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雲心念一動,又道:“小師侄,你千萬不可運力抵禦,否則是自尋死路。”
不待慕容復回答,頓時又盡數鼓動了全身內力,嚮慕容復攻去。
她明知明知此舉是加速自己死亡,內力多一分消耗,便早一刻斃命,但她心中積怨已久。
眼下二人都在不斷消耗自己功力,遲早會死亡,既已拼到了同歸於盡的地步,她又哪會放過讓李秋水比她先死的機會,更何況李秋水現在受了內傷,更是大好的機會。
李秋水感覺到對方霎時又加大了功力,頓時身子一震,也是立運內力回攻。
“哼,癡心妄想,咱倆功力旗鼓相當,要死也是一起死,我絕不會比你先死!”
巫行雲頓時眉宇一皺,她這般不絕催發內力,想要儘快擊斃情敵,偏偏李秋水的內力源源而至,顯然不致立時便即耗竭。
慕容復內功雖在二人之上,但他不敢運功反抗,只得暗自醞釀,而那彼此衝突鼓盪的真氣也是越來越猛烈,一時間,頓時只覺全身都要炸開了一般。
兩人這般你一句,我一句,你發一記狠招,我也發一記狠招,便是大概僵持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然而,卻是在突然之間,慕容復的雙手陡然動了。
只見他雙腿微曲,雙手在身前來回個作了兩個半圓的比劃。緊接着身體一怔,喝道:“斗轉星移。出!”
隨着他一聲暴喝,突然間。李秋水與巫行雲面色同時一變,只覺有一股力道將她二人的功力往外牽引一般。
陡然之間,二人身體猛然一怔,自身功力竟是被人牽引而住,最終相互消散。
緊接着,慕容復再次倒吸一口氣,喝道:“開!”
下一刻,李秋水、巫行雲,頓覺自身功力被反彈了回來。同時一個釀蹌,後退了幾步。
二人同時出口而出道:“這,怎麼可能?!”
慕容復當下也不再猶豫,憋在心裡的話也在這一刻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
“大師伯,姥姥,你們二人都錯了,都找錯仇人了,你們的情敵不是彼此,而是另有其人。師父他心裡一直喜歡這另外一個人,而不是你們!”
此前他本還一直在猶豫,要是把真相說了出來,那她二人心中多年的期盼與寄託在那一瞬間就會崩滅。會不會直接像原著那般,氣絕而亡。
因爲對她二人而言,一定程度上說。無崖子也已然成了她們活着的一種寄託與信念。
而且此前他也一直沒機會說,眼下抓住了機會。自然顧不了那麼多,一口氣便是將事實的真想說了出來。
因爲二人都已快筋疲力盡。若是再容她們這般打下去,也一樣會死。
“什麼,你說什麼,你胡說,師兄他心裡一直都有我的,怎麼可能會有別人!”
“小師侄,你胡說什麼,師弟心裡怎麼可能會有別人?!”
二人同時欺近一步,逼問道。
慕容復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陡然間,身體爆發出了一股白色霧氣,原來方纔她二人的功力一直在自己體內相互衝突,卻是在這突然之間,兩股真氣合二爲一,與他體內真氣融合,隨即又是不經引導得罪他體內奔繞起來。
三人的內力源出一門,性質無異,極易融合,合三爲一之後,力道沛然不可復御。
慕容復只覺全身一陣舒暢,雙手輕輕一用力,霎時只聽得噼噼啪啪一陣脆骨聲響。
此舉受了二人功力,慕容復又是頓覺自身實力猛然進步了許多,心裡雖然有些欣喜,但也很快壓制了下去。
“姥姥,大師伯,你們二位請聽我說,其實師父心裡真正喜歡的人不是你們,而是你們的小師妹,上次帶師父離開擂鼓山時,我又悄悄返回他的居所,結果找到了一幅他一直珍藏了數十年的畫像,這幅畫像是他這幾十年來的精神支柱,二位看了就知道了。”
一邊說着,慕容復又是掏出一副絹畫,拿在手中。
“什麼畫像,給我看看!”
二人同時欺近一步,便想去搶,然而慕容復卻是搶先一步閃退了開來。
“畫像可以給你們,但你們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切莫再動手,第二,切不可激動,否則我寧可將這畫像扔到山崖下去,也不願看到二位”
慕容復一邊說着,同時又往後退了過去,走到了山崖邊上。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平復了下來。
原著中,那巫行雲看了此畫便是立即氣絕身亡,而李秋水則不一樣,他曾經得到過無崖子,又與無崖子在逍遙谷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早就心裡有所懷疑。
此番知道真相,定不會像巫行雲那般激動,是以慕容復便是選擇了先將畫扔給了李秋水。
李秋水接過畫像,一面將那畫展開,只看得片刻。臉上神色便即大變,雙手不住發抖。連得那畫也簌簌顫動。
“是她,是她。當真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秋水拿着畫像,頓時大笑了起來,但她這笑聲中,卻是充滿了愁苦、傷痛、悲涼。
巫行雲面色一邊,身影一閃,慌忙搶過畫來,展開一看。不禁“咦”的一聲,臉上現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再一審視,突然間哈哈大笑。
“不是你,不是你,竟然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這大笑聲中。兩行眼淚也是從頰上滾滾而落,眼中滿是哀傷與痛苦,卻是在突然之間,陡然“哽”了一口氣。
慕容復面上也是陡然一慌。忙搶步上前,叫道:“不要!”
他這一步上前,頓時保住了巫行雲。搭脈試之,幸好沒有斷氣。想來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暫時身體抽筋而已。
慕容復頓時呼了口氣。幸好這巫行雲沒有氣絕而亡,否則自己這般怎對得起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人就這般盤地而坐,一直等到日落西山。
“師姐,你我兩個都是可憐蟲,都教這沒良心的給騙了,哈哈哈”
“是啊,虧我與他守身如玉幾十年,我這般處心積慮建了靈鷲宮,收服了那麼多勢力,還不都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幫助他光復逍遙派,沒想到,沒想到,哈哈哈”
慕容復立在崖邊,仍憑崖風肆意着自己的衣服與青絲,看着漸漸消失的夕陽,心中思緒翻飛。
良久,忽又聽得他淡淡地道:“大師伯、姥姥,你們現在可有何打算?”
巫行雲苦笑道:“打算,還能有什麼打算,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還能做什麼,師妹,你呢?”
李秋水也是淡淡道:“我們回逍遙谷吧,至少那兒有我們的不少回憶,只是師兄他”
雖是內心已無比絕望,但李秋水仍是不忘了關心無崖子的安慰,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無崖子做得再不對,她心中卻也少不了的掛念。
慕容復釋然笑道:“姥姥你放心吧,等靈鷲宮的事處理完了,我就去找師父,只是您二位回了逍遙谷,可千萬別忘了我給你們的功法,相信只要潛心修煉,不出一年,您二位必可突破。”
方纔受了二人的功力,經過自己一番轉化後,慕容復已然對她們的功力有所瞭解。
李秋水和巫行雲的實力本都要在小成境界之上,只是沒像他這般悟出了以剛柔並濟、陰陽相生的方法突破。
慕容復相信,若她們按自己的方法去做,只要假以時日恢復以往功力後,再行衝關,不出一年,必可突破。
“這是我靈鷲宮尊主令,見令如見尊主,解救靈鷲宮的大任就交給你了,相信你會比姥姥做得更好,希望你能善待她們,她們也都是一羣可憐的孩子”
巫行雲一邊說着,又是掏出一塊黑色的鑄有鷹鷲模樣令牌,扔與了慕容復。
靈鷲宮諸女雖表面上看來個個凶神惡煞,但實際上,卻大都是一羣和巫行雲有着一般悲慘命運的女人。
她們十之**都是吃過男人大虧,不是爲男人始亂終棄,便是給仇家害得家破人亡,在巫行雲乖戾火爆的脾氣薰陶之下,方纔視男人有如毒蛇猛獸。
所以在原著,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打上了靈鷲宮,她們就算是死也在維護着靈鷲宮。
“嗯,大師伯請放心吧,我一定善待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