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並非他們想的那樣,就在呂陽一隻左臂消失殆盡的時候,呂陽的右的舉了起來,依舊一根食指,對準了鴻鈞,就在鴻鈞錯愕的眼神中,呂陽寫一個字,一個道字!
這個道字浮在空中,並不散去,呂陽張口吹出一口氣,那個道字慢悠悠的飛起來向着鴻鈞飛去,鴻鈞不知道這是什麼玄虛,可直覺告訴他必須要避,還要快避!
身體化成一道流光,已然不見了鴻鈞的身影。那個道字靜靜停在虛空,放出淡淡的白光,呂陽施展完這次神通,彷彿累了好久一樣,神色疲憊,嘴角笑容卻不知不覺綻放開來,顯然是真心的歡喜。
雖然不知呂陽用的是什麼神通,可是就看鴻鈞畏之如虎般的躲避,自然知道必然是了不起的神通。盤古大叫道:“喂小子,快點想法將那個滅之神通阻止,再這樣下去,你可就全完了。”
呂陽呵呵一笑,右手再次一指,一道白光籠罩住盤古與陸壓,二人身上那七彩天道索應聲而斷,白光卻沒有消失,陸壓臉上露出驚奇之色,因爲他發現白光中別有一股生面盎然之氣,自已消失殆盡的元靈,居然在片刻間奇蹟般的漸漸恢復過來。
“這小子果然有些門道!從那學過這些稀奇古怪的法術?不得不說,還真的…挺好用!”盤古咕嚕道:“不過,還是讓那個混蛋跑了,氣死我了!”
“跑了?不可能的!”安頓好了盤古與那陸壓。呂陽緩緩擡起來頭。望向混沌中不知名的深處,輕輕嘆息一聲,淡淡說道:“鴻鈞,道之所在,無處遁形,何必枉費功夫?”
“你可惡!”隨着一聲暴吼,鴻鈞披頭散髮的現出身形,臉上肌肉扭曲糾結,衝着呂陽惡性狠狠的撲了過來:“今日我便和你同歸於盡!”
“如此,我便成全你吧!”隨手一揮。空中那個道字漫減卷如潮,空中俱是星星點點的白光,鴻鈞撲過來的速度雖快,卻不及這道的無處不在!
依舊是悄無聲息的一撞。那個道字白光耀目,閃了三閃,隨即消失不見。呂陽點了點頭,右手白光閃爍,點在左邊那個已以全然消失胳膊的肩頭,那逐漸侵蝕的黑光終於停了下來。
而鴻鈞再度現身,臉上盡是驚嚇不信之意:“你居然憑一已之力將我的滅之神通打到我自身上?讓它反噬於我?”彷彿是證明給他看,他說的完全正確一般,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然無聲無息間悄悄消失了一角!
“大道好生。從不滅之生路,縱然是九死不敕之徒,也有一線生機。剛纔那個一擊,你若心存善意,你自有生路,奈何你自尋死路,卻怪不得誰了!”
“哈哈哈,你是說,我是死在自已的神通之下?”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已的手,鴻鈞苦澀的說道。呂陽點了點頭:“自做孽。不可活。”
到了此刻,鴻鈞卻忽然冷靜了下來,他的身體正以極快的速度悄悄的消失着,彷彿又變回那個高高在上,神秘清癯的老道人。嘆息一聲:“好吧,我承認。你真的很強,不管我承認不承認,你成了大道之主,我敗得無話可說。”
“你又錯了!”這是呂陽第三次對鴻鈞說錯。鴻鈞微微一愣,下意識反問道:“我…又錯了?”
呂陽點了點頭:“一切都結束了,這是一場沒有勝者的戰爭。”鴻鈞微微一愣,眼中血紅退去,復轉清明,身體在急速的消失,鴻鈞眼神一亮,落在呂陽與他一樣正在消失的肩頭,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鴻鈞放聲大笑:“是的,沒有輸嬴,你說的對,這是一場沒有輸嬴也沒有意義的戰爭!我去了!”
隨着一聲告別,鴻鈞的身影消失!徹底的消失了,軀體,真靈,元神都不存在,就好象世界沒有這個人,沒有半點的生機,徹徹底底的消亡。
盤古和陸壓相顧無言,二人得到呂陽幫助,這片刻內已然復了元氣,騰身而起,二人望着鴻鈞消失之地,良久無語。三人同修道於混沌,恩怨糾纏,生死爭鬥了一輩子,如今大對頭在自已面前如此下場,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盤古嘿了一聲,對着空中道:“死了死了,你即化道,前事盡了,我也不再記恨你了!”陸壓卻是恭敬的倒下禮拜三下,口中禱道:“二哥一路慢走,三弟便不遠送了。”
盤古恨鐵不成剛喝道:“三弟,這種大奸大惡之人,你還拜他甚?”陸壓站起身來,苦笑道:“大兄,鴻鈞對於你我,雖然心存歹毒,卻並沒有對我們斬盡殺絕,不管他是爲了什麼,我們能活着,便是他手下留情了。”
盤古哼了一聲,心道:“三弟便是這這麼婆媽,他不殺你我,是因爲混沌珠與因果幡沒有到手,那裡是什麼留情與否。”心裡雖然這麼想,嘴上卻也沒有反駁,他能想到的,陸壓又怎麼能想不到,如此作爲,不過是求個心安而已。
忽然身後一陣痛哼,二人識得是呂陽的聲音,連忙轉身一看,這一看,把二人嚇得魂飛天外,盤古驚道:“呂陽你這小子,這是如何?”
陸壓搶上前去,舉目一觀,不由得倒噝了口涼氣,只見呂陽原來消失的左戶胳膊之處,一道黑氣盤施,雖然緩慢,卻堅強之極的向上侵蝕不止。
呂陽臉色蒼白,支撐不住,半跪在地上,盤古與陸壓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各出一掌,抵在呂陽背後,發出一道真氣輸入呂陽體內!
他二人已是油盡燈枯之身,得呂陽相助這纔回轉生機,可是爲了呂陽,二人寧可自蹈險境,也要保住呂陽安全。
呂陽啊了一聲,隨即放出一道白光,將二人手掌彈開,盤古滿頭大汗,怒道:“什麼時候還裝什麼大能,你不快些自我療傷,在等些什麼?”
責之深說明愛之切,呂陽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前輩,不用啦,中了這滅之神通,無法可救了。”
啊!陸壓與盤古相顧大驚!陸壓搶上一步道:“呂陽,此言果真?”呂陽點了點頭,三人沉默不語。
盤古和陸壓是什麼人?二人都是這世上僅存的活化石級創世大能,又和羅喉交過手,自然知道這滅之神通的厲害,不說別的,只看鴻鈞道行之高,修行之深,中了自已的滅之神通,片刻間便消失的乾乾淨淨,這可知這神通可怖可畏之處。
盤古恍然大悟,難道鴻鈞消失前大笑說沒輸沒嬴,原來是這個意思啊。三人都是通達之輩,心中雖如刀絞,卻不知再說什麼好。
三人並肩,靜立這戰場之上,沉默不語。盤古慨然道:“億年歲月,彈指即瞬。時間,果然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陸壓點了點頭:“天道大道,我們求了一輩子的道,到頭來卻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盤古轉身呂陽:“你打算怎麼辦?”就在這說話間,呂陽的肩頭已經消了掉了一塊。聽到盤古問詢,呂陽回過神來:“時間雖然沒有意義,可是現在我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陸壓眼神一暗,悄然道:“你有何心願末了,我們二人可助你一臂之力。”盤古點頭稱是。呂陽感激的望了二人一眼,隨即跪倒,二人見他行此大禮,心中一酸:“你現在比我們都強得多,我二人性命都是你救的,卻不必行此大禮。”
呂陽不理不睬,恭敬行完禮道:“二位前輩待我情義之深,呂陽沒有一日忘懷,今日諸事已了,我也覆滅在即,眼下時間緊迫,我身上亂事頗多,卻需去料理一番,如此才能走得無牽無掛。”
陸壓伸手將呂陽扶了起來,溫言笑道:“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能我們能夠做到,義不容辭。”盤古在一旁大聲道:“不錯,雖然你不肯叫我們一聲師父,可是我認定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叫不叫都沒關係,有事就說!”
呂陽哈的一聲笑出聲來,陸壓也忍不住笑道:“大兄,呂陽眼下修爲,與我們同輩論道也不爲過,師徒之說何來啊。”
呂陽哈哈一笑,對着盤古做了個鬼臉道:“二位前輩,如今這天道圓滿,大道臺完全,可是三界之內,被殺氣侵襲,雖然是末法之劫,我卻要下界分解一番,盡人事,聽天命,綢繆一番。”
陸壓沉吟不語,盤古怒道:“你都快要化道了,先管好你自已吧,那些人管他做什麼?”呂陽苦笑道:“若是這樣,我修道還有什麼意思?”
“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見陸壓開了口,呂陽大喜,脫口而出道:“我身與這大道臺合在一處,若是要下界,只怕這大道不穩,必生禍端,就請二位前輩…啊不對,兩位師父,替我鎮守此臺,我下界去去就回!”
說完伸手一指那大道臺,登時一陣劇烈搖晃,玄光沖天而起,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現了出來,八卦相護,太極陰陽二魚眼上,黑白二光沖天而起!呂陽肅聲道:“就請二師替我鎮壓這陰陽二眼,我便可脫身去往下界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