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校事件?
我剛到銀鄉工作,還真的沒有聽說。是不是與大力駕校有關?”
林巖顯得很有興趣地問道。
一聽客人感興趣,出租車司機打開了話匣子。
銀鄉技校實際應該是一所職業中等學校,主要進行職業教育。
不得不說,這個學校的領導人還是很有眼光的。
爲了增加學校的競爭力,準備上馬駕校,讓每個學生畢業的時候都可以拿到駕照。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服務本校學生,更可以利用駕校爲學校創收,提升學校的辦學條件。
然而,技校領導的規劃很好,只是沒有想到,卻動了別人的蛋糕。
技校要上馬駕校,首先要有當地交通部門的審批。
我一個外來戶,哪裡有這麼大的面子……”
“技校校長的想法很好,是一個明白人,可惜了……”
然而,老百姓對其中的內情卻不知道。
“兩千四?
僅僅幾十元的服裝,大力駕校竟然要多收幾百元,可見其中的利益黑洞。
聽到林巖說的頭頭是道,胡黎明連連點頭。
從這些三本院校畢業的學生,根本學不到任何東西,自然沒有就業市場。
一看林巖婆婆媽媽,諮詢起來問題一個接一個,女人有點不耐煩了。
據知情人爆料,大力駕校的老闆與交通局的頭頭關係密切。
林巖不解地問道。
銀鄉縣交通局不給批文,技校就去上面反映情況,讓教育部門給施壓。
聽到林縣長這麼一說,胡黎明意味深長地說道:“林縣長,我不用多說,只要說是你的秘書,他們保證給足面子……”
對於駕校的學費,林巖已經查好了資料。
兩人一邊說着,走進了大力駕校報名處。
這個傢伙當然不服氣,專門找了幾個混混在駕校門口賭我。
林巖從胡黎明手裡接過衣服,發現是一件山寨迷彩服。
教練的每一個動作,他只要演示一遍,我全部可以學會通過。
不過,教育市場同樣利益糾葛,甚至有着你死我活的較量。
林巖他們來的很巧,報名處裡面除了工作人員之外,並沒有人報名。
“我們想報名學駕照,哪位負責啊……”
林巖拿着迷彩服晃了晃,說道:“我家裡有的是這種迷彩服,仍都沒有地方仍。
我們大力駕校的學費也是一千八,一分不必別人多,這是物價局紅頭文件規定的……
實話告訴你吧,這個的確是自願的。
畢業等於失業,一點都不誇張。
不過,也不要太樂觀。
對於女人的那個全套,林巖聽着很彆扭,怎麼都感覺,不應該用在這個地方。
女人掃了林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兩千四百元,全套的……”
“林縣長,我一定向你學習,絕對不會向這些教練妥協……”
你看現在從三本畢業的那些學生,一年花那麼多的學費,他們能學到什麼?
兩人走進報名處,工作人員擡眼看看他們,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打招呼。
只要自己有條件學車,可以直接到交通部門去考試。
胡黎明作爲大學的高材生,一直非常自負。
把這些三本院校全部消除,改正真正有用的職業教育,纔是康莊大道。
陽城作爲省城,那裡的駕校不少,市場化還是不錯的。
林巖不動聲色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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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華夏,只要有人教你東西,什麼人都可以稱爲老師,唯獨駕校的教練不算……
在華夏當前環境中,隨着大學的擴招,最不缺的就是大學生。
出租車事件話糙理不糙。
林巖現在不分管教育,不過,在自己力能所及的情況下,爲技校增加一項實用技能,讓他們更有競爭力,絕對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兩人一邊走,胡黎明謙恭地問道。
林巖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完全可能啊!
這個說法,在銀鄉縣坊間廣泛流傳。
任何的成功,果然都不是隨隨便便的。
高層肯定要順從民意的,應該會放開這個市場……
林巖意味深長地說道:“師傅,真是沒有想到,銀鄉駕駛培訓的水很深啊。
小胡,你將來學駕照的時候,不用對教練那麼客氣。
這麼一套山寨迷彩服,林巖不知道準確的市場價格。
林巖沒有計較她的態度,不緊不慢地說道:“現在學費多少了?”
在我們大力駕校學習,學員實行半軍事化管理,統一着裝……
當然了,這些都是自願的。”
不是給你說了,全套的,是全套兩千四百元……”
銀鄉技校與校長親屬一起,向警方報案,請求按照刑事案件處理。
林縣長,你是領導,見得世面多,認爲這種說法可能嗎?”
校長一家之所以遭遇黑手,自然是與準備開辦駕校有關。
女人斜了林巖一眼,高聲說道:“當然要服裝費了!
不過,由於證據不足,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根本不用想,這個使絆子的就是大力駕校。
蠢不蠢我自己清楚。
一家人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地把他供出來,結果卻找不到工作。
胡黎明自然能夠意識到,如果林巖將來能夠成爲高層領導,絕對值得拍手相賀。
嫌貴你可以不學啊……”
不向他們行賄可以,千萬不要打人……
“這個絕對是好事啊!可以說,家長們百分百的支持!
車禍原因很簡單,一輛滿載渣土的翻斗車失控,將校長的小奧拓壓在了下面。
出租車司機不無惋惜地感嘆道。
技校的學生在學校拿到了駕照,就無需去別的駕校學習。
尤其是那些民辦三本院校,不僅浪費資源,更是嚴重敗壞了高校教育的聲譽。
技校校長一家人開車外出的時候,遭遇了車禍,一家三口全部遇難。
不僅如此,交通局的頭頭持有大力駕校的股份。
大家深信,一個小小的銀鄉交通局,還能一手遮天?
一分價錢一分貨,我們不會多收你們一分錢的。”
“怎麼貴了?誰給你說的貴了!
從此以後,這個傢伙再也不敢猖狂,見了我像看見親爹一樣。
這樣的情況,不僅加劇了大學生就業的壓力,更是讓教育無用論有了市場。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林縣長,你學駕照的時候,是不是也遇到了刁難?”
林巖不動聲色地問道。
按照我的估計,放開這個市場,讓大家自由學車這是大勢所趨。
在大力駕校門前,林巖與秘書下了車。
林巖擺擺手,意味深長地笑道:“小胡,不要有太高的期望。
胡黎明笑道。
技校有三千名在校生,每年新生有上千人。
按照民衆的觀點,大學生失業就是一種倒退。
林巖新平擔心地說道。
“你到底是報名啊,還是採訪啊?
對於大力駕校的亂收費,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滿。
“學駕照怎麼還要服裝費?”
“除了國家規定的學費,還有服裝費、駕校通平臺服務費……
最後,技校換了新校長之後,再也沒有提起上駕校的事情。
從網絡帖子上,林巖只是看到大力技校壟斷市場,卻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我們花了錢,他們就要把我們當成上帝……”
物價局的電話知道嗎?要不要我告訴你?”
林巖馬上聽出了胡黎明的言外之意,哈哈笑道:“小胡,我可以給你一次特例,讓你賣賣我的面子……”
爲了壟斷駕駛培訓,賺取高額利潤,交通局故意設置門檻,不讓其他人進入。
我們大力駕校是銀鄉縣唯一的駕校,代表的是整個銀鄉的形象!
聽到出租車司機的高論,林巖只好搖頭苦笑。
只是,幾百元一套的工作服,到底是什麼成色呢?
“你們這麼亂收費,就不怕別人告你們?”
銀鄉就我們大力駕校一家,別無分店。
技校鄉長慘遭車禍,就是這種較量的一個縮影。
然而,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讓大家解讀出很多玄機。
別的地方怎麼是一千八,據說都是物價局統一規定的?
對於一個小縣城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羣體。
技校這麼做,無疑等於阻擋了他們的財路。
學院服裝統一,思想才能統一,學校才能顯得生機勃勃……
那個傢伙威脅我,如果不孝敬他,三年也別想拿到駕照。
聽到女人的賣弄,林巖輕輕搖搖頭。
胡黎明自然能夠意識到,憑着林巖的強勢,肯定能夠爭取到更大的話語權。
就那幾個小混混的本事,被我揍了一頓不算,又請我吃了一頓,我才饒了他們。
自己是過來私訪調研的,一旦亮明瞭身份,自然看不到想看的東西。
好活找不到,自以爲是個大學生,普通的工作還不願意幹,呆在家裡啃老。
女人很是不滿地嘟囔道。
聽到出租車司機介紹的情況,林巖微微點頭。
這樣的事情,在我們華夏太多了。
胡黎明快步走到牆邊,把上面掛着的一件衣服拿了過來。
“全套的?你們這個全套都包含哪些內容呢?”
然而,在這位年輕的副縣長面前,更深刻理解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
胡黎明好奇地問道。
大力駕校壟斷市場,亂收費果然不是謠言。
僅僅給林巖當了兩天的秘書,已經讓他見識了林縣長的學識和手段。
儘管駕校很努力,各方面硬件都已經達標,然而,在銀鄉縣交通局這裡就是無法過關。
當然了,如果你真的這麼血性,到時候我去給你撐腰。”
不得不說,技校校長的想法很有遠見。
年輕人都是有想法的,胡黎明自然不例外。
我學駕照的時候,教練公然向我索賄。
林巖淡然一笑道:“我是在大三時候學的駕照,對其中的艱辛和貓膩有着親身體會。
如果不是帶着秘書,林巖肯定要問問女人,這個圈套是不是包括********。
林巖拍拍胡黎明的肩膀,笑道:“向我學習可以,不過不要學習粗暴的一面。
林巖沒有理會女人的態度,追問道:“喂,美女,能讓看看那個服裝嗎?”
大力駕校怎麼比別的地方貴呢,有什麼說法嗎?”
然而,就在大家充滿希望的時候,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林巖不解地問道。
女人很不耐煩地解釋道。
女人把手一伸,向林巖索要身份證。
“我沒有帶身份證,先諮詢一下情況……”
我有一個侄子就在三本大學學習美術,一年連學費加生活費,接近四萬元。
沒有辦法,利益集團肯定要截留政策的……
作爲一個職業學校,如果讓學生在學校期間就可以拿到駕照,讓學生學到一個實用技能,絕對是一個好主意。
壟斷生意就是好啊!
不過,不管你是不是要衣服,價格都是兩千四,沒有商量的……
一位滿臉兇肉的女人擡眼一掃,不冷不熱地說道:“要學駕照,這邊報名……”
我們國家最缺的就是好技校,最不缺的就是野雞大學。
這種呼聲,就是民衆的心聲。
說句粗話,現在的這些三本大學,純粹就是毒瘤。
林巖把山寨迷彩服扔給了女人,正色說道。
只要能夠在技校學到真本事,技校自然不愁招生。
你剛纔說買工作服是自願的,我可以不要工作服嗎?”
聽到女人的解釋,林巖微微點頭,真是沒有想到,大力駕校竟然還有這樣高標準的管理方式。
經過警方偵破,這是一起純粹的交通事故,渣土車司機操作不當,負完全責任。
你如果現在不報名,就等着學費漲錢吧……”
爲了他們的一點私利,很多利國利民的好政策,他們非要一拖再拖……”
其實,這種民辦三本大學,根本不能算作大學,只是戴上了一個很光彩的帽子。
跟着這樣一位副縣長當秘書,絕對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胡黎明聽着林巖講他的光榮經歷,更加的敬佩。
林巖是來過來摸底調研的,自己早就有證了,自然不會給他身份證。
不等胡黎明把話說全,林巖連忙給他使眼色,讓他不好暴露身份。
“那個工作服,我能看看嗎?”
不過,按照林巖的估計,衣服這麼低劣,一套最多五十元。
“身份證拿過來,我先給你照相……”
這個傢伙這麼幹,自然是因爲我沒有向他行賄,故意打壓刁難。
“林縣……”
胡黎明提高了聲音,準備通報林巖過來調研。
即便是在陽城,林巖也沒有聽說過這個項目。
女人很是不屑地說道。
經高人指點,駕校領導終於明白了事情的根源,原來有人在背後使絆子。
最有感染力的一種說法,校長一家不是遭遇了簡單的車禍,而是遭到了黑手。
這個傢伙看我不懂規矩,有一次當着大家的面,竟然對我說髒字,罵我是蠢豬。
“告我們?你去告啊,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女人用手往牆上一指,惡聲惡氣地說道:“那邊有一件,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胡黎明搖搖頭,鄭重地說道:“林縣長,我相信你的面子肯定越來越大……”
銀鄉這麼偏遠的地方,還有這個講究。
他們不是什麼老師,就是爲我們服務的。
我自然不會吃這一套,根本沒有理他。
我什麼吃過這一套,當即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打的這個傢伙滿地找牙!
林巖看到有人搭腔了,信步走了過去。
只是,我們國家的情況你懂得,只要稍加調研徵集意見,三五年就過去了。
不過,技校的領導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自然不會甘心事業受阻。
旁邊的工作人員,聽到這邊的對話,也跟着笑了起來,一個個臉上都是不屑。
即便如此,由於私家車越來越多,駕校還是供不應求,處於賣方市場。
林巖不動聲色地問道。
只是,身份不同了,畢竟是副處級幹部了,小道士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率意而爲了。
女人冷冷一笑,鄙夷地說道:“呵呵,你還挺會算計的!
對了,我侄子說過,按照他們導員的說法,只要男的不死,女的不生,他們就完成任務了……”
林巖掃了一眼出租車司機,心平氣和地問道:“師傅,對於技校上馬駕校這個事,你認爲怎麼樣?”
“林縣長,我看到網上有人說,國家很快就會放開,拿駕照不一定要通過駕校。
更重要的,技校還準備面相社會,高質量地培訓駕駛員。
一聽林巖暫時不報名,女人頓時把臉一寒,冷冷地說道:“我還忙着呢,有啥要問的快點……”
別管校長車禍是不是有玄機,技校肯定是被嚇住了……”
如果林巖不是一位揚言的帥哥,估計女人已經惡語相加了。
林巖高聲說道。
技校校長的行動,動了別人的奶酪。
我每天都要接待很多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婆婆媽媽的。
女人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技校畢竟是國家辦的,誰會爲了這個事情,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只是,這些吊絲有什麼辦法?
即便再不服,爲了拿個駕駛證,也只好忍氣吞聲。
“小胡,給物價局齊家林打電話,讓他馬上到大力駕校報到!”
林巖鄭重地說道。
聽到林縣長下達的指令,胡黎明答應一聲,馬上拿出手機聯繫縣物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