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名字出現的莫名其妙,雲染頓時一愣。
她確實不認識也沒見過這二人,原主的記憶裡也沒有這兩個人的存在,但是這倆名字憑空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讓她還是很是吃驚。
這怎麼回事?
遇到龐姝儀就能預知與她有關危險。
現在又出現這樣的異狀,雲染好在經過一回,沒那麼驚慌了,但是還是有些忐忑,因爲她不知道這預示着什麼。
人,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有法子骨子裡的懼怕。
她也不例外。
定定神,雲染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看着許朝英探問道:“英姐姐,大舅舅跟三舅舅怎麼忽然舉家上京了,這倒是個喜慶的事兒,你請我去熱鬧那是一定要去的。”
雲染現在身份不同,尋常根本就不出門。許朝英也只打雲染有多不喜歡應酬,多少人家遞了帖子,她也輕易不出門的。
這次雲染這麼痛快地答應,許朝英的心情自然是很好。這說明雲染是真的沒把她們當外人,不然這樣的聚會,隨便就能給推了,她們也不好說什麼的。
心裡開心,許朝英就對着雲染說道:“這不是明年就到了進京敘職的時候,家裡人先來安頓下,大伯跟三叔明年纔到。而且,你要出嫁了,她們總要來喝杯喜酒的。”
還有自己的份兒。
雲染霞飛雙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心裡卻想着,現在京都因爲東宮的事情,鬧得是沸沸揚揚,現在兩家上京其實不是個好時機。
但是現在來說這話,金陵距離京都這麼遠,只怕東宮沒出事的時候,他們就上路了,現在自然也不能半途再返回去,只能硬着頭皮來了。
而許朝英來請自己,只怕是二舅母心裡另有打算,要藉藉自己這個未來洛王妃的名頭使使,給許家大舅母三舅母開開路。
她倒也不是不願意,親戚之間是要互相幫襯,但是未免急功近利了些。
想起自己爹爹遇困的時候,許家二舅舅跟二舅母袖手旁觀,雲染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是,許朝英跟許家兩位表哥倒是人不錯,待她也親近,偶爾許朝英來,兩位表哥還託她給自己送好吃的,好玩的。
算了,雲染嘆口氣。
大伯母到底是許家女,對自己的疼愛是真的當親生女的。
便是爲了大伯母吧。
雲染想起腦海中的那兩個名字,就笑着問道:“那你先跟我說說,兩位舅母家都有什麼人,免得人家來了我兩眼一抹黑,到時候對不上號,憑白的給你臉上抹黑。”
許朝英對她笑,“你這個八面玲瓏心肝兒的人,能出什麼錯。”
顧蓁聽了忙點頭,嘴裡還塞着一塊豌豆黃,嘟囔的說道:“就是,不過姐姐是真的不知道大舅舅跟三舅舅家的情況,表姐你跟姐姐說說。”
許朝英拿着帕子給顧蓁擦擦脣角,“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好吃啊。”顧蓁圓潤潤的小臉理直氣壯。
許朝英跟雲染頓時被她逗笑了,顧蓁性子直,人又單純,真是令人喜歡。
雲染給她續了茶,“那也不許多吃,中午我讓廚房做你最喜歡的三杯雞跟獅子頭,你現在點心吃多了,中午可就望肉興嘆了。”
顧蓁果然猶豫了。
雲染個許朝英又笑了一回,怕她吃撐了,打發她去院子裡溜溜圈。
顧蓁還真聽話的出去走走了,臨走還用帕子捏了一塊果鋪放嘴裡。
許朝英就跟雲染相視一笑。
“這次上京先來的是大伯母跟三嬸嬸,帶着三位妹妹,幾位堂兄都還要留在金陵讀書,暫時不能來。”許朝英細細的跟雲染說道。
許家在金陵也是大族,許舅舅這一輩兄弟四個,個個入仕。許二舅官職最高吏部侍郎,許四舅也不差任保定知府,要知道做過保定金陵知府的官員,若政治出衆爲官有道,由廷推將來可入內閣,這是一條青雲路。
許家大舅跟三舅稍微差點,不過看着家眷都來京都,可謂是也有打算的。
許大舅母有二子二女,兩個兒子留在金陵讀書,大女兒已經出嫁,只帶着小女兒許嘉慧上京。
許三舅母三女一子,兒子留金陵讀書,大女兒已經出嫁,這次跟着上京的是二女兒許念慈跟三女兒許芸嬌。
據許朝英說,兩位舅母跟堂妹都挺好相處的。
雲染唯一好奇的是,既然來京三位表妹,怎麼她腦子裡只出現兩個。
“那她們什麼時候到京?”雲染問道。
許朝英聞言就看着雲染笑了笑,“我娘說再有半月就到了,現在正在給她們收拾屋子呢。”
來這麼多人,住的地方也是問題。
風車衚衕那邊,可住不下這麼多人。
看來許家在京都還有別的宅院。
果然,就聽許朝英說道:“早些年前,許家在京都置辦宅子的時候,就是一起買的。不過是隔着一兩條街,也並不算遠。我娘現在忙的腳不沾地,就是給大伯母跟三嬸嬸家的宅子收拾出來。”
許家真是大族,知道京都這種地方居之不易,有機會先給兒孫置下宅子,現在這樣進京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到時候許家表妹來了,正好可以一處玩兒,多了個走動的地方。”雲染順着許朝英的話說道。
風車衚衕那邊,雲染尋常都不去,更不要說更不熟悉的地方,雲染也只是客氣客氣。
許朝英倒是沒想這麼多,只是想着雲染出嫁之後,姐妹們之間想要往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出嫁做了人家的媳婦,規矩就多了。
但是雲染有這句話她也很開心。
兩人又說了些東宮的事情,許朝英就對着雲染說道:“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來給你添箱,咱們自己家裡人總是要熱鬧熱鬧的。”
雲染心裡微暖,許朝英這話的意思也很明白,東宮出了這樣的事情,怕是她出嫁的時候,要受些委屈,所以自己家裡人關起門來熱鬧還是可以的,給雲染寬寬心。
中午留了飯,用過飯後,許朝英就跟顧蓁起身告辭了,臨走前說,“等日子定下來,我再來給你送請帖。”
雲染笑着應了。
送走她們後,雲染歪在臨窗的大炕上,靠着厚厚的軟枕,仔細的又想了一遍,確定自己的確是對許嘉慧跟許念慈沒什麼印象,還有個沒出現的許芸嬌,莫名其妙的兩個名字在她腦子裡閃過,想起龐姝儀的事情,雲染還是有些緊張起來。
許家還有半個多月才進京,雲染倒是先放放。
這段日子東宮那邊的動靜慢慢的消停下來,據傳出來的消息,是東宮一位侍妾深恨郭雲蕎有了身孕之後,就欺壓她,時常藉着有孕各種藉口罰她。
她一個小小的侍妾,姿容秀美,又頗得太子幾分歡欣,便被郭雲蕎是做眼中釘,暗中沒少磋磨她。
據說,有一回差點連命都丟了,這侍妾也是個骨頭硬的,爲了報復這才害了郭雲蕎。
那侍妾認罪之後,就當場撞柱自盡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太子妃難免落一個失察的罪名,被皇后狠狠的斥責一番。那侍妾自盡之後且不說,連她的家人都遭了秧,父親被奪官,抄家,很是淒涼。
東宮裡,伺候那侍妾的宮人,全部被杖斃。
等到這個事情塵埃落定,中秋馬上就到了。
“今年的中秋也不能熱鬧,太子的病情反覆,聽說前幾日都有些認不得人了,這幾日纔好些。據說,皇后娘娘現在留在東宮親子照看兒子,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焦寶惠來看雲染,輕聲說道。
焦寶惠有了三月的身孕,現在好不容易纔能出一趟門,就先來看雲染了。
雲染也不知道聞言就道:“若是他能少些算計,好好養病,也不至於到這一步。”
太子那個人心思太重,還幾次算計她,雲染對他是真的一點好感也沒有。
更不要說皇后還給司空穆晟塞女人,她對她更沒有好感。
但是慈母之心還是令人感嘆的,也就只剩這麼點了。
焦寶惠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就忙道:“你也別往心裡去,我這是糊塗了順口一說。”
“表姐自己快要當娘了,這樣想有什麼不對,這世上哪裡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只是她也只是愛自己的,對別人家的可就……”雲染倒是沒生氣,就是皇后那個人她真是不喜歡。
“我來還有個事兒,我也接到了許家的帖子,我聽說你要去許家?”
雲染點頭,是要去的。
焦寶惠就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