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聲音,慕容復率先趕到了木屋前,屋前兩人在打鬥,其中一人正是蘇星河。
另一人則是一手執羽扇的老翁,臉色紅潤,卻已是滿頭白髮。
頦下三銀髯,童顏鶴髮,便如圖畫中的神仙人物一般。
此時場中勁風連連,那老翁氣勢雄渾,越打便像是越有勁,逼得蘇星河完全只有招架之力。
慕容復眉宇微皺,這蘇星河武功不說到了超一流境界,至少也在一流顛峰實力。
眼下竟有這麼一個老翁,能壓得他只有招架而無換手之力,倒是頗令人意外。
那老翁身後,正站着一羣衣着怪異的弟子,呈一字排開,列成幾排。
有的拿着鑼鼓樂器,有的手執長幡錦旗,紅紅綠綠的甚爲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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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去幡旗上繡着“星宿老仙”、“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威震天下”等等字樣。
衆人正頌聲大作道:“師父功力,震爍古今!這老頭兒和咱們作對,那真叫做熒火蟲與日月爭光!”
“螳臂擋車,自不量力,可笑啊可笑!”
“師父你老人家談笑之間,便將這老頭兒打得落花流水,如此催枯拉朽般大舉,徒兒不但見所未見,真是聞所未聞。”
“這是天下從所未有的豐功偉績,若不是師父老人家露了這一手,中原武人還知世上有這等功夫。”
一片歌功頌德之聲,洋洋盈耳,絲竹簫管也跟着吹奏。
慕容復面上一陣好笑,暗道:“原來是星宿老怪丁春秋,我當是誰呢,這逼裝的可真是足!”
“師兄,你最好還是讓我進去,否則可別怪師弟當真要下毒手了!”
丁春秋輕蔑的說着,手中羽扇一揮,當即打出一陣掌風。
蘇星河雙手掌力在胸前一圓,猛然推出。
砰!
二人掌力炸了開來,蘇星河面上一慌,頓時又被震退了兩步。
“休想,你若是想找師父,最好還是去問問新掌門吧,如今我這條老命留着也沒什麼用,有本事你儘管來拿!”
他說着,掌力迴轉,又是狠狠的一掌推了過去。
“好,這可是你說的!”
丁春秋面上一陣嗔怒,輕蔑的看向蘇星河,體內功力盡數鼓動,左掌順勢推出。
呼!
雄渾的掌力夾雜着勁風,猶如滔天大浪,頓時撲面而來。
蘇星河面色大變自知對方已是下了毒手,當即也不敢託大。
猛提一口勁氣,左掌跟着遞出。
砰!
二人掌力剛一接觸,蘇星河面上便是一陣駭然。
他那掌力便若石沉大海一般,突然間變得無影無蹤了。
心下一慌,當即全力催動內力,掌力又盛了三分。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掌力依然盡數變得無影無蹤,再怎麼運功,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啊,化功**!”蘇星河腦中翁的一聲,驚呼而出道。
這丁春秋的化功**他也略知一二,但如今真正較量起來,也是令他頗爲意外。
丁春秋的化功**可以將對方的功力化爲烏有,而且雙方的的功力一旦接觸,便不能撤回。
否則劇毒便會通過功力送至全身,到時不僅功力全無,就連小命也會送掉。
蘇星河眼中滿是惶恐之意,若是丁春秋的掌力不撤回,那他今日就算不死也會功力全廢。
若是如此,那無崖子也會跟着完蛋了。
而星宿派的那羣弟子,見得丁春秋使出了化功**,皆又是一陣歌功頌德起來。
丁春秋此刻覺得頗爲享受。臉上盡顯得意之色,他很喜歡別人拍他馬屁。
論武功他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他門下的弟子,除了吹捧用毒,武功比起他可就差得遠了。
而且星宿派多數弟子,大多是星宿海附近抓來的,便如牆頭草一般。
若是丁春秋一朝落敗,只怕這些人得歡呼雀躍起來了。
“哈哈哈,師兄,倘若師父當真讓那什麼姑蘇慕容復接走了,你又何必死死守在這兒不讓我進去看看呢?況且我看這新掌門想必也沒多大本事吧,否則他又怎麼會躲着不敢出來見我呢?”
近幾年丁春秋一直呆在星宿海,很少出來走動,若不是阿紫偷了神木王鼎逃了,讓他無法再練化功**。
想必此番也不會這麼早就來中原,是以儘管他也聽說過慕容復的名頭,但對中原武林最近發生的事,卻不慎清楚。
此時慕容復正藏身在不遠處的一棵古鬆上,聽得丁春秋此言,面上一陣冷笑。
“哈哈哈,丁老怪,你當真想要見我嗎?”
此話一出,星宿派終弟子皆是四目張望,有的正小聲低語着。
他這般以傳音收魂**加千里傳音,令得星宿派不少弟子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
只道是有高手前來,當要小心纔是,眼下竟是沒一個人再在旁奉承。
丁春秋也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未見人,皺眉沉思了片刻。
暗道:“難道是無崖子那老東西?可這聲音聽起來也不對勁啊!”
朗聲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奈何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既然你這麼想見我,那便如你所願!”
突然間,慕容復身子一晃,化作一道殘影,頓時往丁春秋頭頂飛去。
衆人只見空中一道人影閃過,待得看清時,那人已凌空一掌劈了下來。
呼!
狂暴的掌力一經出現,全場立時狂風大作,寒氣逼人。
猛然感受到一股狂暴的勁氣碾壓下來,丁春秋頓時面色鉅變,慌忙往後急退了開去,同時迅速還擊了一掌。
砰!
慕容復的掌力勢如破竹,頃刻間便將對方的掌力崩碎,緊接着,又以無可匹敵之勢,轟然襲去。
心下猛的一驚,丁春秋頓時目眥欲裂,心神大驚之下,忙以羽扇打出一道勁風。
然而在慕容復狂暴的掌力面前,這等微不足道的勁風,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砰!
雄渾的掌力轉瞬即止,未等丁春秋再作出任何反應,身子已然被打中。
旦見他頓時倒飛出兩張開外,砸落在地,激起陣陣粉塵,口中不斷髮出悶哼之聲。
緊接着,喉嚨一甜,又吐出一口鮮血。
慕容復緩緩落回地面,面上神采飛揚,眼中似乎在閃着流光。
旦見他白衣飄飄,面如冠玉,直直的站在那裡,便如天山仙人下凡一般。
什麼星宿老仙,此刻在他面前比起來,當真只能算得上是星宿老怪來。
蘇星河面上一陣興奮,忙跪道:“逍遙派弟子蘇星河,拜見掌門!”
慕容復淡淡點頭道:“師兄請起。”
丁春秋難以置信的看着慕容復,心裡既是驚悸,又是意外。
“你就是星宿派新任掌門,姑蘇慕容復?”
慕容復微微一笑,輕蔑的瞟了他一眼。
“不錯,你這逍遙派敗類,見了掌門,爲何還不下跪?!”
他語氣中顯得頗爲威嚴,令丁春秋聽得都身體一怔。
他那身後的那些弟子,恐懼的看着慕容復,畏畏縮縮,想要上前扶起丁春秋,卻又怕丟了小命。
丁春秋面上怔了怔,爬起身來,拍着身上的塵土。
“我早已被師父逐出師們,已不是逍遙派弟子,你憑什麼下跪?”
慕容復既是無崖子弟子,自是無論如何也會殺了他,丁春秋可不會傻到以爲認賭服輸,或是跪地求饒,就會管用。
像他這般喜歡聽人吹捧的人,自是不會顯軟。
更何況就算武功不敵對方,那還不會用毒嗎?他星宿老怪這名號可是浪得虛名的,在用毒上,想必這天下間沒幾個能趕得上他。
是以丁春秋有絕對的把握能全身而退,當下倒也並不害怕慕容復。
慕容複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狠光,面上一陣冷笑。
“只怕今天這一跪,你是必須跪了!”
突然,他身子猛然一動,踏着凌波微步,頓時化作一道殘影。
便如一道閃電一般,眨眼間便欺到了丁春秋身旁。
緊接着又受猛地探出,順着丁春秋右臂滑下。
一擒一拿之間,頓時將他手中的摺扇搶了過來。
丁春秋心下猛的一驚,剛想還手,可對方又閃到了他身後。
緊接着,雙腿忽然一陣生疼,眉宇一皺,竟是不自覺跪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武功,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身法?!”
慕容復搖着羽扇,輕描淡寫道:“對付你,當然是用的逍遙派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