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兇

那掌櫃的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上仙有所不知,我這小城因靠山區,所以城中酒樓飯館多以經營野味爲主,在江湖中也算薄有名氣,生意尚算興隆。不料半月前,忽來了一個妖物,將城中所有酒樓中做野味的廚師一併抓去,直到現在也不知所蹤,近幾天裡更是變本加厲,就是連點野味的食客也不肯放過,直到今天已有近百名食客被抓走,生死不明……只怕他們現在都是凶多吉少了。所以小店的生意一落千丈,人人惶恐不安,不知下一步這個妖物還會有什麼舉動……求上仙大發慈悲,替這一方百姓除害……”

雲蕾一顰秀眉,詫道:“這妖物卻也奇怪,爲何會和你們酒樓飯館過不去?方纔那漢子點什麼‘活烤鵝掌’‘活猴腦’到底是什麼野味?”

那掌櫃的嘆息了一聲道:“這兩道菜本來是我店的招牌菜,原本深受江湖朋友們的喜愛,就是做法有點麻煩。那‘活烤鵝掌’就是把活鵝腳掌洗淨,置一鐵盤之上,下燒碳火,再給鵝餵食料酒等佐料,不一會,鵝掌烙熟,大如團扇,割下食用,味美絕倫……那活猴腦更是名貴,將一聰明伶俐之活猴牽至一特製食桌前,將其固定在桌下,僅露其頭頂,將猴毛剔光,然後取一鋼鑿,鑿開其頭蓋,露出白花花腦漿,此時猴尚未死,赴宴者用湯匙取猴子的熱腦漿, 正是鮮美絕倫……”

他尚沒有說完,雲蕾忽然一拍桌子,叫道:“不要說了!”那掌櫃嚇了一跳,忙住口不說。

雲蕾一張俏臉初而蒼白,繼而轉紅,怒道:“天下還有如此殘忍的吃法!哼,你們如此殘害生靈,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別人!師兄,他們的事我們不要管了!我們走!”

那掌櫃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忙忙叩頭道:“上仙恕罪,我等已知錯了,所以現在已不再經營此等野味,只是妖物兇惡,如此下去只怕一城百姓都要遭殃,還求上仙大發慈悲,替這一方百姓除害……”

關明寒正色道:“要我們出手可以,但你們切不可再如此殘害生靈。不然只怕會遭受天譴的。”那掌櫃忙叩頭道:“再也不敢了,求上仙慈悲。”

關明寒這纔看了雲蕾一眼,溫言道:“蕾妹,除魔衛道乃我們玄門正宗的責任,此處妖物害人,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管。哦,對了,那妖物常在哪裡出沒?”

那掌櫃的言道:“離城六十里有一座猴兒山,半山腰有個流雲洞,那妖物似乎就藏在那裡面……啊?”他一句話尚沒有說完,眼前卻已不見了雲蕾二人的行蹤……

雲蕾二人一路風馳電掣,不消片刻工夫,已來至那猴兒山,此時天已微黑,此山雖然不大,但也澗深林密,道路極是難走。二人在山腰中來往搜索了一陣,哪裡有什麼洞的影子?雲蕾道:“莫不是那掌櫃的看錯了?這裡哪裡有什麼流雲洞?”關明寒也皺緊了眉頭,嘆口氣道:“我們再找找看,或許那妖物設了什麼結界也說不定。”手掐法訣,對着周圍點了幾指。遠處忽有亮光閃了一閃,眼前景緻猛地一變。

原本此處怪石嶙峋,草木陰翳,但片刻之間,竟現出一道臺階,曲曲折折也不知通往何處。雲蕾看了關明寒一眼,心中頗爲佩服,笑道:“此處果然是設了結界的。看來那妖物修行蠻深的呢。”

關明寒微微一笑道:“不錯,蕾妹,我們要小心了,你……”

他一句話尚沒有說完,忽聽‘啊’地一聲慘叫,這叫聲極是淒厲,入耳驚心。雲蕾一下跳了起來:“糟糕!怕是有人遇害啦!師兄,我們快找!”

二人循聲疾行 。遙見臺階盡頭處,現出一個洞穴。這洞穴有兩人多高,微微向下傾斜,站在離洞穴五六丈處,雲蕾二人卻能感覺到洞內陰風陣陣,呼嘯做響,拂過面上,陰冷刺骨。同時還有沙沙聲傳來,似蟲鳴,似鬼哭,聽來竟有幾分毛骨悚然。

關明寒心中也有幾分惴惴,回頭強自對雲蕾笑道:“蕾妹,此處兇險異常,你備好法器,跟在我的後面……”他話沒說完,洞中又傳出一聲慘叫,這次叫聲更爲慘烈,似乎此人正在遭受極大酷刑。雲蕾面色一變,再也顧不得什麼,縱身一跳,竟率先向洞內跑去!

關明寒嚇了一跳,忙也跟了進去。這洞初進時尚有部分星光透入,略向裡一走,便是漆黑一片。關明寒道“師妹,小心。”抽出隨身寶劍,散發出一道熒白光亮。雲蕾也忙抽出青冥劍,頓起一道青碧亮光,照亮了身週一小塊地方。這一能視物不要緊,雲蕾不禁輕輕驚呼了一聲。就連關明寒也不禁有些目奪神移。彷彿一下子進入了神話世界。

但見在寶劍微光照射之下,四周竟是一片琉璃世界。紅的珊瑚,綠的瑪瑙,碧的翡翠,晶瑩的玉石似乎一下子全堆砌在眼前,說是堆砌,其實是一時的視覺錯亂。仔細看時,卻都是大自然匠心獨運,天然形成的鐘乳石奇境。

雲蕾沒想到看似陰森的石洞內竟是如此美境,不覺看得呆住。二人一路前行,但覺這石洞極是巨大,裡面的景物更是千奇百怪,令人目不暇及。如非知道這裡面有極其兇惡的妖怪,只怕雲蕾就要駐足欣賞起來。

雲蕾正沿途觀賞,忽聽關明寒急叫一聲:“蕾妹,小心!”一道紅光呼地一聲自一朵看似蓮花的石鐘乳上竄出,直奔雲蕾的面門而來!雲蕾大吃一驚,青芒急繞,正和來物碰個正着。但聽‘撲’‘撲’地幾聲,那物已被雲蕾寶劍砍得四散分開。

雲蕾驚魂未定,慌忙藉着寶劍微光向下一看。但見被砍落在地的竟是一條四尺多長的紅蛇。頭做三角,蛇身豔紅如火,顯見有劇毒。此時被雲蕾砍做幾段,蛇身卻還在蠕蠕而動。雲蕾只覺一陣噁心,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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