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軟糯的聲音在靜寂的書房中響起,快速敲打鍵盤的手微微一頓,一眨眼就恢復之前的模樣。
亞惜困惑的透過三臺電腦看他,慢條斯理的走到他身邊,三臺電腦顯示屏上有兩臺是顯示車子,將車子的構造全部呈現還有一臺電腦在播放着視頻,應當是當時賽車比賽一些其他城市的選手。
鍵盤上落下一團陰影,慕子泉的手一停,托腮側頭看向亞惜,強壓抑着這幾天的思念,不疾不徐的說:“你可以走了。”
“什麼?”她纔剛來而已。
“你可以走了。”他坐直身子,見亞惜許久沒反應又開口,“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我……”她嚅囁,將手搭在他的肩頭,一道冰冷的目光掃在自己的身上,那雙陌生的眼神讓自己心頭一驚,瑟縮的伸回手,大大的杏眸有着不解。
“你難不成聽不懂中國話嗎?”
“你……”亞惜鼻子泛酸,眼眶微紅,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覺得委屈就想哭,她癟着小嘴輕聲問:“泉,你是生氣了嗎?”
慕子泉皺眉,眉宇間竟是不耐煩的神情。
亞惜明白似的點點頭,喃喃自語,“好,我知道。”她別過頭轉身就離開,星星點點的淚花隨着她快速的動作灑落在地上。
見她如此傷心的背影,伸出手,梗在喉嚨的話卻遲遲喊不出來。
“太過了嗎?”像是自言自語,臉上有着懊悔的神情。
如果不這樣跟她一點小小的教訓,無理取鬧的性子也不會收斂一些。
亞惜哭着走出書房,屋中爲數不多的女傭都好奇的看向她,在花園閒情逸致澆花的沈管家見到她哭着出來,叫了一聲,“少夫人!”
可是她並不沒有停下來,就這麼哭着跑出別墅小院,他嘆口氣,又瞥見站在房子門口的慕子泉,細長的桃花眼帶着無限的柔情在暈黃的燈光下追隨着那個小小的人影。
在門口站立一會兒又轉身進屋,是自己年級大了嗎?搞不懂這些年輕人。
“小姐。”來開門的女傭見她哭的如此傷心,擔憂的問:“小姐,你是受人欺負了嗎?”
亞惜抽泣,肩膀一顫一顫的搖頭,“沒……沒……有。”癟着小嘴擦着眼淚就朝着樓上走去。
回到房間,亞惜拿起牀頭的蒙奇奇,發泄一般拼命亂打。
剛剛到家還沒坐下的江韻姝聽見聲音走到亞惜那屋,雙手抱胸倚靠在門上,挑眉,“你就算把蒙奇奇打破也沒有用。”
聽到對方略帶興災樂禍的聲音,亞惜停下動作將蒙奇奇扔在一旁,低下頭擦着眼角的淚水,乾咳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江韻姝不疾不徐的走上前,“說說你們倆又發生什麼事?”
“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是我們倆?”
江韻姝撇嘴,送了她一對衛生球,這麼明顯的事實還需要問嗎?
亞惜也沒有多想,就把剛剛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傷心的她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你確定他喜歡過你?”
一句沒有起伏的話,讓亞惜心中猛然一怔,驚愕的擡頭,緊咬着下脣不說話。
“你也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恐怕他現在只是對你有好感,看的出來他對你還是很寵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昇華成喜歡?”
“可是你們之前明明說看的出來他喜歡我!”
“瞎說的。”江韻姝很沒良心的說道。
亞惜捂着心臟感覺自己受到一萬五千點的暴擊傷害!
“逗你的。”
偏偏在最鬱悶的時候江韻姝又說了一句,亞惜更加的困惑,“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歡呀,不喜歡你說一個晚上守在一個女生是幾個意思?”她也有點不解的撓頭,“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我不是男的自然也不清楚。”
聞言,亞惜原本受傷的心靈又稍微好受一些。
“你這麼喜歡他,就主動出擊唄。”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幸福就在你的面前不要因爲誤會就結束,好好的織好圍巾跟他道歉順帶把上次的電腦的事情問清楚,喜歡一個人也不代表要默默忍讓當替代品!”
替代品?這個詞讓她又回想起基地的時候,第一次接吻時的心悸,卻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她擺擺手不願再去想,“你回你房間去,我要睡覺。”
“睡覺?!”看了一眼她牀頭櫃上的哆啦A夢腦中現在才七點半竟然說睡覺?江韻姝眼角一抽,也不說什麼離開,她已經迫不及待要洗去身上消毒水的氣味啦。
韻姝走後,她鎖上房門,隨便衝了一個熱水澡就躺在牀上,在細細回想韻姝剛剛說的話,她好怕,好怕自己又會被他當成替代品。
蘇暖……
這兩個字好礙眼!
輾轉反側許久都沒有入睡,她最終放棄,打開電燈拿起已經織好一米長的圍巾在白熾燈的照亮下又開始。
做事要有始有終,既然開始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接下來的兩天,亞惜沒有除了吃飯就是在房間裡織圍巾,她似乎想要用織圍巾來暫時以往慕子泉,直到終於打好一個小小的結,一支長達一米七的圍巾終於完成!
亞惜輕輕的撫摸,細膩柔滑的羊絨摸上去十分的舒適。
手中抱着羊絨圍巾,帶着淺淺的笑意進入夢鄉。
星期一早上亞惜特意找來一個大大的袋子裝圍巾,回到學校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學校外頭整齊的站着兩排學生。
“今天有領導要來嗎?”劉筱不解,環視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高檔的車輛停在校門口。
“就算有領導要來,也不應該穿着校服。”江韻姝一本正經的說:“應該穿着拉拉隊那樣的露臍裝,超短裙,手上再拿個綵帶,在門口又喊又跳的纔像樣。”
亞惜斜視一眼,一臉的無奈,剛邁出步伐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亞惜。”
順着聲音的來源循望,是蔣媛媛她身旁還站着小芳跟小藝。
衆人的目光被吸引,在底下竊竊私語,時不時的指着凌亞惜。
她皺眉,疑惑的朝着蔣媛媛走去,凝聲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幹你屁事,你很快就不用待在動……”
“小芳!”蔣媛媛呵斥一聲,重新揚着笑臉說:“亞惜,期中考試過後我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聖誕晚會上,動漫社的結局就掌握在你手中。”
感受到蔣媛媛信任的目光,亞惜只覺得肩頭的擔子一重,責任感作祟她重重的點頭答應。
小芳冷哼一聲,“真是不自量力。”
“投信的事情自己好自爲之。”江韻姝聽不過去,淡淡的說了一句,兩人臉色一白便再也沒有說任何話。
上次綁架的事情跟她們並沒有關係,凌亞楓也只是給她們投了一個警告的郵件,算是小懲。
“信?”蔣媛媛問,“什麼信?”
亞惜搖頭回答:“沒什麼。”
“是嘛,亞惜你們先進去吧,快要上課了呢。”
“哦。”
剛要走,傳來一聲剎車的刺耳聲,並沒有發生所謂的事故,只不過是一輛出租車性能不好剎車的聲音比較大。
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出租車上,看到一雙黑色細跟高跟鞋踩在地面上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一件黑色緊身的齊膝長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軀,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短褲小西裝,酒紅色的長卷發襯托皮膚更加白皙,大大的墨鏡遮擋大部分的臉。
可這也不難認出,這個人就是蘇暖!
三人沒有站在隊伍中,在人羣中格外的顯眼,見蘇暖走着標準的模特步朝着自己緩緩走來,她摘下墨鏡露出精緻的小臉,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說:“嗨嘍,又見面。”
身上濃重的香水氣味,讓亞惜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這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怔。
或許高一高二的學生並不知道慕子泉跟蘇暖以前的事,可高三是再清楚不過,當年的校園情侶是多麼的轟轟烈烈,帶着看好戲的目光打量着兩人。
亞惜168的身高在南方還算是脫穎而出的,穿着八公分高跟鞋的蘇暖還是比自己高上小半個頭,氣場很強;亞惜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再怎麼樣也是見過世面的,她挺直腰板,眼角一挑,四目相對。
“不好意思。”亞惜非常有禮貌的道歉,不動神色的捂着自己的鼻子,“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濃,我有點敏感。”
蘇暖好看的平眉微蹙,尷尬的笑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凌亞惜,你是不是過分啦。”一旁的小藝看不下去出來袒護蘇暖。
“過分嗎?可是我真的對太濃的香水敏感。”亞惜一臉無辜樣,又對着蘇暖說:“如果剛剛得罪了你,真的是對不起,我沒想到一個噴嚏竟然會那麼嚴重。”
她的話說的十分有技巧,好聽又不得罪人。
“沒關係。”蘇暖一如既往揚着自己招牌式的微笑,重新戴上墨鏡,朝着蔣媛媛她們走,很顯然大家是迎接蘇暖的。
“走。”江韻姝淡淡的說道,她對蘇暖可是一點都沒有好感,真不知道慕子泉以前的眼睛是瞎了還是膚淺,看上一個沒人品的人!
回到學校纔剛放下雙肩包,預備鈴聲響起,今天是週一一如既往的要去操場進行升旗儀式。
整齊的排着隊伍全校師生聚在操場上,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主席臺上在校長身邊還站着蘇暖。
這讓亞惜更加疑惑,謝慧菲跟蘇暖也算是情敵,怎麼會讓蘇暖站在自己父親的身邊?再說蘇暖是大一的學生又怎麼會在高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