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雨還是瀝瀝淅淅地下,偶爾能聽見它輕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有時又像家蠶食桑葉時的津津有味。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的,手腳痠的不行,衣服和頭髮全都沒精打采的貼在身上,感覺好不舒服。
我討厭這種感覺,好像一團糟。
不想開燈,按着記憶裡的路線慢吞吞的往洗手間奏,小心翼翼地,怕是摔倒般。
我得去好好泡個澡,然後……
浴室很暗,只有靠窗外忽閃忽閃的電提供光明,看起來有點像恐怖片裡的某些情節,只是,現在我已經沒有功夫害怕了,放完熱水,徑直走向浴缸裡。
升騰的熱水分子瞬間進入我的皮膚組織,熱乎乎的,感覺好舒服。原來那麼多人喜歡泡溫泉的原因就是這個啊?儘管我泡的,並不是什麼溫泉。
輕輕舒了口氣,把頭枕在欖邊,閉上眼睛。
這幾天發現了好多事,交纏在一起,困住我的心臟,讓它快停止跳動。
換面像老電影放映那樣在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幕幕,經過時間的流逝和滄桑的美感,漸漸褪去了原有的色彩,變成黑白。
充滿奇蹟事件的高中,詭異的古怪森林,生了病的學長,小婕的事……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常夢我好像被困在這迷裡,一直找不到出去的路。
好一會兒,頭就感覺漲漲的,可能是貧血吧,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眼前又是一羣星星,我搖搖頭,想讓自己看清楚一點,不然,就一直泡在浴缸裡假裝死掉好了。
打起精神站起身,換了衣服。
走出浴室,頓時感到一片清涼,我不禁拉了拉睡衣的領口。
房間裡還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偶爾跟着外面的閃電同起同失。
將衣服甩進洗衣機後,坐在自家的“吧檯”上,就靜坐,什麼也不想想,什麼也不想做。
揉揉太陽穴,將背抵在牆上尋找安全感,輕微耳鳴。
忽然想起一件事,走到臥室拿了耳機聽胎教音樂。
不知道聽誰說過,胎教音樂可以治療耳鳴,試試還真不賴。
拿出手機,開機。
屏幕上顯示很多未接來電,看看全是南馨的。
不知道爲什麼,眼底劃過一絲悲傷。
莫名其妙。
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好好呆着吧,嗯,一個人。
鎖掉手機,丟在臺上。
我得轉移我的思維,對,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我笑,包括你。
“啊,斯。”
肚子好痛,感覺像有無數可怕的蟲在侵蝕着我的心臟一樣,難受。
吃力的摔在牆邊,用手捂緊肚子,不讓它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可是,沒用……
大概是餓了,咬着牙忍着痛扶住臺牆站起來,想去拿放在那邊的曲奇餅乾。
袋子是開着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吃了又隨手丟在那裡。
嘴裡乾乾的,強忍着沒水的幹喉嚨硬吞下去。
可它好像在跟我作對,卡在喉嚨裡,不上亦不下。
我便拼命的咳嗽起來,踉蹌的走到洗手間,對着馬桶乾嘔。
呵,這樣對待自己,又是何必呢?
用水撲打着臉,涼涼的。水順着下巴往下滴,落在脖子上,落在白瓷磚上。
好狼狽,看着鏡中模糊昏暗的自己,就像哥特鬼魂一樣。
肚子還是好痛,索性跌坐在門邊,漸漸縮成一團,像保護自己一樣成螺絲裝,緊緊的,感受夜的寂靜……寂靜……
窗外的雨,還在靜靜的下着……水龍頭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一點一點傾入我的心。
冰涼……冰涼……
寂靜……寂靜……
……
時鐘在鐘錶上滴滴答答的轉着,到十點的方向上,門被卡茨一聲打開。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男生急促的腳步聲,帶着外面的雨絲,踩在地板上印出一個兩個腳印,黑色的外套溼漉漉的吹散在空氣中,手上微弱的手機燈光在牆上依次找下,好像在尋找客廳燈光的開關。
“ting”的一聲,客廳一下子亮了起來,男生放下手機,甩了甩頭上的雨珠,便在房間裡開蘇的搜尋起來,嘴裡還不停的唸叨着,“小艾……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