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題詞:
如煙如幻如空山。嘆往事,風中凌亂。才話別,乍暖還寒。愛到盡頭更哪堪?
等奇緣,輪迴幾番。待愁緒,滴血石穿。誰言有酒須盡歡?如歌如泣如辛酸。
————《等待》
隨着巨大的轟鳴聲,二女出現在了山下的村莊中……
秦韻愣愣地看着那已經毀掉一半的鬼霧山,喉嚨猶如被人扼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腦海中不斷浮現着與齊凌雪過往的點點滴滴,浮現着這十多年來的生活,多麼的愜意,多麼的美好……不知不覺中,兩行血淚竟從眼中緩緩流下,隨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滾開!別攔着我!我要去找蘇同!他的命比蟑螂還硬!他不會死的!!!”花瑩像是發了瘋一般,狂亂地扯開衆人的阻擋,最終卻被傑森和瑞恩攔了下來。瑞恩和傑森哭着說:“嫂夫人您別這樣,恩人他們死了,他們已經死了!恩人寧可捨棄生命地救您出來,就是想讓您好好活下去啊……”花瑩瘋狂的大吼大叫,終於一口氣沒倒上來,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鬼霧山上。齊凌雪直感覺全身像要散了架,右臂已經失去了知覺,一陣陣刺骨的疼痛不斷地衝擊着大腦……但是,他卻笑了。是的,他笑了!秦韻安全了,這是他最大的心願,此刻也已經達成了。可爲什麼,心裡卻止不住的悲傷?那一幕幕的往事,那點點滴滴的感動……還記得,秦韻第一次下棋贏了自己,興高采烈的用毛筆在自己臉上畫熊貓眼;還記得,十歲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捅馬蜂窩,卻只是爲了好奇,結果都被叮了滿頭包回來;還記得,十二歲那年,自己去河裡給秦韻抓魚,結果被鱷魚追得狼狽不堪;還記得……呵呵,是啊,還記得!還記得很多清晰的畫面,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循環往復着,那是十七年的記憶啊!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迷戀上秦韻的呢?呵呵,誰知道呢……許久,齊凌雪終於拄着一柄斷劍站了起來,吃力地說:“老爸說過……棋家的人…都是有骨氣的!就是死……也要站着死!”話音剛落,卻聽得旁邊的一處廢墟上,傳來岩石鬆動的聲音。齊凌雪詫異的看了過去,卻發現蘇同也吃力地站了起來!一時間,二人四目相對,雙方都從對方的眼裡讀到了驚訝……下一刻,他們又都明白了,於是同時苦笑道:“你又學我。”二人不由得再次愕然地四目相對……良久,二人笑了,豪放的笑了!仰天長笑!彷彿整個世界都只有二人的存在!至於那不遠處正在蓄力的混沌,由他去吧,反正結果都一樣……
……“天地,你又來了。”“是的,不得不來。”“這次你又要說什麼?嗯?批評我嗎?”“……我錯了,真的錯了。”“你早就錯了。”“不不不,不是你那個意思。我是說,我錯在了對你太過仁慈。我以爲封印你一半的力量,並限制你一部分的自由,會讓你清醒一些,直到不久前我還是這麼認爲的……”“仁慈?你這個混蛋!換你來試試!十萬年啊!!!我等了十萬年!!!”“但是你並沒有清醒,這說明對你的懲罰還不夠……進入封印吧,永遠不要再出來。”一個小型黑洞出現,無論混沌如何的大吼大叫,卻還是被輕易的吸了進去……
一天之後,山下的村莊裡,忽然從一間茅屋裡傳出女人的哭聲……
原來是花瑩醒了。可是,這次醒來,卻不會再有人端着熱騰騰的早飯等候自己,不會再有人特意買搞怪玩具來討好自己,不會再有人在關鍵時刻挺身保護自己……第一次,花瑩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竟如此的空曠,空曠的讓人害怕……秦韻此時也醒來了,但是臉上那兩道淡淡的血痕卻是無論如何也擦拭不掉,就像一個人,失去了,才發現他竟然讓自己如此的刻骨銘心。意識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不知道自己的意義是什麼……恍惚中,秦韻已是慢慢踱步到了齊凌雪的行李前。那一件件物品、一件件衣服,都彷彿還殘留着他的味道。那麼自己呢?自己又留下了什麼?他的長劍,那麼的筆直,那麼的剛強,就像他本人一般的光潔無瑕。那一襲白衣在自己的眼前飄啊飄……緩緩地,秦韻抽出了長劍,慢慢的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花瑩猛然間發現了這一幕,不禁絕望地大喊:“秦姐姐!不要——!”突然一聲巨響,屋門被強行轟開,兩道身影無比迅捷地衝了進來,一道直奔秦韻,另一道則衝向花瑩。下一刻,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秦韻,你怎麼這麼傻……”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兩個女孩的耳畔,雖是責備,但卻讓人感到無限的溫柔。秦韻愣愣地轉過頭,入眼的是握住長劍的一隻手,與一襲飄逸的白衣。再往上,是那張熟悉的臉龐——齊凌雪!與此同時,花瑩也愣愣地看着蘇同……雙方對視良久,秦韻忽然有氣無力地問:“這是真的嗎?”齊凌雪顫抖着雙手,輕輕地撫上了秦韻的臉頰,那兩道淡淡的血痕,顫抖着聲音說:“是真的,我們回來了!”之後是短暫的停頓……良久,兩個女孩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猛然撲到齊凌雪和蘇同的懷裡大哭了起來。花瑩一邊哭,一邊捶打着蘇同的胸膛,責備道:“你這個壞蛋!誰是傻瓜?爲什麼對我說不用等你?爲什麼?壞蛋……”蘇同的心都碎了,顫抖着說:“因爲,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呀!”花瑩聽了,哭得更厲害了……
雙方就這樣相擁着,良久。這時,傑森、瑞恩和佩裡也聞聲趕到了,三人一見到這種場面,頓時又都識趣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