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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禁被震得體內血氣翻騰連連後退,正準備用拳頭上去再與對手拼命,卻聽到了林平之的聲音:“阿禁,認輸吧,這位趙楠師兄已經很讓着你了。居然讓你把所學的劍法都使了出來,才把你的長劍繳掉,你怎麼能不懂規矩呢。”
白禁回頭看到了林平之,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場地邊上,並且繼續向場中走來,白禁翻了翻眼睛,知道林師兄又在‘毒舌’了。說什麼‘居然使出全部劍法’,‘才繳掉自己的長劍’這都明顯是在挖苦對方。不過白禁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佩劍都在地上躺着呢,要真用拳頭,搞不好還真容易被修理一頓。
白禁向趙楠抱拳道:“多謝師兄指點,這場比試是我輸了。”說罷上前撿起自己的長劍,轉身向林平之走來。
趙楠被氣得不行,沒想到對方果然夠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等到自己好不容易要佔上風了,居然就認輸了事兒,世上的好事怎麼都讓他們給佔了。有心在背後給白禁個厲害,但白禁已經認輸了,而且全衡山的人都在看着自己這邊,自然不能背後偷襲。
正不知道怎麼辦時,聽到了身後的破空聲,和趙景的聲音:“師弟,你退下吧。”回頭看去,正是他哥哥趙景大步向場地中走來,手中倒提着寶劍,雙眼死死的盯住林平之,而他的劍鞘卻是在向林平之飛去,剛纔的破空聲就是這個劍鞘發出來的。
白禁向回走時聽到破空聲,回頭看到大號的劍鞘暗器向自己和林平之的方向飛來,正準備用劍去擋,卻是林平之先到一步,擋下了這個挑釁的劍鞘。
林平之長劍閃過,運足內力將劍鞘削成兩截,也不去看臉色變得鐵青的趙景,自顧自的對白禁教訓道:“阿禁,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把後背讓給敵人,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啊。就算放倒了對手也不行,除非對手是個死人。不過就算死了,你也最好不要把後背讓給敵人啊,你不怕鬼上身麼。”
“這次是趙景兄提醒你,你可得記住了,武林中有很多卑鄙小人,明明你饒了對方一命,卻在你反身時暗算於你。”
聽着場下的鬨笑聲,趙景咬牙切齒的對林平之道:“林師弟,你是不是還應該告訴你這位師弟,魍魎鬼魅之謀只是弱者才用的,以後還是好好的練劍,這樣才能真正的體會到衡山劍法的真諦。”
林平之心中冷笑,就你還敢說衡山劍法的真諦,也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對着趙景呵呵一笑,道:“趙景兄你說的沒錯,不過那種連魍魎鬼魅的計謀都識不破,而且還自以爲得計的傻蛋,是不是不在此列呢。”
“哼,林師弟你的劍法我一直是很佩服的,不光有天馬行空的創造性(你總是使陰謀詭計),還總能在出人意料的方位出劍傷敵(總是使些下三濫的招數)。不過沒想到師弟你的嘴巴也是這樣的厲害,真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
林平之翻了翻眼睛,“我的嘴巴很厲害麼,看來我這方面的資質還是頗高的,這些都是自己領悟的啦。不過趙景兄你有淵源的師承,怎麼不學學這門厲害的秘法呢,難道是趙兄你的領悟能力不行,導致沒學會這門神功麼,嘖嘖,可惜呀。”卻是林平之在諷刺趙景師承魯連榮這隻金眼烏鴉。
“你!”趙景快氣瘋了,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以後一定不要找林平之對罵。臺上的魯連榮也是面色古怪,好像吃了只蒼蠅似的,他在心裡正指不定怎麼罵林平之,不過卻苦於沒法當衆與林平之對罵,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罵。
林平之卻是得勢不饒人,繼續對趙景說道:“趙兄,看來你今天是想與我再較量一下了。”看着趙景點頭,不等他說話,林平之接口道:“看來趙兄你‘萬年的什麼’神功已經練得大成了,不用在庇護於乃師之下了。”
臺上的魯連榮氣得重重的‘哼’了一聲,林平之他們掌門一脈人多勢衆,曉峰宋金和林平之都是二代弟子的頂尖水平,要不是他隨時拂照着趙景,這幫傢伙搞不好早就將趙景打服了。
趙景也是氣的不輕,反嘴道:“師弟,你可不要忘了,上次是誰贏了比試。”
林平之則道:“趙兄你的記性好,我的記性也不差。當然記得上次比試時忽然颳起的妖風,居然連我灌滿內力的劍鞘,都能刮道場外去。”
卻是上次林平之和趙景比試時,眼看林平之就要靠最後的飛鞘傷敵了,臺上的魯連榮卻暗中出手,用石子擊飛了林平之志在必得的攻擊,導致林平之措手不及之下被趙景逼出場外。
當時在場的人又都不瞎,就算功夫不夠,看不大清魯連榮怎樣出手,但傻子也知道林平之在必殺之時,肯定不會閒得無聊把劍鞘扔出場外。
所以大家都知道那場比試是林平之獲勝了,而且當時的趙景可是學了衡山五大劍法中的兩路劍法,到了最後更是使出了威力絕大的‘衡山五神劍’,不過當時他只練成半式,倒是被林平之破了個乾淨。
剛纔趙景扔出劍鞘來,就是在挑釁林平之,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林平之根本不鳥他,直接斬斷了他的劍鞘來氣他。
趙景想趕快停了於林平之的對罵,因爲他發現自己真的說不過對面這傢伙,趙景於是道:“林師弟,說一千道一萬,咱們還是在手底下來見見真章吧,牙尖嘴利可不算能耐。”
林平之反脣相譏道:“嘿,難道笨嘴笨舌就值得誇耀麼,不過看趙兄你自信滿滿的樣子,想來是又練成了什麼絕食劍法吧,那一會可要讓我見識見識啊。”
趙景聽到林平之說自己的劍法是‘絕食劍法’,也不知道該怎麼答應,只是淡淡的道:“定不讓林師弟失望。”
林平之裝作一臉駭然的表情道:“那最好了,不過你可千萬別再用上次的‘半式神劍’了,你要是使出那招,我還真怕我會擋不住死掉的,當然是笑死的。”
臺上的劉正風實在有點受不了了,這兩人說相聲呢啊,你一句林師弟,我一句趙景兄的,這都說了快一炷香了,到現在連同門的關係都要不承認了。
而場下的衡山衆弟子則是巴巴的看着笑話,這二人罵人都不帶髒字兒,聽到有趣處,衡山弟子們還撲哧撲哧的暗笑幾下。
劉正風對二人揚聲道:“你們兩個還比不比,這年中較劍乃是我衡山盛典,豈能讓你們兩個在此搗亂。”
林平之和趙景二人都躬身受教,然後對着各自的師傅行了一禮,林平之還偷偷的向劉正風行了半禮。之後二人就拉開了架勢總算要開打了。
二人之前說話都是大聲說的,所以臺上場下的人都能聽到。這馬上就要開打了,林平之卻又小聲的對趙景說道:“趙兄,你知道麼,你今天來找我比試真是不智啊,我真怕把你打的以後見了長劍,就會出現心裡陰影了。”
趙景雖然不明白啥是‘心理陰影’,但也微微一哼,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境,顯然他並不是什麼菜鳥,知道比劍時是萬萬大意不得的。
林平之則拔出長劍,挽了個劍花,又揚了揚另一隻手中的劍鞘繼續撩撥趙景道:“趙兄,你認爲你師傅這次還能暗中出手助你麼。要知道,他上次出手可相當於打了我師傅的臉啊,所以說你這次可要小心了。”
趙景漠視着林平之,說道:“林師弟,我現在隨你怎麼說,只是希望你一會別跪地求饒就好了。”
林平之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作勢仰天長笑,雖然沒有大笑出聲,但對趙景的不屑卻表露無餘。
正過頭來的林平之忽然肅聲對趙景道:“趙景!你可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自信可以勝過你麼。”趙景果然不由自主的分神去聽林平之的話。“嘿嘿,你別以爲只有你師傅可以暗助於你,我也是找了人暗中幫我的。”
趙景睜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要知道他和林平之都是驕傲之人,雖然他認爲自己要比林平之高傲得多,但他卻並不相信林平之還能找人暗中幫忙對付自己。
尤其是在這萬衆矚目的演武場上,要知道就連他師傅上次出手都沒能逃過有心人和各個高手的法眼。在場的衆人要說誰真有這個能耐,那也只能是莫大了,或許劉正風也勉強可以。
林平之冷哼了兩聲,陰聲對趙景道:“哼哼,告訴你也無妨,這人就是曉峰!”眼神也順勢飄向曉峰。
趙景果然下意識的回頭向曉峰看去。
在臺上坐着的都是長輩,功力當然精深,林平之說話聲音雖小,但要是運功傾聽,還是逃不過他們的耳朵的。
尤其是看到二人擺開了架勢,居然又開始嘀咕起來,自然都運功於耳,想聽聽有什麼八卦。聽到林平之的話,不少人也都下意識的跟着向曉峰看去。
曉峰和向大年功夫雖然不錯,但也只能聽個大概。曉峰看到衆人都看向自己,知道是林平之又在作怪了,只能在心裡把林平之罵個狗血淋頭,但面上卻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聽到林平之和趙景對話的衆人,只有劉正風和魯連榮在聽到林平之說曉峰會暗助自己時,沒有向曉峰看去,反而在心裡都‘咯噔’一下。
二人看到趙景順着林平之的目光,也看向曉峰時,都在心裡暗罵了一聲“這個笨蛋,又中計了。”只不過二人中,一個是擔心趙景大意之下被林平之搶攻得手,一個是在暗恨林平之卑鄙無恥逮誰耍誰。
果然,趙景回頭的瞬間,劍光暴起,大戰終於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