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跟着那中年人一路前行,白衣少女則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樣,圍着中年人蹦蹦跳跳的,一會跑過來饒有興致的看看林平之迷惑茫然的表情,一會又拿走林平之的重劍當作手弩,追着雪地裡的幾隻狍子射個不停。耳中聽着少女歡快的笑聲,眼中看着少女在虐待自己平時寶貝到不行的重劍,林平之轉過頭去,心想眼不見爲淨,這小祖宗還是暫時不惹爲妙。
那中年人看到白衣少女的動作,當然知道女兒是在氣林平之,當下呵呵一笑,對白衣少女說道:“嫣兒,不要鬧了,別把人家的寶劍弄壞了,你不是愛聽故事麼,就讓這位小兄弟給你講講,省得你總是說我講的老套。”
少女嫣兒聽了他爹的話,眼睛轉了轉便笑着說了聲好,將長劍扔給林平之,就跑回她爹身旁,抱着她爹的胳膊一個勁的催林平之快講。
林平之看了看這個小魔星,心裡哀嘆一聲便說道:“話說當年的神鵰大俠楊過。”話還沒說完,少女就打斷道:“不說楊過大俠的故事,你總是講些神神鬼鬼的,你不是說當年的郭靖大俠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麼,就說說他吧。”林平之呵呵一笑,心想你這小丫頭果然怕鬼,當下接着道:“那好,那咱們就說說郭靖大俠的降龍十八掌。其實我是最喜歡降龍十八掌的,你想想,那一掌一掌龍精虎猛的,看誰不爽就直接一巴掌拍死,那是何等的快哉,何等的帥氣。”
少女咯咯笑道:“看你一臉的憧憬,你是不是也想給我一巴掌啊?”林平之一頭的黑線,心想這丫頭腦袋轉的真快,當下含糊了兩句便接着道:“要說這降龍十八掌,那可真是非大英雄大豪傑不能使的,心中要是沒有沖霄的豪氣,沒有一干爲國爲民的大俠胸懷,那是沒法使出這正氣凜然的降龍十八掌的。就像當年的北丐洪七公,人家一生所殺具是大奸大惡之人,沒錯殺過一個好人,也沒放掉過一個壞人,那人家使出的降龍十八掌自然就理直氣壯、一往無前。要是沒有上邊說的那種信念和心志,那是得不到降龍十八掌的真諦的,使用之人就算再厲害,那也不過就是個招式精妙,掌力剛猛的暴徒而已。”
少女嫣兒一開始還聽得直點頭,一個勁的說沒錯沒錯,聽了林平之後邊的話,則是大聲的道:“你又瞎說了,明明只要內力精深,招式熟練就可以很好的使出降龍十八掌的,你怎麼偏說些什麼虛無縹緲的大俠情懷,難道真要像你曲中所說的去北疆殺韃子,那樣才能真正的領悟掌法的真諦麼。”
一直微笑的看着兩人說話的中年人,聽到少女大聲駁斥林平之,便對少女道:“嫣兒,不要胡鬧,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想當年宋氏的半壁江山都淪陷了,朝廷又黑暗昏聵,但我輩武林中人卻還是苦苦的守護着中原大地,當時整個武林不管白道還是黑道的豪傑,都在暗殺蒙古和金人的官員,破壞他們朝廷的統治。其中更是出了死守襄陽最後殉城的郭靖大俠,也有帶領明教抗擊元蒙朝廷的張無忌大俠,人家正是有着一腔的爲國爲民的情懷,才能將功夫練的正氣凜然神鬼避易。現在卻是沒了當年那麼多的超絕高手,卻也真是應了那句亂世出英雄之語。”
林平之衝少女挑了挑眉毛,意思說‘你看,你爹都幫我,你就別胡攪蠻纏了’,不等少女發飆,他趕緊接着說道:“我給你說說當年丐幫的大豪傑大英雄,世上掌力最爲剛猛無鑄的大俠喬峰的事蹟,你就知道了只有那種天生豪情之人,才能將這降龍十八掌練到極致。”當下便扯起了天龍中喬峰的故事。
少女果然聽的眼淚汪汪的,一會一抹鼻子,卻是不再和林平之爭辯,算是同意了他的觀點。那中年人聽了林平之所講的喬峰的故事,大有深意的看了林平之一眼,說道:“你知道的還真是蠻多的。”林平之摸了摸鼻子,乾笑道:“都是家中古籍上所記的奇聞異事,看多了便用來胡亂講的。”
三人行了一個多小時,出了最後的一片樹林,到了古墓的正門處。林平之狠狠的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問道:“你不是說你家不住古墓麼。”少女咯咯笑了兩聲說:“對啊,我家住的是活死人墓嘛。”說的林平之直翻眼睛。
中年人直接帶着林平之和少女進了古墓,林平之在門口四處張望,想看看傳說中的斷龍石,卻是什麼都沒發現,想來是現在世道太平了,人家也不願總走下水道,便將那斷龍石給炸了直接出入。
古墓中光線昏暗,每隔十多米纔有兩個小油燈,起的作用也不大。林平之緊緊跟着前邊的父女二人,三轉兩轉便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石廳中,石室兩邊都點着並排的蠟燭,映的石室明亮且溫暖,林平之擡眼便看到了一箇中年美婦正站在石室中央。
少女嫣兒嬌呼一聲便撲進了這美婦的懷中,咯咯咯咯笑個不停,沒一會便說了和林平之動手的經過。不過在她說來,就是她先狠狠的嚇了林平之一跳,然後又痛扁了林平之一頓,最後大發慈悲的跟林平之去了河邊吃了早飯。
那中年美婦面帶笑容的聽着下丫頭在吹牛,並不戳破,聽完了少女的敘述,才用手指點了點嫣兒的頭,說道:“嫣兒,你又調皮了,你爹讓你將那內功心法夾在重陽祖師的手札中交給這位少俠,你怎麼給放到卷軸中去嚇唬人家呢。”少女聽道吐了吐舌頭,沒有應聲。
林平之也是在旁邊聽得摸不到頭腦,心頭迷惑更勝,心想就算是我開了主角模式,也不能讓人家古墓派的人納頭便拜,又將秘籍奉上。再說人家古墓的規矩居然就這麼給我讓道了,古怪,古怪啊。
中年美婦看到林平之的表情,便猜道了他的心思,當下呵呵笑着的給林平之解釋說,她兒子在外遊歷,發現了林平之這個妙人,便給家裡寫了封信說林平之化名的謝驚鴻十分有趣,讓他爹也就是那個中年人可以去看看,也許林平之正是家裡幾百年要找的人。
林平之聽了更是頭昏腦沉的,心想你們找我幹什麼,難道我還能是你們失散了幾百年兒子?中年人看着滿臉困惑的對林平之,便問道:“我看你知道好多武林秘聞,還有意的給嫣兒講神鵰大俠楊過的故事,想必你應當知道我古墓的來歷吧?”林平之點點頭,等着他的下文。
那中年人繼續道:“那你又知不知道,郭靖大俠和當年的天下五絕與老頑童周伯通等人的事情呢?”看到林平之還是點頭,中年人笑道:“你小子知道的還真不少,嘿嘿,要不然也還真找不上你。”
林平之心想只要是個看過小說的人都知道這些事,我怎麼會不知,難道你們是抓穿越的位面管理人員?
那中年人看着臉色古怪的林平之,哈哈大笑道:“那下邊的這事,你卻是肯定不知道了。當年郭靖黃蓉夫婦有意殉死於襄陽,死之前便託人送來了他們畢生的武功,並拜託楊家照顧下他們的後輩,也可以選擇良才美玉授予他們的武功。一百多年間,我們古墓的傳人雖然沒找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英雄,但也多多少少的傳了幾套他們夫婦的功夫出去。”
說道這裡,那中年人還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笑過後他繼續說道:“但當年同時送來的功夫還有老頑童周伯通的,不過他的要求就古怪了。他說必須得有人想到去重陽宮去盜取先天功,然後又練了他所留下的亂七八糟內功而不死的人,就可以學他的功夫了。可是隨着全真教的沒落,天下知道全真教曾經的盛況之人已經少之又少了,知道先天功這門絕技的人更是萬中無一。”
“但我們古墓一百多年來傳下的規矩,咱們還是得盯着全真教,等着有人來盜經。
然兒說你是個妙人,可以在旁透露消息給你,讓你學得周伯通的功夫。誰知還沒等我找上你,你自己就摸上了全真教。我又觀你功夫不低,對全真教又沒仗技強搶,反而花了銀子引開全鎮教的那些道士。你每次去偷東西,又都是先拜一拜重陽祖師的畫像。所以也算是勉強的符合了周伯通的要求,因此我才讓嫣兒拿了周伯通的內功給你。”
林平之聽到這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枉他平日裡自負機智,居然被個死人耍成這樣。偷眼瞧向對面的三人,只見三人都笑眯眯的看着林平之,等着看他的表情。那少女嫣兒看到林平之偷偷摸摸的神色,更是笑的前仰後合。還是那個中年美婦溫柔賢淑,笑呵呵的拍了小丫頭一下,說道:“嫣兒,別笑了,這位少俠可是咱們古墓等了過百年的人呢。”但說道後來還是忍不住的又笑了起來。
林平之無奈的翻了翻眼睛,看向這三人,心想這次的臉是丟大發了,你們愛笑就笑吧。心中一動又想起這中年人和那小丫頭,話語中對神鵰大俠楊過並不十分尊重,當下便對中年人拱手問道:“敢問前輩高姓,與那神鵰大俠又是如何稱呼?”
那中年人呵呵笑道:“平之也不必如此見外,我代周伯通傳給你功夫,你可以叫我一聲叔叔或師叔,這位你稱她一聲張姨便可。嫣兒,是我女兒,你也可以叫他師妹。”林平之聽了便恭敬的給三人施了一禮。
那中年人又道:“我本姓張名鉞,那神鵰大俠楊過雖是古墓之祖,卻不是我張家的祖宗。”看着滿頭霧水的林平之,中年人張鉞笑道:“平之你卻是迷糊了,楊家生了女兒,再傳一代自然沒法繼續姓楊了。你既知明教張無忌在少林救他義父,那自然也應當知道,那最後一位楊家的後人現身江湖之事了。”
林平之聽了一拍腦袋,暗罵自己今天變笨了,這個道理都沒想到。忽然眼睛一亮,心想這中年大叔既然姓張,而當年那黃衫少女找的夫婿自然也姓張了,那會的張無忌見了黃山少女便有點迷糊,真是不出我所料啊,他們兩人果然不乾淨,嘿嘿。還好那中年人張鉞不知林平之心裡轉的念頭,要不然搞不好會直接搞定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讓林平之直接去地府找老頑童學藝去了。
看着林平之眼珠子亂轉,中年人張鉞雖說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但也知道沒轉什麼好的念頭,當下隨手拍出了一道掌風,笑罵道:“你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爲人太鬼頭,也不知道衡山派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