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伏羲大腿死也不肯鬆手的正是他的徒弟韓湘,伏羲臉皮抽動,待要伸腿踹開,低頭看到一張閃着淚光的小臉,心一軟就沒捨得。
有門啊……韓湘本來心裡怕怕,可是一看師父這表情,大眼中波光盪漾,可憐兮兮的叫道:“師父,湘兒在這裡好悶的,你帶上我嘛…”
“大哥,即然湘兒這麼想出去玩,你帶上他也不妨。”說話的地皇神農。韓湘一看來了強援,大喜過望,向他最喜歡的二皇伯飛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二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次去東海是去尋那個魔尊晦氣的,去去即回,湘兒這小子調皮搗蛋,帶上他…”
師父嫌棄他?居然敢嫌棄他!看來不拿出點厲害的,今天想跟着出去玩是不可能了。眼睛骨碌碌轉了幾轉,韓湘頓時拖長了聲音嚎道:“麻麻…你在那裡啊,湘兒好想你啊,現在師父都嫌棄我了,人家不是想出去玩,只是怕師父年紀大了,沒有人照顧……”
開始還是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嚎得雖然厲害,乾打雷不下雨,可是看伏羲陰着一張臉,明顯的不爲所動。韓湘心裡一抽:壞了,叫麻麻都沒用?忽然想起這招前幾天剛用過…難怪師父不爲所動,哎呀,看來得用這招了…
伸小手在自已大腿根狠狠一擰,這韓湘小孩嘴一抽:男人就要對自已狠一點!嗚嗚!好痛哇…別說真有效果,那眼淚如同噴泉一樣濺了伏羲一臉:“師父,湘兒捨不得你,你就帶上湘兒一聲出去吧。”
看到伏羲一臉的黑線,軒轅發話了:“大哥,你就帶上湘兒吧,因爲我們三皇看守天機盤,等閒不能離開三皇洞,可憐小湘天天陪着我們守在三皇洞,孔難爲他了。難得有此機會可以離洞一次。就算帶上他出去一次也無大礙。”
理解萬歲啊…忽然覺得一向看着不怎麼順眼的三皇伯原來是這麼的好哇,韓湘哭聲頓時又上三個調,一邊哭一邊把鼻涕眼淚往伏羲身上蹭個不停。
看着不長時間。自已大腿上粘糊的一大塊,明知是這個小鬼頭爲了跟自已出去無所不用極,可畢意是自已最喜愛的弟子,見他苦得可憐。說不心痛是假的,重重跺了下腳:“二弟,三弟,湘兒不懂事,你們怎麼還幫着他…”
神農與軒轅對視一眼。心底暗笑道:我們就是故意的,行不行?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能說。
伸腿輕踢了還抱着大腿乾嚎的韓湘,伏羲無奈:“小子,滾起來吧,看在你二皇伯三皇伯的面上,這次就帶你出去一次。”
心願得償的韓湘大喜過望,一個高跳得老高:“是麼?師父最好了。”見他小臉上一淌淌又是淚又是土。伏羲忍不住莞爾一笑:“不過說好了。這次不是出去玩,我們辦完事即刻就回,你小子不準給我惹事生非,否則我馬上將你丟回三皇洞,關你一輩子,知不知道?!”
三皇之中伏羲最是威嚴。最後這沉聲一喝,正準備撒嬌賣萌的韓湘頓時老實了。垂手低頭,恭恭敬敬的答了一聲是。不管怎麼樣。目的達到了,韓湘還是很高興,
軒轅長笑一聲,伸手將自已腰中那柄長劍解了下來,伸手交給韓湘:“小湘,你隨師父出洞一次,三皇伯將這把劍給你吧,遇着危險,也可用此劍防身。”
一見這把劍,韓湘頓時小臉放光,話都說不利索了,結巴道:“三皇伯…你確定真的…把這劍給我嗎?師父…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理會韓湘大眼中紅心亂迸,伏羲臉色一凝,急道:“三弟,此舉着實胡鬧,此劍是你成道之寶,你怎麼能輕易交給湘兒這個小子呢?”
“大哥,此言差矣!我們三人成就三皇,在此地亨無窮無盡逍遙,那裡還用得到這柄劍。此劍與我相伴萬年,神兵利器卻不得不鋒羈匣中。湘兒已盡得我道,我早有此意將此劍傳他,不過今天恰逢其會罷了。”軒轅長笑聲中,舉起手中長劍,輕輕一彈,一聲清越伴着一道金光騰空而起。
長劍上飛出的一溜金光,直衝上天,將天上厚厚雲層擊出一個大洞,一股皇者王道氣勢在那劍身散發出來,長笑聲中:“湘兒,從此這極道神兵就交給你啦,希望你不負我等三皇教導,仗此劍斬妖除魔,爲人族造福,爲自已積累功德。”
聽到爲人族造福這話,伏羲的臉色一變,似有惱意,長嘆一聲,長袖一拂,轉過身去,不再言語。神農與軒轅對望一眼,知道這句話又讓伏羲想起了妖族之事,神農眼中現出憂色。
得到日夜千想萬想的軒轅劍的韓湘,早就興奮得不知東西南北了!他跟着師父學天機推算之道,跟着神農學練藥製毒之道,從心裡來講,韓湘小孩最喜歡是軒轅的劍道,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和垂涎這把劍有莫大的關係。
伸手接過這柄劍,金光晃花了他的眼。強壓住心頭激動,細細打量。
軒轅劍是一把黃金色的千年古劍,似說是上古時期是由衆聖採首山之銅所鑄,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此劍乃是不世出的王道神兵,得之可爲天地之皇。軒轅以此劍大敗蚩尤,統一萬國四海,成就人皇果位,此劍功不可沒。
軒轅見韓湘拿着劍愛不釋手,眼前一花,彷彿看到當年的自已,從玄女手中得到這柄劍之時,自已和小湘一模一樣,想到那個黃衣女子,軒轅心中忽然一陣大動,連忙收攝心神,一陣苦意瀰漫:“唉,彈指幾萬年,韶華如流水,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
神農招手向韓湘道:“小鬼頭,你三皇伯給你這麼大禮,倒叫二皇伯怎麼辦啊?”韓湘笑嘻嘻收起軒轅劍,將身縱身,躍到神農懷中,一陣大大的揉搓,三皇之中。神農性子最爲和藹,不象伏羲那麼威嚴深種,也不象軒轅神秘難測。但是和韓湘最是親近,那二皇對此一直深爲妒忌,不過沒有說罷了。
拍拍懷中那個小腦袋,神農覺得自已的心都變得柔軟起來。溫聲道:“小鬼頭,你想要點什麼?只要是二皇伯有的,全給你好不好”稍微躊躇了一下:“要不…我也把這個赫鞭傳給你?”
真不是神農小氣,這個赫鞭是他用來試千毒,嘗百草之物。雖然上有無盡功德,卻只能說是個功德聖器,爭鬥中卻遠不如軒轅劍來的攻伐犀利,所以神農有了一絲猶豫。
韓湘卻不這麼想,笑嘻嘻道:“二皇伯,你這赫鞭給我也不要,你就讓烏小玄隨我一塊出去好不好?”
提起烏小玄,神農倒有一絲猶豫。其實烏小玄並不是一隻小烏龜。相反的論起它的身份來,這天下萬獸之中很少有能及得它身份尊貴的。
開天之後,天地不穩,故天道選擇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分鎮四方,而烏小玄就是那玄武神獸的滄海遺留一脈。
神農想了想,有些爲難。神獸不能現於世間,否則必會引起紛爭。不過轉念一想。韓湘是小孩子,伏羲又是怒氣沖天。這一老一少怎麼看都不算沉穩之人,有烏小玄在身邊,這倒不是烏小玄法力有多大,而是他身爲土系神獸,防禦驚人,而且更有一樣異樣,韓湘有它在身邊,性命可保無虞,算來算去這倒也不是一件壞事。於是點了點頭,韓湘大喜。
可憐的烏小玄在自個的小窩中睡得正香,只覺得頭一昏,等它發覺,卻發現已經出三皇洞,坐着一個巨大的雲舟法器,真奔東海而去。
再說紫府洲密室之中,此時的呂陽身上出現一種異景,一半身子金光耀眼,一半身子灰氣騰騰。原來呂陽從心府退出之後,瞑目內視見體內那道紫氣隱隱,將混沌珠緊緊纏繞,呂陽心中一動,忽然想到鴻鈞說過:自已的成聖之機便在這大道紫氣之中,只要融匯練化這道紫氣,掌控其中的大道法則自已就能成聖。
嚥了口唾沫,呂陽腦中忽然閃過一絲大膽的想法!閉目盤坐,自天靈道陽處閃出一絲金光化成一線針狀光流,慢慢向那紫氣一端靠近,那紫氣卻毫不理睬,任由金光一侵而入,在金光進入紫氣中那一瞬,呂陽腦中轟得一聲,象是什麼炸了開來!
痛啊,就好象萬針齊發刺入腦海那種難以言喻的痛,呂陽忍不住尖叫起來,抱着頭在地上打起滾來!可是情況越發糟糕,那紫氣竟然將入侵的道陽金光一吞而入,隨着金光源源不斷的流向紫氣,呂陽痛苦越來越強烈。
不能這樣,這樣下去自已肯定會死的!頭上的汗水如水般嘩嘩流下,牙關痛得咬不住,劇烈顫動中咬破了舌頭,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可是呂陽絲毫沒有覺得痛,知道今日強練紫氣,惹下了大禍!
勉強盤坐而起,閉目內視,只見此時體內竟然出現一番奇景,天靈處的道陽化成一道金流,源源不斷的被紫氣吸噬,那道紫氣隨着道陽的不斷注入,竟然變成紫金之色。這還不算,更讓呂陽吃驚的是,隨着道陽的弱化,體內氣海迸出道道灰氣,隱隱然露出要侵佔全身的架式。
身上痛感越來越強,呂陽覺得眼前陣陣發黑,知道真的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咬牙,方纔心中那個大膽的想法又浮現了出來,管他呢!是死是活天註定,呂陽一咬牙:幹了!
左手快如閃電,對着自已右邊身子諸般大穴一陣狂點,封住自已周身穴道,右手急速捏訣,揮指點在眉心!
原來躁動暴虐的金光被他這一番壓制,安靜了好多,呂陽輕喘了一口氣,一分也不敢多等,隨心念動處,氣海分離出一絲灰氣對着大道紫氣一攻而入,進入的方向正好與道陽進入的方向相反。
很自然的,大道紫氣象接納道陽一樣的接納了灰氣的進入,呂陽本來痛苦之極的臉上卻忽然放鬆了下來!左邊身上那熊熊燃燒的金光漸漸暗下來,那種劇烈的燒灼痛感隨着冰涼的灰氣逐漸入侵,終於平靜下來。
這時若是有人能夠進入這個密室,必然會被眼前的這種奇景嚇得目瞪口呆。盤坐的這個人現在身上出現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氣息,不知道怎麼解說,就是周身上下透出一種神秘莫測的高深意味。也不知過了多久,呂陽緩緩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雙眼渾然古樸,不帶半分光華。
輕輕笑了一下:“果然還是不成,到底還是少了二陽一血,這成聖之路果然不好走。”而此時他的體內,天靈只餘一片金光,氣海也只餘一團灰氣,道陽與六魂幡竟然消失不現。而心府中纏繞在混沌珠上那道大道紫氣,與先前又是不同,一派紫氣蒸騰中更有奇光閃耀,涇渭分明,半金半灰。
看來這金灰融爲一體,化後天返先天,便是自已的成道之日到了。眼前終究是少了幾分火候!長嘆一聲,長身站起。
如今再閉關也是無益,不如早些出去另尋機緣。正在呂陽打算推門出關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呂陽微一錯愕,忽然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出關就有找事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