帶走兩千五百軍去吃獨食,徹底的與東吳軍將士走向了對立。”
陸七點頭,說了用糧食和海魚換取過路錢的事情,也說了那麼做的各個目的,楊鯤聽了微笑點頭,讚賞陸七做的高明,確實能夠合乎情理的,用交易的形式獲得了東吳軍將士的好感。
末了,陸七笑道:“與四兄說的夠久了,四兄回去後想一下,喜歡什麼封號,想要那裡的封地,不過江寧不用想了,我答應過於將軍,日後封唐國太子爲唐皇。”
楊鯤一怔,道:“於將軍?他投效你了?”
陸七神情一黯,道:“我去鄂州時,於將軍來我營中投效,條件就是日後封唐國太子爲唐皇,之後邀我去見鄂州軍將帥,我沒有去,後來進奪了江夏之後,我去進襲江陵,於將軍沒有反對的留守了江夏,我離開後,悄然返回了江夏的晉國軍中潛伏,第二日於將軍親自來了軍中,說率軍去集糧,我就殺了於將軍。”
楊鯤皺眉點頭,陸七看着楊鯤,又道:“於將軍是唐國前皇后提拔的,他竟然能夠猜出我借江陰/水軍得了蘇州,進而西征建立了晉國,他臨死時說,他很矛盾,但也解脫了,他說他喜歡前皇后,可以去見她了。”
楊鯤愕然看了陸七,陸七平靜回視,又道:“我殺於將軍,是因爲我知道,於將軍若是向了李國主告密,李國主會相信,我不敢用親人的生命去賭。”
楊鯤點頭,輕語道:“你不該告訴我的。”
“我願意實言告訴了四兄,是因爲我知道,四兄與我是同榮俱損的關係,四兄只會幫助我一起獲得了霸業。”陸七微笑說道。
楊鯤笑了,道:“你不怕我造了你的反?”
“當然會怕的,不過比四兄有造反條件的,在晉國有很多,我亡,晉國崩,但只要給了我十年時間,就是我死了,晉國也能夠傳承下去。”陸七平和回答。
楊鯤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不會造反了陸氏,該我得的,我不會客氣,不該我得的,我會自律,以後那個兵部尚書的位子給我留着,我就不在外統軍了。”
陸七感慨點頭,話說透了,彼此都是舒服,楊鯤的軍事才能,還真是不下了王文和與林仁肇,這樣的人物在外統帥大軍,做皇帝的很難不犯嘀咕。
“另外我知道你擔心滅亡越國,會引發了周國的極度震驚,所以你可以暗滅了越國,大軍襲滅越國之後,再立一個傀儡越國的存在,就能夠儘量的拖延信息外傳,海路的信息傳告,遠不如陸路,只要瞞過了唐國,就能夠封鎖了數月的信息,有了數月的緩衝,晉國的根基就能夠扎的更深了。”楊鯤又建議道。
陸七贊同的點頭,之後兩人分開了,陸七自地道返回了怡心茶樓,離開茶樓卻是奔了江寧縣衙,到了縣衙一問,得到了官司贏判的文書,陸七滿意的離開了,江寧縣官們卻是忐忑不安,只能吊着心的等候消息。
陸七回到了郡主府,先書了軍令,之後問小馥杜勇如今在什麼地方,當初陸七在池州秘見過杜勇和王導,當時王導抉擇去了晉國,而杜勇卻是堅持要護送孟石安歸江寧,所以杜勇如今應該在江寧。
結果小馥也不知道杜勇在那裡,根本沒有杜勇這個人與郡主府聯繫過,不過孟石的消息卻是知道,孟石回到了江寧,就閒置的在了家中,李國主根本沒有召見過孟石。
陸七對孟石倒是很敬重,只是他也知道很難得到了孟石的輔佐,他決定明日先去拜訪了孟石,找到杜勇,他想啓用杜勇爲進襲越國的將帥之一,將他的軍令帶去了晉國,交給魚華軒和張戟,襲越之戰,魚華軒會是大帥,張戟會是監軍使,杜勇會是鎮撫使,專職負責陸七對越國的安排。
第二天,陸七一身錦袍的去尋訪孟石,孟石的家宅也在東城區,一時後,陸七立身在了孟石的家宅前,看着孟石的家宅,陸七很是意外,高大的門樓,朱門玉階,威武的石獅子,門匾上是文華二字,明顯是勳貴之家。
親自叩門後,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家丁,他疑惑的打量了陸七一下,問道:“這位爺找那位?”
“孟石大人在嗎?”陸七客氣問道。
“哦,您是找五老爺的,那請去側門吧。”家丁隨意迴應道。
陸七一怔,若是以前他會去了側門,可如今他,卻是必須要維護了一種權威形象,他平和道:“我是陸天風,在這裡不能進去見了孟石大人嗎?”
家丁一怔,回答道:“客人莫怪,這裡是文華侯府,依規矩只能接待高官。”
陸七一皺眉,冷道:“我是吳城郡馬,五品官,很低嗎?”
家丁一怔,回答道:“您是五品官,那是高官,請將名刺交給小的,小的去問一下。”
陸七一聽好氣,這家丁明顯是不知道他的大名,卻是讓他有種挫敗感,吳城郡馬陸天風的大名,在江寧應該是廣知的。
“我沒有帶名刺。”陸七回答道。
“沒有名刺,那請去側門吧。”家丁不耐的迴應,身一退就要關門,陸七手一伸推向了門,門被他一下推開,那個家丁一聲驚叫的後退踉蹌。
“我陸天風要進的門,你敢關了。”陸七威聲冷言,身一動走入了府門,後面的十個翊衛互相看看,默然跟隨。
那個家丁立穩後,立刻回頭大喊:“有人闖府了,快來攔着。”
喊聲之後,很快從裡面奔來十幾個家丁,開門的家丁手一擺,喝道:“轟出去。”
那些個家丁應聲而動,不想有個中年家丁卻是喊了一聲:“不要過去。”
家丁們應聲止步,中年家丁喊完,卻是伸手扯了開門家丁,問道:“這是什麼人?”
“你管是什麼人?”開門的家丁惱道。
中年家丁卻是臉一沉,冷道:“我是不想管,你瞎眼的想找死,我何必攔着。”
中年家丁說完掉頭回走了,其它家丁互相看看,又都看向了陸七,陸七一身錦袍,容貌普通,但後面的十個披甲翊衛,一個個的冷視,散放着一種讓人心悸的氣勢。
開門的家丁臉色也變了,迅速陷入了心虛,畏縮道:“你等着,我去稟報侯爺。”
看着開門家丁的急去背影,陸七卻是心頭明鏡了,他明白開門家丁爲什麼會怠慢他,就是因爲了他找的是孟石,看來孟石如今的處境,已然讓一個家丁都輕視了。
片刻後,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出來了,年約四十多,面如冠玉,與孟石有些相像,但比孟石大了一些的樣子。
“是陸天風大人?”中年人起禮平和問道。
“是,您是此府的侯爺?”陸七冷淡迴應。
來人臉色微變,對陸七的無禮有了不悅,且聽陸七又冷道:“侯爺可是厭惡陸天風,竟然讓一個門奴羞辱。”
中年人臉色一變,卻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開門家丁就在後面,被主子一看,嚇的忙哈腰低頭,而那個阻止去轟的的家丁也在,只是一垂眼皮。
中年人回身,平和道:“家人無禮,請陸大人見諒。”
“哦,我還以爲是侯爺吩咐了的。”陸七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