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地道一路向下,地道兩旁點着幾盞油燈,昏暗如豆。一片陰沉沉地。轉了幾個彎,前面豁然開朗,露出天光。王富貴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爲之一爽。從地道中出來,竟是置於一個極精緻地小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佈置得極具匠心,池塘中數對鴛鴦悠遊其間,池旁有四隻白鶴正在愜意嬉戲。再繞過一堆假山,一個大花園中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豔,嬌麗無儔,五彩繽紛的簇擁下一座精舍引入眼簾。
只聽得那精雅的小舍中一人說道:“蓮弟,你帶誰一起來了?”聲音尖銳,嗓子卻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聽之下,不由得寒氣直豎。
楊蓮亭連忙言道:“是個不知死活的黃毛小子,他非見你不可。”說完這話,楊蓮亭又看了看王富貴,王富貴卻啞然一笑,反手一拍,暫且將這人弄昏了過去。
內室那人似乎也覺察到了動靜,不住呼叫道:“蓮弟,蓮弟,你怎麼了?”緊接着,一團粉紅色的物事飄了出來,王富貴心念一動,縱身躍上屋檐,俯身看去。
這是王富貴第一次見着大名鼎鼎的東方不敗,只見他身穿一襲粉紅衣衫,面白無鬚,臉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樣男不男、女不女,顏色太過妖豔,倒似是青樓女子的着裝一般。
東方不敗此刻只是瞧了屋檐上的王富貴一眼,又自顧走到楊蓮亭身邊,臉上一副愛憐無限的神情,俯身把他抱了起來,直徑走入了精舍。
良久之後,東方不敗掀起繡着一叢牡丹的錦緞門帷走了出來,擡頭望向王富貴,冷聲問道:“足下是誰?爲何傷我蓮弟?”
王富貴卻是不答話,手掌一張,袖中一根玉簫滑落在手,滴溜溜在掌心轉了一圈。 東方不敗正想再說兩句,忽然一陣悠揚、清亮的洞簫之聲響起,這突兀的簫聲讓他吐到嘴邊的詞兒生生收了回去,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僅僅半盞茶的功夫,那原本清幽的簫聲變幻無常,最後化作道道魔音,彷彿在人的耳邊輕輕呢喃,這讓東方不敗又是神色一變,這簫聲正在不斷叩動他的心率,好似無休無止,在其內心深處不斷引出悸動之意,這是他十年來第一次心神不穩,當下也不等王富貴再次催動簫聲,一團紅霧飄起直撲王富貴立身之處。
王富貴對東方不敗也是忌憚無比,目光一直在注意東方不敗的神情,就在他面露殺意之時,王富貴倏然使出移形換位的功夫,閃身切入,搶在東方不敗之前出手,玉簫在內力的加持下化作一道青芒席捲而來,直指東方不敗的鼻尖。
身在半空中的東方不敗輕蔑一笑,不閃也不避,但見他衣袖微擺,右手兩指間拈着的一根繡花針猛然刺出,瞬間蕭針相交,鏗然作響間一股無形的勁氣迸發開來,王富貴只覺一股大力自玉簫席捲而來,右臂一震,借力躍下屋檐,那東方不敗凌空一個翻身也緊隨其後飄了下來。
二人此刻心中皆是凜然,東方不敗目光緩緩落到王富貴臉上,問道:“你到底是誰?”
聽着他尖着嗓子說話,王富貴嘆了一口,拱了拱手,回道:“武林後輩王富貴,今日爲求武道巔峰,特向東方教主討教!”
“王富貴?華山派的?”不等王富貴開口,東方不敗怒色登斂,微微一笑,“之前便聽說華山派出了兩個不錯的娃娃,一個是任大小姐的愛郎令狐沖,一個就是你,王富貴!”
王富貴笑道:“正是,江湖上人人都說東方教主當世第一,不過晚輩見到東方教主如今這幅模樣卻很是失望!”
聽罷,東方不敗眉毛漸漸豎起,臉色發青,突然間粉紅色人影一晃,繡花針向王富貴疾刺過去。王富貴身形也在同一時刻陡然一動,以玉簫做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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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只是以普通玉器打造的樂器,但在他渾厚的真氣灌注下堅韌程度不亞於這世間任何的神兵利刃。而東方不敗手中那枚繡花針長不逾寸,幾乎是風吹得起,落水不沉,但遊鬥起來,卻是攻守合一,收放自如。
這二人出手速度均是迅捷無匹,人影亂舞,勁氣四溢,遊鬥之間,打的是飛沙走石,將好好的花園弄得一片凌亂。如此拆了百餘招之後,王富貴漸漸習慣了東方不敗詭異奇絕的招式,以及那倏忽不定的身法,他是越打越暢,到後來在招架之餘也不時地以奇招反擊,平生之所學的武功接二連三地使出,二人有來有往,一時間反倒是將東方不敗穩壓了下去。
“好小子!” 東方不敗鬥到酣暢之時,心中豪氣縱生,指尖撥弄下,一根繡花針全力而爲,一襲紅霧漫天飛舞,掀起陰風陣陣,聲勢逼人,將王富貴迫的退開數步,正欲反手格擋之際,東方不敗陡然伸出一掌,連環拍了過來。
也不知東方不敗施展的是什麼掌法,絲毫不差於當今任何一種驚世絕學,只一瞬間,漫天掌影便將王富貴的周身完全封蓋。
王富貴避無可避,左掌紅芒大盛,練至大圓滿的赤砂掌全力拍出,但便在此時,王富貴眼眸一縮,忽而歪過脖子,只覺左頰微微一痛,跟着左掌的攻勢也打到了空處。
原來東方不敗在剛纔的一剎那間,後發先至,用針在王富貴的臉上刺了一下,跟着側身閃避,躲開了王富貴這一掌。幸虧王富貴身法也是極快,掌力了得,東方不敗不得不避開,不免略失了準頭,這一針才刺得偏了,沒刺中他的人中要穴。
此時此刻,號稱日出東方,唯我不敗的東方不敗才逐漸顯露出他真正的實力來!
“原來我與這等絕頂高手之間還是有些差距的!”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王富貴收起了雜念,猛提了一口真氣,手中玉簫手中玉簫向身前一點,,手中雖無劍,心中的劍卻越來越清晰, 同時,一道驚天的劍氣從他體內噴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