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與馬德貴吃完麪條之後,又爲婉兒要了一碗雞蛋麪,捧着麪條,帶着馬德貴向樓上走去,來到婉兒房間。
看着子龍手上捧的那碗麪條,婉兒輕輕一笑,接過麪條,問道:“子龍大哥,你們可曾吃了?”
“嗯,在下面吃了點麪條,就想着這會兒你肯定餓了!”子龍一面領着馬德貴走進房間,一面說道。
婉兒把麪條放到桌子上,直接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子龍讓馬德貴坐好之後,直接說道:“婉兒,我剛纔在下面碰到丐幫的人!”
“嗯?碰到你的任大哥了?”婉兒對子龍的經歷很瞭解,便直接問道。
“哪裡會這麼巧,是一位認識我的丐幫三代弟子!不過我已經讓他去請任幫主來與我見上一面。”子龍一面看着婉兒吃麪條,一面說道。
“太好了!”婉兒卻也聰慧無比,瞬間便明白過來,說道,“希望這次能和丐幫聯手,對付劉瑾,搶回寶物!”
這話一說完,子龍就留意了一下坐在一邊的馬德貴的神情,發現他聽到自己兩人籌謀聯合丐幫,對付劉瑾,神色間卻絲毫都沒有變化。
子龍心中微動,可是卻沒立即說出來,而是對着婉兒點了點頭,笑着說道:“丐幫勢力龐大,又多是忠義仁勇之輩!幫主任不凡任大哥,武藝高強,爲人豪爽。如果他知道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幫助一名賢明的大明藩王,對付劉瑾,只怕他會不吝出手的!”
“哈哈……”子龍話音剛落,一陣豪爽的嗓音傳來。婉兒聽出這嗓音之中的豪爽之意,又見到子龍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略微一思索,便即明白過來。
子龍起身走到門邊,打開房門,只見外面正站着兩人,其中一人,虯髯方臉,魁梧英豪,正咧着嘴,笑着看着子龍。一身布衣,雖然有幾處補丁,可是穿在這人身上,只覺得說不出的豪氣神勇。
另一人,雖然頭髮微微帶着灰色,三綹長鬚垂在胸前,一條扎着九個布袋布帶,斜跨在此人的身上。此人也是拄着一根棗木杖,笑盈盈的看着子龍。
“任幫主,虛長老,別來無恙乎!”子龍興奮的一把拽住兩人的胳膊,就把兩人引了進來。
那前頭之人自然就是丐幫幫主任不凡了,只見他笑盈盈的看着子龍,說道:“不想子龍兄弟與我丐幫相處不久,卻對我丐幫如此認同,還真是我丐幫的一大知音啊!”
“是啊!”那邊的虛長老也是出言說道,“天下間英豪無數,與我幫主結交之人也是不知凡幾!但是能像子龍兄弟這般,如此瞭解我們幫主的,卻真是不多啊!”
“任幫主、虛長老,你們卻是過獎了!”子龍聞言微赧,說道。
“哈哈,不,不,不!”任不凡擺了擺手,說道,“我們與子龍你分別不過半年,可是子龍你如今卻是風采更勝往昔了啊!”
“我這也是機緣巧合!”子龍聞言也是感慨不已,讓出身後的婉兒,對着任不凡二人說道,“我自離開丐幫,就前赴寧夏尋找我娘,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寧夏城的安王府,從了軍!這位,就是安王的千金,婉兒小姐!婉兒,這位就是丐幫幫主任不凡任大哥,這位就是虛長老!這兩位武藝不凡,又豪勇仁義,實是我此生難得的好友!”
“任幫主,虛長老,你們好,婉兒這廂有禮了!”婉兒也是乖覺,斂衽爲禮,盈盈下拜。
任不凡與虛長老都是齊齊一驚,他們身爲丐幫高層,耳目寬廣,便是寧夏城之中,也有丐幫的耳目。
對這位賢明的安王,他們都是早有耳聞,知道了安王不畏劉瑾強權,幾次與劉瑾對抗的事。
只是二人畢竟是丐幫高層,一直久居京城,與安王也是一直緣慳一面。如今乍然見到了安王的千金,還是如此溫婉知禮的俏佳人,兩人也是連忙下拜,說道:“婉兒小姐,你好,不用如此客氣!”
子龍見得兩方如此客套,也是不覺一笑,扶起兩邊的人,說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即不用講這麼多繁文縟節,隨性就好!”
“子龍說的是!”任不凡聽得子龍的話,爽朗一笑,對着婉兒說道。
當下衆人也不再客氣,都是來到桌邊坐了下去。
任不凡一眼看到了馬德貴,對着子龍詢問道:“這卻是何人,子龍兄弟怎麼不爲我介紹介紹!”
“他目前是敵是友暫且不分,需要等我爹爹前來定奪,放在這裡也是不好,不若任幫主派人加以看管可好?”婉兒知道了子龍與這馬德貴可能的關係之後,就不想子龍難做,直接把這話說出來,免得子龍爲難。
子龍聞言也是沒有怎麼反對,只是回頭看了馬德貴一眼,說道:“馬老闆,你說的一切都是片面之詞!權且先去丐幫安身,等我們取回寶物,迴轉寧夏的時候,帶你回去,你看可好?”
馬德貴知道子龍無論如何,也不會現在放自己回去,當即淺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好!”
不料任不凡卻說道:“你們不用帶他回寧夏見安王,因爲安王殿下應該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
“任幫主此言何意?”子龍知道丐幫消息靈通,任不凡如此說,只怕必是收到了什麼情報。
果然,就聽任不凡說道:“我日前收到寧夏分舵的弟子來報,說有欽差去了寧夏,召安王進京面聖!如今安王已經交出了所有的權利,帶着三百侍衛,緩緩向京城進發。如今只怕已經過了延綏,快到了吧!”
“啊?”子龍與婉兒聞言心裡一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看到劉瑾動作之快,在得到了那先帝墨寶之後,就立即發難,不想再給安王任何準備的時間了。
當下子龍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任大哥的情報,那就請任大哥安排丐幫兄弟把這位馬老闆帶下去,好生招待,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對策吧!”
“那就請馬老闆跟我來吧!”虛長老聞言站起身來,對着馬德貴說道。馬德貴聞言也是笑盈盈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就跟着虛長老走了出去。
不多時,虛長老就即反轉回了房間,對着子龍說道:“子龍兄弟,我已經着令弟子嚴加照顧那位馬老闆了!不會怠慢他,也不會讓他跑了的,你且請放心!”
“那就好!”子龍聞言點了點頭,當下等虛長老坐好之後,把這次的事都告訴了任不凡與虛長老,沒有半分隱瞞。只是隱去了其中與王守仁相識的事,畢竟這事與這次事沒有什麼關聯。
任不凡二人靜靜聽完之後,虛長老出言問道:“那看來這次安王殿下進京,就是劉瑾的陰謀了!他想利用這次的先帝墨寶一事發難,打擊安王殿下了!”
“是啊!”子龍皺着眉頭,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王爺久在邊陲,在朝堂之上,卻沒什麼力量!如果劉瑾利用先帝墨寶發難,只怕王爺就危險了!”
“嗯!”任不凡也是臉色難看,只聽他說道,“如今朝堂之上,萬馬齊喑!文武百官,都是唯劉瑾之命是從!如果安王殿下進京,又有那先帝墨寶爲把柄,只怕進京容易,出京難啊!”
“那怎麼辦?”婉兒雖然聰慧無比,可是如今身在陌生的地方,對付的又是劉瑾這等朝野巨擘,免不得有些慌神。
“哼,要不我就去找一下劉瑾!”子龍見得情勢危急,婉兒又如此擔憂,當即說道,“劉瑾與我,有血海深仇!我早就想與他會上一會!”
“不可!”婉兒三人出聲說道。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只聽婉兒先說道:“再急也不能冒險!劉瑾貴爲司禮監掌印太監,權傾朝野,只怕他身邊的高手不少,再加上劉瑾的葵花寶典,就算子龍大哥你武藝再高,也是進去容易,出來難啊!”
“婉兒小姐說的是!”任不凡點了點頭,說道,“劉瑾手下,不但高手衆多,有錦衣衛、東廠、西廠聽命於他!他自己還組建了內行廠,裡面都是收集的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綠林豪強,黑幫巨擘!這等實力,強悍無比啊!”
“對,子龍千萬不可冒這個險!”虛長老聞言也是擔心子龍,補充道,“據說當年有泰山劍派不聽劉瑾的命令,泰山掌門天衝道人還當面頂撞劉瑾。不想劉瑾忿而出手,十招之內,純以劍招,挑落了天衝道人的劍,令得天衝道人顏面盡失,主動讓出了泰山劍派的掌門之位!”
十招擊敗泰山掌門?子龍與婉兒相顧駭然!泰山劍派雖然名氣不大,但卻也是傳承幾百年的名門大派。
雖然比之少林、峨眉、武當而言,頗有不如,但是在天下武林之中,也是聲威煊赫。
能當得上這等大派的掌門,這天衝道人的武功只怕也是當時一流。
可能比之少林的無仙大師,峨眉的鏡緣師太,頗有不如,但是卻也不大。
而能在十招之內,擊敗無仙大師,鏡緣師太的,只怕除了魔性大發之下的樊天涯,別無他人了。
劉瑾竟然能做到十招擊敗天衝道人,那隻怕比之樊天涯,就算略有不如,也是差距不大了!
無仙大師、鏡緣師太、古笑天等人,只怕對上劉瑾,都會很危險了!而子龍雖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身修爲也是不差,可是想要對上這等恐怖的人物,再加上一堆高手環伺,只怕是死路一條了。
硬來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了!子龍自與婉兒結識之後,就開始了兵法一道的學習。
當下略一沉思,說道:“既然無法強攻,我們就來智取!此次關鍵,就是那先帝墨寶!只要我們能取回先帝墨寶,劉瑾就算權利再大,也無法公然對付王爺吧!”
“不錯!”婉兒讚許的看了子龍一眼,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爹爹是朝廷的藩王,就算犯了犯上作亂的大罪,都只會被終生囚禁鳳陽城,而不會被處死!先帝墨寶遺失一事,至多就是一個大不敬的罪名,要麼褫奪爵位,要麼罰奉降罪!如果先帝墨寶被奪回,那就萬無一失了!”
“那麼如今的關鍵,還是在如何取得這先帝墨寶一事了!”子龍聽完婉兒的話,也是鬆了一口氣來。
“劉瑾權傾朝野,一賴皇帝信任,太后支持,二靠的便是錦衣衛、東廠、西廠以及那內行廠的番子!錦衣衛、東廠、西廠早就存在,只有這內行廠,卻是劉瑾一手創建!所以,劉瑾的金銀珠寶,據說一般都在內行廠之中!這先帝墨寶如此重要,只怕也被劉瑾藏在了內行廠了!”任不凡聽得子龍二人的話,立即出聲說道。
他身爲丐幫幫主,消息可以算是最靈通的。
這劉瑾如今風頭正勁,又是丐幫行事之中所不齒的對象,自然受到過多的關注。所以劉瑾的舉動,很多都能被丐幫所探知,包括上次那救援楊一清一事。
“可內行廠卻在皇宮之中,又是高手衆多,哪裡能輕易闖進去啊!”婉兒雖然沒來過幾次京城,可是卻對京城的消息也不陌生。此時聽得那先帝墨寶很可能被劉瑾收在了內行廠,不由得皺着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