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氣場一抖！真想衝過去，給趙窟窿一拳，砸爛那張臉：小子，搶走了我的女友不說，還搞得我復原之後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要不是王部長推薦我，現在可能真的要在工地幹苦大力的活了。
趙窟窿最初的驚詫過去之後，隨即恢復了鎮定，臉上堆出笑容，熱情地道：“咦？老同學張勇怎麼也在這裡？”
我哼了一聲：“怎麼，我就不能在這裡了？”
“這兒是貴賓室，都是參加拍賣會的成功人士。”
“我現在縣城工作，不成功麼？呵呵。”
趙窟窿上下打量我，搞出十分詫異的表情來：“你成功嗎？你不就是憑着王部長推薦當個小保安嗎？怎麼，想改玩古董了？這個行業，你玩不起。”
趙窟窿這一番話，引來一片鄙視的眼光，全都對着我，那意思是說：我們這個高貴的圈子裡，怎麼混進來一個當保安的窮小子？
連坐在我旁邊的王部長，都臉色暗淡下來，覺得自己很沒面子。我並不正面回答，反而微笑問道：“趙同學，我記得泡妞是你的強項，沒成想，你也玩起高雅了？”
趙窟窿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怕我繼續倒出他在學校的那些損事，便不再理會我，對隨從說：“拿出來，給孟老看看。”
隨從拉開大提包拉鍊，從裡面抽出一個畫軸，放在茶凡上，慢慢地展開。
一羣人圍了上來，都想看看張家河鄉有名的趙公子又帶來了什麼好寶貝。
隨從慢慢滾動畫軸。當畫面全展開之後，圍觀的衆人發出一陣驚歎：
“這不是朱銳的《西山行圖》嗎？”
“朱銳！”
整個貴賓室頓時洋溢着一片驚豔氣氛：沒有人想到，朱銳的作品竟然出現在這裡！
孟老用手扶着老花鏡鏡架，俯下身細看，看得極爲仔細，半晌，擡起頭，嘆道：“噢，沒錯，確實是宋代朱銳的真品！
“大家看，朱銳的特色很鮮明哪：筆墨清潤細勁，形容佈置，曲盡其巧。朱銳的作品本來不多，火燒圓明園後，朱銳的存世更是鳳毛鱗角了。真是難得呀，難得。”
趙窟窿一臉的得意，又斜了我一眼，好像在說：這個，你玩得起麼？
孟老激動得臉上發紅光，“趙公子，老朽對朱銳的作品心儀己久，但至今沒有求到一幅。這幅畫，老朽有意收藏，怎麼樣，你就不要拍賣了吧！”
趙窟窿笑了：“孟老，真不好意思，這幅畫是家父去年花三千五百萬從外省拍得的，自家準備長期收藏，沒想出手呢。”
孟老有些尷尬，轉而笑道：“趙公子，你不地道呀！你拿朱銳的絕品把老朽的饞蟲給引出來了，又不賣給老朽！這不是吊胃口嗎？哈哈。”
衆人都知道，以孟老的地位和聲望，收購誰的藏品，是一件榮譽的事情，無形中也提高了被收購者的信譽，更何況，孟老家底極厚，出手大方。
“趙公子，你可以考慮一下。”有人勸道。
“孟老不是誰的畫都肯收的，趙公子，孟老肯收你的畫，這是你的一份榮耀呀。”
其實，趙窟窿今天拿這畫來，本意就是想在這裡賣個好價，剛纔說不賣，其實是一個商業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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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見衆人規勸，便假裝被大家勸說心動了，猶豫地說：“那……我得打電話徵求家父的意見，我自己無權出手呀。”
說着，便打開手機。說道：“爸，咱家那幅畫，孟老給鑑定了，是真品……對對，孟老還能看走眼嗎？不過，孟老喜歡這幅畫，想要我們轉讓……
“其實我也是捨不得，《西山行圖》是朱銳的作品，增值空間大着呢……好，好吧，爸爸你既然這麼說，那就轉給孟老吧。”
放下手機，趙窟窿做出幾分不情願的樣子，道：“孟老，我父親的意思是，孟老既然給面子，我們不能拂了孟老美意，只好忍痛割愛了。
“不過，這畫是三千五百萬拍來的，孟老，您可別讓我賠錢了。”
孟老捋着小鬍子笑道：“趙公子，你真是滑頭！在我老頭子面前玩花樣？去年N省拍賣這幅畫的成交價是七百萬，你以爲我不知道。哈哈。”
這畫確是在N 省以七百萬拍來的。 趙窟窿被揭了老底，臉上卻是大蘿蔔不紅不白，說道：“孟老，古畫絕品增值飛速，這一點，您比我清楚呀。”
“增值空間再大，也不能轉手就加五倍價錢吧？”有人替孟老說話了。
在場的人都清楚，在孟老和趙公子之間，站在孟老一邊，絕對是有利可圖的。
不過，此時趙窟窿也是看透了孟老對這幅畫的極端喜愛，所以，在價錢上，並不會輕易屈服於孟老。
想到這，趙窟窿來了一番“高見”，說着：“七百萬在當時那是風險投資！萬一是贗品，那不全賠光了？而現在，此畫被證明是真品，己無風險，價格自然要竄上去一大截了。”
這一番話，說得我也有些佩服了：趙窟窿這小子，繼承他商人父親的遺傳，果然有兩把刷子！
“哈哈哈，後生可畏呀！”孟老忽然解嘲地笑了起來，“這麼說來，趙公子非要老朽出點血嘍？”
“孟老瞧您說得，好像是我奇貨可居似的。孟老，你若是不信，我一會把它拿去展臺拍賣，準保出現驚喜價。”
這一招果然厲害，軟中帶硬，一下子擊中孟老要害。孟老幾十年來一直在追朱銳的作品，從未有緣，如今它就在眼前，孟老絕不願看到此畫被別人拍走。
趙窟窿含笑瞄着孟老，看出了孟老心已經動了，便趁熱打鐵，衝隨從一點頭，輕聲道：“既然孟老無意，那就把畫收起來吧。”
隨從明白趙窟窿的意思，忙把畫軸快速捲起來，重新塞進大提包裡。
“孟老，我先走一步，去辦理一下拍賣手續。”
趙窟窿把手向大家一拱，領着兩個隨從，向貴賓室門外走去。
孟老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朱銳的畫雖說世上還有幾幅，但罕見有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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