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傑最近確實有點怪怪的,我想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回到宿舍難得看到賀天老老實實在被子裡裹着,出於人道主義我也慣例般的詢問了下情況。賀天此時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勁,他十分淡然,“我只是感冒而已。”
金明在一旁一邊看書一邊插話,“39度半,去醫務室打了一針總算是到了38度。”
我把和伊傑一起買的東西給賀天送到枕頭邊,之後的一個小時裡,賀天那邊“咔哧咔哧”的動靜就沒聽過。平時最喜歡安靜的金明也知道賀天現在是病人沒有說什麼。
晚上8點不到,外面來了個別的班的人,那人還是身着一身綠色迷彩服,過來下達通知,“8點操場集合,拉歌大賽。”
……
不得不說,這是現在所有人都不願意聽到的一句話。看看外面的天,大雨已經演變成了絲絲小雨,這個天氣對於情侶來說正是個雨中漫步的好機會。然而對於我們這些淋了一下午大雨的單身狗來說,真是一個雨天霹靂。
很多人原本打算洗個熱水澡睡覺覺的計劃泡湯了,然而機智如我,利用白天暈倒順利的請了病假。不過接下來的問題就來了——宿舍裡只有我和賀天,我要怎麼待?
於是我收拾好了小籃子裡的東西,帶上換洗衣物直奔澡堂。這個時間大一的新生都被拉出去操場上晾着,其他年級的人也很少。還是因爲下雨天吧,大家都懶得出來。而且學校高年級很多是配備洗澡間的,說起來大一還真是苦逼的很。
不知道拉歌什麼時候結束,所以我就多洗了一會兒。洗完澡出來在便利店買了漢堡,看看便利店的時鐘已經9點10分了。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於是我拿好的東西回了宿舍。
然而當我回去的時候,宿舍一片黑暗。看來大家還都沒有回來,我出門兒的時候賀天說要睡覺,於是我就順手把燈關掉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沒人回來。
我進了宿舍還沒來得及伸手開燈,就被人從身後一下子抱住,驚得我這個保守的孩子籃子,漢堡掉了一地。我嗅到了賀天頭髮上的香味,他現在的體溫要比我高不少。
“你是想勒死我麼,不過這個力度還不夠呀。”我一邊作死的說着一邊試圖掙脫開他的胳膊。
賀天卻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讓我抱一會兒。”
讓我抱一會兒讓我抱一會兒讓我抱一會兒……這句話是幾個意思呢……聽他的聲音還是相當虛弱的,是誰說過人生病的時候就會特別脆弱,我想賀天現在可能就是這樣吧。
賀天現在精神也不是很好,只說了這一句話,我再說什麼他都沒有迴應。他抱着我的力度也不大,真是少有的輕柔。抱就抱會兒吧,我這個假病人怎麼能和真病人計較。
賀天身體的溫度很快傳遞給了我,在這冷雨的天氣裡十分溫暖。他的頭髮蹭到我的臉上,有些癢癢的。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緊張,奇了個怪,可能之前他對我態度一直不好吧,現在這麼溫柔讓我覺得很不適應。而突然又想起了平時那些腐女看我的神情,不禁心裡有些忐忑……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還在糾結的時候,賀天突然好似大夢初醒,一下子放開了我,抓了抓頭髮,沒事人一樣出了宿舍的門。
……
我在黑暗中看着走廊的燈光,愣了足足有一分鐘,這纔打開宿舍的燈。看了看牆上掛着的時鐘,9點40了……
我把我掉在地上的東西都收拾好,買來的漢堡已經涼了。這個賀天莫名其妙的,居然還若無其事的走了。怎麼也應該謝謝我借了肩膀給他纔對啊。
我把漢堡拿去宿管阿姨那裡用微波爐轉了一下,期間還不得不聽宿管阿姨叨叨她的家事。熱好漢堡我片刻不停留的回來了,我進來的時候賀天已經回到他的牀上睡覺了。沒兩分鐘,那苦逼的軍訓大軍也都回歸了。
大家都顯得十分疲憊,有的之前洗過澡又出去淋雨,心情極度不爽。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馬上就半夜10點了,熄燈時間,根本沒有時間再做什麼。小黑和陳小濤這樣的臉都不洗了,脫了衣服又躥上牀呼呼大睡。金明抱怨着今天連一章的內容都沒有預習完,十分鬱悶。伊傑倒是沒有抱怨,還安慰了金明一下下。
熄燈時間到,一下子,世界又變成了漆黑一片。而我面對這黑暗居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賀天之前在黑暗中的語氣。其實這件事沒什麼,以他雙子座的個性,時常會有些精分我也可以理解。之前上課的時候,就聽西西說過,我和雙子座是不合的兩個星座,沒有好壞之分,只是屬性問題。
回想起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佔我便宜了。雖然作爲一個男的我說這個詞有點奇怪,但是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修飾詞。黑暗中,我居然也開始腦補了。
賀天爲什麼那麼針對我,爲毛又時常流露出一些平時看不到的一面給我看,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抱我了,難道他有什麼特別嗜好?!
這個想法讓我着實驚到了。雖然據說賀天以前是有女朋友的,但是動漫裡小說裡不是時常有這類情節麼,被女人甩了之後受到刺激,對女人失去了信任,轉而開始禍害可愛的男孩子……
這麼想着我就睡意全無了,覺得這個世界太危險了。雖然我也有偶爾看些這類的小說,漫畫,但是現實生活中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真同志。如果這樣的人出現在我身邊着實還是很讓人惶恐的……
我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糾結到了後半夜,才睡着。
當時我並不知道賀天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非要抱我一會兒,以至於夜裡我腦補了很多。但是這個疑問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便得到了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金明的手機鬧鐘叫醒了我們。而我此時全身痠軟,四肢無力,感覺頭頂在冒熱氣,還暈的要命,感覺像被人打了一頓攤在牀上起都起不來。是的,我感冒了,毫無疑問是從賀天那裡傳來的病毒。
金明第一個發現我的不正常,拿了體溫計給我,38度半。
“還好,不用去醫務室,吃藥休息吧。”金明給我準備了藥和溫水放在我的桌子上。
這時候,賀天神清氣爽的穿戴完畢,還照了照鏡子,十分滿意的笑笑。我苦逼的看着他的一系列動作,心中十分幽怨。而且賀天在出門之前,居然把藥和水杯給我送到枕邊來。我驚恐的覺得藥似乎是有問題的。不過藥是金明拿的,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大家都還沒有走,我也沒有多說話,吃了藥躺下睡覺。看着賀天離開的背影,我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太複雜了。我應該用最初認識他的印象來解釋他的所有行爲,這樣的話我就不會深夜不睡獨自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