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籍雙修”陳灼只在整理過的古書上略略看過。
原來陳灼和傾心二人內功同宗同源。正奇雖不相同,又殊途同歸,正是最好的雙修對象。
“合籍雙修”必須心意相通,赤誠相見。此雙修之法與房中之術大不相同,若無無上定力,必爲淫毒所害,所以歷代高手都不敢妄練。
陳灼雖然對男女之事不甚瞭解,聽後不禁滿面通紅,再看傾心卻一臉平靜,爲求武道至高境界絲毫未把男女之別放在心上。
第二天,九大護法之一的杜一針拿出收藏多年的寶貝,一個紅木匣子,匣中由大到小各種銀針整齊排列。
杜一針小心仔細的擦拭着,生怕委屈了多年的寶貝似的,口裡喋喋不休:“經脈可分爲正經和奇經兩類。正經有十二,即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合稱‘十二正經’,是氣血運行的主要通道。奇經有八條,即督、任、衝、帶、陰蹺、陽蹺、陰維、陽維,合稱‘奇經八脈’,有統率、聯絡和調節十二經脈的作用。”
這些道理陳灼早就知道了。
杜一針怕陳灼不懂又仔細解釋道:“由於你功力不足,所以老頭子我要用自己的寶貝幫你一下,某些經脈的打通也許痛苦難忍,所以老頭子要封住你的感官。”言罷顫顫巍巍的手出指如電,銀針射出,認穴奇準。此時的杜一針專注而興奮。
千年寒潭下,一對赤身男女相對而坐,四掌相抵,各運玄功。傾心將自身真氣緩緩送出順陳灼雙手勞宮穴慢慢流入其各處經脈,陳灼一時間渾身外冷內暖,真氣跳動不休,各筋脈中真氣充盈鼓盪便催動內心將真氣原路送回,一送一還“一週天”。二人真氣周而復始,循環不息。
“五毒峰”頂,皎月之下二人平息靜坐,寬息冥思,天門敞開,意想猶如涌泉。全身經絡大開辛苦修來的真氣慢慢外泄,再吸入新鮮的自然之氣與天地自然間相互交換。修煉法門之高深除修煉者自身不足爲外人道也。
二人練功之餘,陳灼還是打掃書閣並閒暇看書。
這些書中有甚多人物傳記,包括慧山寺“木愚大師”和百戰先生“白百敗”的傳奇故事。
陳灼最喜歡看當代奇人賀擎天的傳記,賀擎天本名賀仙居,因爲修煉《傲世訣》而傲絕天下無人能敵,有“擎天峰下賀仙居,天下武功排第一”之稱。又因爲生活在擎天峰下,所以人稱賀擎天。此人從不用心練武兼且貪杯好色,不知道怎麼練成的絕世神功。
這一日,陳灼不經意間發現半本厚厚的古書是用來墊書架的,原來這書架的一腳破損了。陳灼運起力氣擡開書架,順手扯過一本《青囊書》墊在下面。吹去厚厚的灰塵恍惚可見四個大字《玄天寶藏》。
細細看去,卻有一卷《天生卷》是道家煉丹修仙行氣練功的法門,和武術雖大有不同卻也有“周天”之說。沒有真氣的人意念也可沿着周天路線循環,用意念循環果然玄奇。這一篇之後卻有人寫了幾行字:“氣路之行徑,圓也。圓者,周而復始連綿不斷也。大小週天,大小圓也。無論橫豎之來去、曲折之往復、上下之接續、人天之交換,皆爲圓也。”原來是不知哪一任谷主讀後寫的心得。
陳灼隨即想到一種真氣是一個圓,那自己體內的多種真氣能否連成一個圓呢?如何駕馭呢?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河圖”(傳說伏羲時,滎陽一帶的黃河中有龍馬揹負這張圖浮出水面,所以被稱爲“河圖”。)中一陰一陽謂之道的“陰陽魚”。這混沌初開的無極之圖定格在陳灼腦海中,陰陽,日月,雌雄,萬物皆在其中。至陰中有至陽,至陽中可以存在至陰那自己體內相鬥的真氣相剋不能相生嗎?一理通百理通。他盤膝而坐,緩緩地釋放被自己封住多時的冷熱真氣,慢慢加以引導,兩股真氣出奇的沒有相鬥,卻緩緩的纏繞在一起如同盤在一起的兩條魚。水**融,再無分別。
正所謂相剋者相生時生生不息。
陳灼一舉消滅了兩股異種真氣心懷大暢,走出書閣想到已經好久沒去下棋了。
陳灼來時,老者早擺好了殘棋,像知道他要來一樣。陳灼見老者今天神采比往日好了很多,也未多想,落坐開戰。二人今日大戰了“晨雨殘星”,“大九連環”,“夢入神機”三局,陳灼盡興而歸。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間三年過去了,當年瘦弱的少年如今已經長大。
當陳灼撫淨書閣內最後一本書上的塵土放歸書架時背後有人說道:“多謝少俠這幾年幫老頭子打掃屋子,整理書籍了。”
陳灼聽得杜項聲音回頭道:“項伯客氣了,小子三年裡在這瀏覽羣書,所學甚多,不知如何感激您老人家。”
杜項搖搖頭:“那老夫就不和你客套了,小姐有請快去快去吧。”說完連揮衣袖似是催促陳灼快走。
毒仙谷的老頭都是外冷內熱的怪異之人。
待陳灼走遠後,杜項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和不捨。
密室中,傾心對陳灼道:“陳師弟,‘法於陰陽,紫月晨光’,今夜的最後一卷,是我們雙修的最關鍵時刻你一定要養好精神全力以赴。”
陳灼道:“多謝師姐關心,我一定集中精力全力以赴。”
傾心點點頭,陳灼又遲疑道:“我有一事欲向師姐相詢,不知當不當講?”
傾心道:“但說無妨。”
陳灼道:“不知當年我因何被‘富貴山莊’的被陳大炮送來谷內?”
傾心想了想:“他是用你交換她家小姐的解藥。”
陳灼關心道:“那位小姐如今安好了嗎?”
傾心道:“你練功時一直心有雜念,原來是一直關心着她。”
陳灼坦誠道:“是啊,我最初來此的目的也是想爲她求取解藥。”
傾心問:“她很漂亮嗎?”
陳灼道:“她中毒太深容貌以毀,但善良質樸非常難得。”
傾心點點頭:“可惜我仙谷的‘百毒丸’只能壓制其毒性,不能根除。”
陳灼不禁嘆了口氣:“那她的毒能醫好嗎?”
傾心道:“也不是不能,只是這法子從沒人試過。”
“是什麼法子?”陳灼問。
傾心又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這法子救活一人又害死一人。”
陳灼聽後半晌不語若有所悟。
對於今晚的“雙修”,陳灼心裡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陳灼走後,暗處傳來杜婆婆的聲音:“小姐心緒有所波動呀。”
傾心眉頭微皺:“你以爲我真會在意他嗎?”
杜婆婆道:“老身只是想提醒小姐,歷代毒仙都不可以動情的。”
傾心嘆道:“三年相處,一朝要他性命難免感慨。”
杜婆婆道:“今夜待你二人共同逼出體內毒素,便立即吸盡他元陽與真氣,到時小姐至少增加十年功力,他日的一場大戰再無懸念,小姐千萬不可手軟。”
傾心點了點頭,杜婆婆桀桀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