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蝶聽了默然,陸七溫和道:“小蝶,我此去周國京城,只是想大略的瞭解一下,看看周國有沒有能力大軍南調,不會有了什麼大的危機。”
“七郎的意思是,若是周國沒有能力大軍向南,那就實施了一統江南的戰略?”林小蝶輕語道。
“我的想法,一統江南不急,李國主是個昏庸之人,我可以徐徐圖之,最好是不動刀兵的蠶食了唐國勢力,而魏國的內部勢力分化嚴重,存在了很大的內亂可能,所以我傾向於觀望。”陸七輕語道。
小蝶點頭,陸七又道:“如果周國的軍力不足以南調,我可能會進軍巴蜀。”
“進軍巴蜀?”小蝶意外輕語。
“對,只有進據了巴蜀,晉國就真的能夠與了周國抗衡,那會對周國形成了很大的戰略威脅,否則晉國的荊州之地,始終會處於被動的戰略地位,承受着漢國與周國的雙重壓制。”陸七輕語道。
小蝶點頭,細聲道:“奴不是很懂,不過七郎既然能夠建立了晉國,應該是有道理的。”
陸七聽的笑了,問道:“小蝶,我是晉王的事情,可以告訴了伯父嗎?”
“奴適才想過了,還是不要告訴的好,伯父畢竟是周國的官員,告訴了,或許會有危機。”小蝶細聲道。
陸七一怔,輕語道:“伯父若是知道了,難道會出賣了我。”
“不好說的,義父是周國人,而身爲了周國人,義父明顯有一種正統的優越心態,你是建立了晉國,但在義父的心中,或許會認爲晉國不如了周國很多,若是義父認爲周國遲早能夠滅了晉國,那就有可能出賣了你。”小蝶理智的細聲道。
陸七心暖的點頭,事實上,他不希望小蝶泄露了他是晉王的秘密。
小蝶又細聲道:“義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投附了周國,他曾經請求慄大人舉薦你,但慄大人卻是說你與晉國的事情存在疑點,拒絕了舉薦。”
“舉薦我?難道那個慄大人的舉薦,能夠讓我做了周國的官?”陸七輕語。
“若是慄大人舉薦,你肯定能夠成爲了周國的官員,我義父就不成了,皇帝的面都見不到,也無權了上書。”小蝶回答道。
“伯父連周國皇帝都見不到,怎麼會被派去了唐國潛伏?”陸七問道。
“自然是慄大人挑去的,當初慄大人到了張永德的軍中,是張永德舉薦了義父。”小蝶細聲回答。
“張永德?”陸七說道。
“張永德原本是鎮守江淮的一位大帥,是周國戰功累累的柱石,不過聽義父言,張大帥如今調去了北部的相州任刺史,兼任了彰德軍節度使。”小蝶細聲解釋。
陸七點頭,小蝶又細聲道:“當年唐國失去了江淮之後,有很多的唐國將官歸順了周國,義父當年就知道唐國皇帝心毒,所以留在了江淮沒有回去江南,奴的祖籍是常州武進縣,當年四散了親人,至今也沒有得以重逢過。”
陸七點頭,道:“我的祖籍是壽州,當年壽州起戰,陸氏的一部分人爲躲避戰亂而向南逃到了廬州,後來唐軍大敗,先父又重傷致殘,所以倉促的與了廬州的族人渡江去了石埭縣定居。”
“七郎,這一次來了周國,你是不是會去了壽州尋祖祭拜?”小蝶細聲問道。
“會的,我打算途徑壽州那裡,與你一起去尋祖。”陸七溫和說道。
小蝶愉悅的嗯了一聲,陸七能夠與她一起去尋祖,那意義是極其重大的,不亞於是成親拜堂。
啪啪!門忽然被入輕拍,接着潭炎的聲音響起:“大人,吃飯了。”
“走,去吃飯。”陸七起身笑道,與小蝶一起走去。
第二天,一夜無事的使團啓程出發,一行人都是乘車而行,到了周國就不能張揚的騎馬軍行了,陸七與林總鏢頭,小蝶和兩個鏢師同車,除了太子的是轎車,其他的俱是無遮的簡陋車輛。
“那就是清流關。”離開滁縣二三十里後,林總鏢頭擡手點指。
陸七已然聽林總鏢頭說了很多江淮的地理和故事,他扭頭向前看去,只見前面一道山巒起伏橫臥,山巒間有一座類同一座城牆的關隘,看去甚是雄偉。
“這清流關易守難攻,當年曾經是唐國守護滁州的一道門戶,當年周國進兵江淮,唐國先主在這裡屯兵五萬守護,統帥是皇甫暉,也就是皇甫繼勳的父親,那時壽州被周國攻陷,周國大將趙匡胤兵臨清流關,初戰失利,結果,你們知道趙匡胤是怎麼攻破清流關的嗎?”林總鏢頭說問道。
“雄關天險,若想攻破,除非是有內應,或是冒危攀走山路。”陸七回答道。
林總鏢頭一怔,點頭道:“賢侄說的無錯,當年趙匡胤得一個名趙普的能人指點,由山徑過奇兵抵達了這面,迫的皇甫暉出兵擊之,可是趙匡胤真是了得,以數千奇兵悍攻唐軍,生擒了皇甫暉,進而進軍攻陷了滁州。”
陸七點頭,林總鏢頭遲疑一下,問道:“賢侄的先父,沒有告訴了關於江淮的戰事嗎?”
“沒有,先父重傷致殘,對我絕口不提江淮的往事,晚輩也只是在姨娘的口中聽過一些片段,有一次我實在好奇的追問外公是什麼人,結果惹的先父勃然大怒,而家母也流淚不語,所以我再也不敢問了,先父在世時,只是喜歡督促我習武,有時喝酒後,也憤慨唐國的不爭,在我十五歲時,先父就去了。”陸七語氣沉重的說道。
他的父親確實沒有與他說過往事,就是說也是去找周舉人喝酒說,如今周舉人是湖州刺史,而陸七的母親也因爲忌諱惹禍,也絕口不提過去,所以陸七隻知道唐國戰敗,才使得父親帶族人遷居了石埭縣。
林總鏢頭訝道:“賢侄還不知道外公是什麼人?”
“如今也知道了,是在京城回石埭縣祭祖時,聽家母說了一下,家母說晚輩的外公名魯明達,曾經是鎮守泗州的兩萬軍主帥,在戰敗後投降了周國,又因爲了謀反而被周國皇帝誅殺了。”陸七回答道。
林總鏢頭搖頭,道:“你外公被殺是事實,但卻是被部下誣告冤枉的,過後不久,周國皇帝就爲你外公平反了冤情,追封爲了泗水侯。”
陸七聽了大爲意外,驚訝道:“周國皇帝平反了我的外公?”
林總鏢頭點頭,道:“是真的,你的一個舅父勳襲了泗水侯,當年也是在了張永德大帥的麾下,如今卻是不知道在了那裡。”
陸七凝重點頭,他還以爲母系親族都被周國皇帝滅門了,耳聽林總鏢頭又道:“如果賢侄願意,伯父可以爲你聯繫了泗水侯。”
陸七一聽搖頭,淡然道:“不要,我陸氏遷居了石埭縣多年,也沒有見了孃舅去尋。”
“賢侄這話卻是武斷了,你的外公是因爲謀反的罪名被冤殺的,你的孃舅就算是成爲了泗水侯,也是不敢與唐國的親人通了聲氣,如今賢侄既然來了周國,卻是應該主動拜見了長輩的。”林總鏢頭勸導道。
“伯父,這件事,晚輩不想去聯繫,請伯父能夠尊重我。”陸七溫和迴應,語義卻是不容了多言。
林總鏢頭一怔,繼而苦笑道:“好,伯父不給你添堵。”
“謝謝伯父。”陸七微笑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