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錯了……”
“二叔……我真的錯了——”
“別,您老人家可千萬要息怒啊!”
悲劇了!寶柒目露驚恐,微張着嘴,看着頭頂上冷酷無情的男人。語氣加重,循序漸進,一句比一句更加軟膩。聲音相當的驚,語氣相當的軟,脾氣相當的沒有。
識事務,識事務!
心裡默默地念叨着這句哲理名言,她臉蛋上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幾分,此刻最大的祈願就是能在他手底下留一個全屍。
看得出來,今兒冷大首長果真是被她給惹惱了。氣惱之下的男人,猶如大野狼逮住了小白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不被拆吃入腹,那就奇了怪了。
“二叔……”
“二叔……”
一聲聲喊着,太降她的格調了!
好吧,事實上她真的不情願。但凡她現在的造型能夠稍微雅觀那麼一點點,她又何至於如此哀求他呢?每每想發橫,她垂下眼皮兒瞄瞄自己,就又不得不服軟了!
現在啥情況呢?!
房間裡,燈光下,嬌小白嫩的小身板兒可憐地被男人束縛着仰躺在牀上,半分都動彈不得。而捆着她的浴巾在撕成了條之後,堅韌得堪比繩索,雙手被他死死綁在頭頂固定住。最可憐的還是她的雙腳,分別拉開了綁在牀兩側的牀柱上,腳踝被浴巾纏住了,羞恥的造型大開門戶,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這番光景,除了哀求,她還能幹嘛?!
丫的臭男人,多像一個慣犯呀?!捆縛技術如此到位。
又快,又狠,又不留半點情面!
“錯哪兒了?說!”男人聲音冷冷如覆了冰,目光淬上一層怒意,恨恨地看着她,像一個資深的獵人。並不急於立即獵取已經到手的獵物,而是玩弄一般輕拂着她的身體,深邃的冷眸在客房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來一抹冷冽無邊的光芒。
肝兒顫!
冷芒!寒芒!暗芒!忽閃忽閃!
她覺得,他眸底像是暗藏着冷冷的殺機,一種恨不得刺入她骨肉的邪惡殺機。
咳,此殺,非彼殺,邪惡之殺……
二叔呀!
哀了!直接老實點兒,繼續認錯吧!
“二叔,嚯嚯!我說真心話來的。剛纔我檢討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哪兒都錯了。小到頭髮絲兒,擴展開來包括呼吸和細胞,渾身上下就沒有不錯的地方。”
這認錯態度,夠深刻了吧?
然而,男人不爲所動。
心肝脾胃腎,全都抽了!她白生生的臉蛋兒上粉蜜般的紅潮涌動着,一雙染上霧氣兒的美眸裡,全是哀求的神色,一對勾搭人的長睫毛眨巴眨巴,可憐勁兒的樣子,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心底裡卻在暗罵,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兒。
“二叔……二叔呀……”
“真心認錯?”
“真心的……比珍珠還真!比甄環還真!比海洋之星……”
其實,當然是假的。
而且,她心裡知道,男人同樣知道她裝的。
可是,以往每每在他想要狠心拾掇她的時候,她總能用這種盪滌水兒的目光化險爲夷。只要她故意甜得發膩的討饒,喊得他神經發麻,他就會放了她。
這一招,屢試不爽!
“得了!”冷斥聲裡打斷她,男人冷哼。
這小女人,滿嘴就沒有一句實話。
太欠收拾了。
“二叔……”她又喊,就爲了喊得他心裡發軟,喊得他迷惑之後,丟掉陣地向她投降。
不料,他目光一冷,狠狠地揪了揪她的小腿肚,面上沒有絲毫激盪,面色還更冷沉了幾分,睨着她冷得像地獄來的撒旦。
“敢玩花樣,就好好受着!喊什麼喊?!”
“二叔呀,你還真生氣啦?別介呀!咱有話好好說嘛。不過開個玩笑罷了……”
“玩笑?”挪過凌厲的視線,男人完全不與她乖巧的眼神兒接觸,湊近了她被緊緊束縛住的身體,手指輕浮地把玩着她可憐的小身板兒,一點一點,故意撓癢癢一樣的滑動,聲音冷冷:“我也是開玩笑!”
丫的,這玩笑開大了吧?!
受不了癢癢,她驚聲叫喚,又擰巴又掙扎。
“哈……哈……冷梟……呀癢……哈哈……別……我真錯了……”
悲催了!她是又想笑,又想哭。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怕人家撓癢癢。現在這情況下,身體不能動彈,卻被他這麼不輕不重地撓動着,什麼感覺?!老實說,她寧願被他狠狠地暴打一頓,或者他索性直接上了她也就罷了。任何一種殘酷的情況,都比被撓癢癢的感覺要好受得多。
靠啊!邪惡的男人,太狠心了!
“二叔!我錯了……別撓了,啊……哈……哈……”
完全無視她的掙扎和求饒,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大掌輕輕滑動,突地又撫上她的脣,指頭重重地磨了兩下,若有所思的冷聲裡,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考慮,是不是得把嘴給堵上。”
啊?!堵嘴!
現在已經夠慘了,還要堵嘴!看着自個兒白花花的身子擺在他面前,活生生像一塊兒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她是欲哭無淚,欲掙又無門。
現在還能活動的,就剩一張嘴了!
不行,絕對不行!
嚇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她輕輕‘哈哈’了一陣兒,眉頭蹙成了一道秀氣的小山峰,轉而求其次,又笑又扭地猛拋媚眼,嬌聲嚷嚷。
“二叔,我看還是不要了吧。這事兒你最懂了啊,沒有聲音,無聲電影表演出來的效果太次了。你玩着也不帶勁兒,是不是?不要堵我嘴!”
“說得好!”男人聲音依舊冷冽,帶着火的大掌往下滑落了幾分,眸底的火花一點點跳躍,喉嚨略微乾渴,聲音低沉沙啞,“有聲音,纔有情趣。”
籲……
丫的,情趣你個大頭鬼!
心裡暗咒着,好歹嘴巴算是留下了。
要知道,不能說話的狀態,對於一貫聒噪的寶柒同志來說,比不能動彈會更加要小命兒的。
反之,只要她能說話,她覺得一定會想到辦法對付他的。
“二叔,你別撓撓了,癢癢的難受!你想做什麼,就趕緊的吧!”
夠爽快了吧!男人還不趕緊撲上來?!
可是……
哼!
男人喉頭一陣急促滑動,明明呼吸就重了起來,目光卻只是看着她傻不啦啦地橫陳在他的面前。黑眸裡的光芒一簇簇閃地,還能穩穩地端坐如同泰山,手指不疾不徐地一寸寸掠過她癢得發慌的肌膚。
要命啊!她咬牙切齒,一輩子,最討厭人家撓她癢癢了——
突地,男人的目光鎖定在她細緻的眉心,聲音暗沉。
“你以爲,我做什麼?”
“……哼!就你那點兒小心思,還能想做什麼?就不是要睡我麼……”
“錯!我來給你按摩的。”
按摩?!
丫的大禽獸會有這麼好心麼?
再說了,有把人給捆起來按摩的麼!?
對此,寶柒表示深切的懷疑。然而,看着他冷冽凌厲的面孔逐漸在眼前放大,感受到他粗糙的指尖流連在身體的騷癢觸感,她身上越來越難受。
狠狠嚥了咽口水,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語調就軟了下來。
“行吧,行,依了你……按吧,好好給姑奶奶按啊,別墨跡——”
姑奶奶?
擰着眉頭,冷梟面色一沉。
當然,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關於姑奶奶的軼事。
冷冷哼哼,粗糙的手指劃拉一下,掠過她花蜜一般粉色的脣瓣,冷冽無波的俊臉上,本就幽黑的冷冽眸色,更加深暗了好幾分,一字一句,冷冽的聲音切齒。
“膽子不小,姑奶奶。”
“誒!乖,叫得真好!”閉着眼睛,寶柒眉眼生花,“趕緊給按摩吧!好好伺候你小姑奶奶!”
有些人吧,死就死在嘴上。
比如現在的寶柒,她就是這樣的下場。
一句話揶揄的話剛出口,男人猛地就俯了下來。
穿着浴袍的高大軀體如同大山一般的陰影壓來,比之她嬌小的身板兒,幾乎直接就能將她整個兒地覆蓋住,一雙着了火的眸子凝視着她,距離近得幾乎能燙着她的臉。
一邊兒撓她癢癢,一邊兒邪惡地說:
“求我啊!”
求他!
忍着癢癢,寶柒輕嗤:“做夢呢!打死都不求!”
“不求是吧?!”
說罷,男人抿着冷脣,粗糙的指尖和涼薄的脣反覆與她的身體膠着,聲音又低沉,又嘶啞,不可抑制的滾燙呼吸裡,夾雜着幾分難測的陰沉情緒。
不求,就吻,吻得她求饒爲止。
“二叔,不要!好癢,我就隨口說說!咳!我不是你姑奶奶,不是……”
男人冷色的眸光沉沉地鎖定着她,惡魔般凜冽的樣子,猶如一縷寒風掠過脊背,不期望的,讓寶姑娘激靈靈就打了一個寒戰,小身板兒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後退縮。
然而,腳被捆住了,她退無可退,壓根兒就挪不了半分。
悲了,哀了!天吶!
“饒了我啊!二大爺!”
眉心擰得死緊,梟爺大掌抓小雞仔似的拎住她,結實有力的手臂收得更緊,像個鐵鑄的包圍圈,牢牢鉗制她,“捆了還跑,不聽話,該怎麼懲罰?”
說的是懲罰,一個溫柔的吻就落在她的眼角。
眼角頓時熱了熱,寶柒心肝兒微顫。
如果不是身上又羞又惱的束縛感實在太過霸氣側漏,她幾乎會誤以爲,男人現在的樣子,其實溫柔得堪比春天一般的溫暖。
而實事上,比冷天還要寒冷。
尋思間,倏地,男人手指向下滑動——
一呆,一驚,她被突如其來的穿透噎住嗓子眼兒。懵圈半秒,大腦無法做出清楚的認知,遲鈍得像是嵌入了幾十公斤鉛塊兒,水汪汪的眼睛裡滲水,輕聲驚叫,“不要……”
男人目光涼涼,懲罰性地掐了掐她,“說不要得有資本。”
咬了咬牙,寶柒輕輕哼唧,“好吧,我承認你的話有道理。嘶……哎喲!”須臾之後,她擰緊了眉頭,做出一副痛苦狀來。
事實上,她並非裝的。
身上本來就很痛,再被他這麼弄一下,就覺得更痛了。
“怎麼了?”皺了皺眉頭,明知道她的呼痛可能有詐,男人還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冷聲問了出來。
他倆之間,正如周瑜和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見他語氣放軟,她心知有戲了。
長長的睫毛無辜地抖動幾下,硬是逼出了自己幾顆淚水來,把眼眶給打溼了,一邊可勁兒地眨巴,一邊兒用眼神兒顯示他看向自己的痛處。
“二叔……放了我吧,我的膝蓋,肩鉀,後背,手臂……沒有地方不痛的,你這樣綁着我,真的好難受啊……嗚……嗚……”
哭了?!
她的呼痛聲,生生揉碎了他的獸念。
眸色黯了黯,冷梟坐在牀沿的身體挪進一點,小心地捏了捏她所說左腳膝蓋,聽見她嘴裡發出的‘嘶’聲兒,心下惻了惻,又解開一個捆住的腳踝,擡高到自己面前瞅瞅,無視她羞恥的姿勢,對着那一截滑如凝脂的小腿肚輕輕揉了起來。
“這裡痛?!”
“啊呀——對對對,痛——”
痛字剛剛出口,她驚叫了一聲兒,吃痛得眼睛都瞪大了。
久不運動的人,在劇烈運動之後,最痛就是腳踝上方那塊兒了。
握住她白嫩得堪比牛奶的小腿,男人一寸一寸地揉捏着,心猿意馬,躁動不堪,眸底火花四濺,恨不得咬上那麼一口。
“你放了我吧,二叔……我難受!”再接再厲,她目光切切的哀求。
男人冷睨着她,絲毫不爲所動。
靠之——他怎麼這麼邪惡呀?
一邊兒是惡劣的懲罰,一邊兒癢癢的按摩。
對於寶柒來說,猶如冰與火,兩重天!
好吧,不放就不放,她不信他能捆她一輩子。
在他的按捏下,她抽氣着,語氣噎噎地開始責怪了起來,“……腳脖子,上面點,對,就那裡最痛……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你個大野獸,還好意思綁着我。真不是人!要不是你,我犯得着受這份兒罪麼。”
男人面色暗沉,聲音略略拔高,冷冷地說:“欠缺鍛鍊!所以,更得加把勁兒。”
“啊?鍛鍊,鍛鍊,鍛鍊爲了什麼呀!還不是爲了你自己!”想到他說過的話,寶柒覺得委屈得快要不行了,本來是裝哭,現在聲音裡吧,還真就帶上了點兒哽咽。一句又一句,沒有邏輯沒有道理地胡亂嚷嚷着,她的脾氣越發上來了。
驀地,趁他不注意,她那隻能夠活動的腳就開始亂蹬亂踹了起來。
“踹你!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解開?解開呀……”
男人抿着脣,陰沉着臉,大掌捏緊她胡蹬亂踢的小腳。不料,晶瑩粉嫩的小腳落入掌心,按捏兩下,略略有些失神。把玩着小腳,竟有些愛不釋手。
女人的腳和男人真是差別太大了。
這嬌嫩的小足,軟若無骨。
一根根渾圓白嫩的腳趾頭,綿若凝脂。
“不放是吧?想替我捏腳呀!?”自個兒的腳被他大手握着,有些癢癢,寶柒心裡難受得貓兒撓撓。轉念一想,讓首長爲小兵服侍捏捏腳,也算是她拿下了一城吧?這麼想着,她顧不得害臊就大聲命令了起來。
“捏腳?!”聲音沉沉,男人不露聲色地看着她。
擡起她的晶瑩的小腳來,一口咬了下去。
呀!
男人竟然咬她的……腳!
又麻又痛又癢,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擰着眉頭,無可奈何的寶柒同志,受不了這樣的折騰了:“二叔,丫玩夠沒有?你啥時候放開我?到底要綁多久啊!”
“等我高興。”
“你啥時候纔會高興?”眉目愕然,她有些鬱卒。
男人冷冷蹙眉,並不回答她的問題,繼續施力,一點一點有節奏的按捏和親吻着,冷漠的樣子嚴肅認真,還真像是吻式按摩,像是真沒有什麼歪門邪道的心思。
嘟着嘴,她想了想又問,“我要喝水怎麼辦?”
“我餵你。”
喂她?!她有手有腳幹嘛要喂?
斜着眼睛睨他,她哭笑不得:“我要上廁所怎麼辦?”
男人冷沉的目光微暗,視線轉向她含泉之地,低沉的嗓音裡夾帶着促狹之意。
冷冷地,說了四個字。
“就地解決。”
什麼?沒聽錯吧!寶柒腦子裡‘嗡’地響了一下,被束縛着的指頭動了動,目光吃驚地看着他深邃凌厲的眼眸,思索着他話裡的真實性。
王八蛋!報復心比她還要重!
心裡直髮狠,臉上卻不得不繼續裝委屈,一臉天真無邪的乖巧。
“二叔,你看我多可憐,就不能饒我這一回麼?”
“不能。”
“嗚——二叔!”兩條漂亮的鎖骨隨着她討饒聲一動一動,牽引着纖弱的肩膀也跟着顫動,束縛下的瓷白身子,閃爍着勾人心魂的嬌美。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個兒女人這樣時,不心生憐惜吧?!
可是,面前的男人在今兒被她戲弄的某種火的促使之下,大男人思想作祟……再加上,她現在沒有了棱角的美態,太撓心。
咬了咬下脣,寶柒眼看和他來軟的不行了,決定改變策略——來硬的。
哀怨的目光一轉,迎着他陰沉冷冽的視線,她小眉頭蹙着,含含糊糊地咕噥了幾聲兒,又開始拔高聲兒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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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梟,你丫王八蛋……警告你,你別玩得太過份啊!”
“不是要按摩?”
“有這樣按摩的麼?!”
“捆綁式按摩!難道你不舒服?!”
臉蛋一紅,她悲催了。不得不承認,在他獨創的捆綁式按摩下,她完全不受控制的可憐小身板兒,早就被染上了一層詭異又靡麗的瑰紅色彩,反常的越來越……。
沒錯兒,他在認真地按摩,她的身體卻在反常的發顫。
“按得舒服麼?”
“技術真差,你還得煉煉!”她不承認,死死咬着下脣,邪邪地揶揄回去。
尊嚴啊,爲了尊嚴,她必須不能承認其實真的蠻舒服!
男人眸色一暗,大手加重了力道。
“呀——”她輕呼,身體抖動。
“別動!”箍牢了她,梟爺冷沉沉的警告聲裡,帶着一抹低沉又性感的沙啞。
其實,她不知道,他比她還要難受百倍。
真不知道,究竟是懲罰了她,還是懲罰了他自己。要知道面前的小女人白生生帶着顫的鮮嫩身體,不僅僅只是在折磨他的神經,更是對他久經考驗的革命意識做出的最大考驗。
“……得了吧,我想動也動不了啊。你繼續按,我困了!先睡!”既然掙脫不了,寶柒命令自己那就好好地享受。眨了眨眼睛,她索性支配起免費的按摩師來。
“嘶……對對對,就是那兒!輕點呀,痛死我了!”
冷冷哼哼,男人黑眸更深了。
不知道是憐惜的情緒感染了雙手,還是心生了憐惜,他手上力道放緩了,還真是認真替她按捏了起來。
“對,就是那兒……舒服了……”
“……。”
“不錯……繼續啊……啊!我真困了!”
“嗯。”輕輕的碎吻一個,落在她形如彎月的眼角上,男人握住她精緻的小腿,淺淺地嘆息着,慢慢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
終於良心發現了?!
四肢得到了解放的寶柒,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心裡暗罵着大變態,嘴上卻恭維的感激涕零,“二叔,你對我真好……”
“少拍馬屁。”
男人灼燙的視線,正視着她的目光,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咳!
瞧着他眸底熾烈的火花直串動,寶柒雞皮疙瘩抖了抖,哧哧一笑:“沒有啦,其實我是誠心的。”要說這話也不完全是假的,一想到他剛纔闖進來的時候,恨不得殺了她的樣子,而現在卻在乖乖替她按摩,說到底還是什麼也沒有做,她心裡哪裡還有真氣?
冷梟微微眯眼,“趕緊睡。”
“……二叔,要不然你給我講個故事吧?”捏得渾身舒坦了,寶妞兒沒了骨頭一樣地癱軟在那兒,語不驚人吃不休。迷迷糊糊的打着小哈欠,小樣兒嬌豔得媚態橫陳。
還讓他講故事?!
梟爺暗暗咬牙,挑着眉頭,語氣冷冽,“不想睡了?”
“呃……好吧,我睡。”
咂巴咂巴嘴,寶姑娘心裡真的放鬆了下來。
仔細一想,她今兒並沒有吃虧,和冷大首長之間,算是一打一扯平了吧?勉強差不多達到了預期的目的,好歹今晚上守住了身子。
越想,她心裡越美!
軟着嬌嬌的身子任由他揉來捏去,往他懷裡湊了又湊,擺出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就眯起了眼睛。鼻翼裡充斥着男人身上清冽醇香的氣味兒。
渾然之間,不自覺就睡了過去。
美吧,睡吧~
她卻不知道,漫漫長夜,剩下來的時間,對於浴火焚身的男人來說,是有多麼的難熬。
心臟狠狠糾結,手指落在她的脣上,一遍一遍描繪着那兩片兒柔軟的輪廓,看着女人鮮嫩得像籠罩了魔光般媚到極致的樣子,男人深邃幽暗的瞳仁兒裡,幾許柔和,幾許怒。
到底是什麼情緒,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只知道,心底深處的男性獸念被她牽引着,熾熱得瀕臨爆發的小宇宙,快要崩潰了!
媽的!小禍害!
黑暗裡,他靜靜地仰躺在牀上,真後悔放她睡覺,恨不得馬上壓過去。
然而,實事卻是,他抱着她的樣子,呵護得像一隻小貓咪。那些念想,全部都只是大腦在正常反應之下,做出來的種種幻想罷了。
結果的結果就是——他啥事兒也沒幹成,反倒白白做了一晚上的按摩工。
該死的女人!
——★——
翌日,元旦節。
節假日的交通情況挺好,一路暢通無阻。
當異型征服者龐大的身軀開進紅刺特戰隊總部的時候,時間剛剛走過了九點半。因爲部隊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既然放假,冷梟還是過來了。
他今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陳黑狗同志再一次成了寶柒的專職司機。
停好車,他走車庫裡走過來,擡起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眸色沉了沉。掏出兜裡的手機來,給這個點兒還沒有出門的寶柒發了一條短信。
“今天雨夾雪,穿厚點。”
幾個字發完,他繼續往裡面,還沒有進入行政大樓,門口執勤的戰士走過來了。
“報告首長!”
頓住步,他蹙眉:“什麼事?”
執勤的戰士,真是昨天得罪了姑奶奶的那位哥們兒。昨晚看到寶柒和冷梟一起出去的,晚上回去,他心裡膈應着一宿沒有睡好。左思右想之下,他覺得今兒還是必須找一個機會給首長老實交待清楚這個事情。
於是乎,見到首長大清早一個人過來,趕緊上前去,認真細緻的把寶柒過來時發生的事兒通通都說了。末了,還認真的做了思想檢查,並且請求首長原諒。
聞言之下,梟爺眉心隱隱跳動,脣角差點兒抽搐。
他的親姑奶奶,原來如此——
小東西,還真敢啊!
手指微微攥了攥,他冷冽的面色如常,擺了擺手,“沒事,你做得對。”事兒已經發生了,他自然不可能去向戰士們解釋什麼。
親姑奶奶,就親姑奶奶吧,找機會,得好好收拾!
坐在辦公室裡不過幾分鐘,他剛剛交待完元旦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還沒有來得及放好辦公桌上的電話,私人電話就響了起來。
臉色未變,他右手放電話,左手拿出手機接了起來,語氣裡,千年如一日的冷漠。
“喂,大嫂!”
“老二嗎?”寶鑲玉的習慣,說話之前,就喜歡這樣確認一下。
“嗯。”
淡淡的,冷梟除了對寶柒,對任何人的語氣都是這樣。
不鹹,也不淡。
電話那邊兒的寶媽略略沉思了兩秒,像是在思考自己的措詞,小半晌才認真的問:“老二,公司下週三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你能不能過來參加一下?”
“找老頭子吧。”冷梟面上情緒不明。
這麼多年以來,關於二0三軍工集團的各種事務,寶鑲玉總是每次先來請示他,偶爾也會請示老頭子。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直接推到了老頭子那裡去,直接讓老頭子處理。對於企業的經營,他並不十分感興趣。
嘆了一口氣,寶媽說:“老頭子又去療養院了,讓我這事兒找你。”
“什麼會議?說吧。”揉了揉額頭,他無奈。
“事情是這樣的,前些天我去參加了一個軍工單位的高新技術與產品對接會。那個會議是國內首次幾乎集結了國營和民營軍工單位的會議。在會議上,921工程辦公室指定給二0三軍工一個非常大的項目,這事兒我不敢做主,得你們拿主意。”
蹙了眉頭,冷梟不答。
對於他的態度和待人方式,寶鑲玉這麼多年來也都習慣了。
沒有聽到他出聲兒,她頓了頓,續而接着說:“這個項目是……50噸級的振動平臺研發。”
50噸級?!冷梟眉頭擰住了。
由於國情的限定,軍工方面但凡是關於核工業,航空,航天,兵器、船舶等與國家命脈悉悉相關的東西幾乎全部都是國有企業的。私營的軍工企業大多隻能做零部件的加工和生產等等。而冷氏的二0三軍工集團作爲民營企業,卻是國內爲數不多的一家擁有軍工科研和生產經營的軍工企業,產品經過國家權威計量機構的鑑定之後,全部能直接用於國防。
當然,二0三軍工集團也有涉及力學振動行業。
寶鑲玉口中的振動平臺,在軍工方面的作用不言而喻。正如m國對華的禁售產品名單之中,就包括了9噸以上級的振動平臺。試想想,9噸以上的東西,m國就禁止對華銷售了。那麼,50噸級是個什麼概念?而921工程辦公室,爲什麼要把這個項目交給二0三軍工,最大的原因是之前參加神五、神九等的35噸級電動振動系統的研究,二0三科研所亦有人員參與了全程的力學動力衝擊試驗。
“老二……”
絮絮說了一堆,見他沒有吱氣兒,寶鑲玉喊了一聲,像是爲了確定他到底還在不在。
擰了擰眉,冷梟擡腕看了看時間,面不改色地淡然說:“行,我爭取。”
爭取?
這事兒可是老頭交待給她任務,必須要他參加的,怎麼能只是爭取呢?
緩了緩語氣,寶媽笑了笑,勸道:“老二,冷家的東西,遲早你得接手的。咱們家就你一個兒子,你不能總是這麼躲着吧?!老頭子說了,你一定得參加。何況,這個事兒,不僅僅只是關乎到我們企業,對於國家來說……”
“行!”領教過寶媽的嘮叨,冷梟怕她再說沒個完了,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想了想又說,“這樣吧。你先把這個項目的評估分析和預算報告發給我,我先看看。”
“好的。”他同意了,寶媽的聲音就輕鬆了。
面色轉冷,梟爺轉而又吩咐:“另外,大嫂,你一定得注意參與人員的資格審查,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我知道的,這事兒我都是親自抓的。”
“嗯,就這樣吧。”冷梟繃住臉,說完正事就要掛電話。
不料,寶鑲玉有些急切地喊了他,“老二,等一等——”
“嗯?還有事?”
遲疑着,寶柒語氣不慍:“小七她在部隊,還好吧?”
“挺好!”微微眯眼,冷梟淡定的說。
心湖裡,就像突然被人丟了一塊兒石頭一樣,一蕩一圈漣漪。
寶柒兩個字,足夠他心潮翻滾了。
不過,僅限於他自己知道。
“還有事麼?”
沉吟了好幾秒,寶鑲玉嘆了嘆,“沒有了,老二,替我多照顧她吧。這丫頭,唉!三個月……”語無倫次的說着,寶媽的話,有了上句沒有下句,毫無重點,完全不知道她到底要表達什麼。
更多的像是本來想說的話沒有說,以致於找不到話說纔不得不胡謅幾句。
冷梟撐了撐額,眉頭擰了又擰,“沒事我先掛了,大嫂!”
“好!報告我待會兒就傳給你!”
“嗯。”
掛了電話,冷梟靜靜坐了一會兒,又抽了支菸,二0三軍工的報告就傳過來了。
板着臉看完了所有的資料,他面無表情的冷臉上,依舊沒有半分表情。
沒有人,可以窺測到他的情緒。
……
……
寶柒沒有拒絕冷梟的安排。
因爲,有了陳黑狗做司機,她帶着小雨點兒出門的時候,會方便許多。
臨出門之前,她給寶媽打了一個電話問新年好。在電話裡,又和放假回京都的冷可心聊了幾句,完事之後收拾妥了才帶着小丫頭去了解放軍總醫院。
既然是好姐妹,在關鍵時候她就不能掉鏈子。小井這幾天在醫院裡照顧年媽媽,短短時間,人卻瘦了好大一圈兒,大過節的,她必須得去看看她。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她的消瘦,自然有範大隊長的功勞在裡面。
以前吧,她總覺得冷梟同志就是最難拾掇的男人了。而現在看到小井被範鐵給纏得受不了的樣子,不得不感嘆,範大隊長對於女人方面的道行,纏人的功夫比二叔還要厚臉皮。纏上小井時的那股子邪勁兒,痞氣兒,當然,還有尊貴和優雅勁兒,簡直是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絕對的,極品中的戰鬥機,追姑娘的檔次絕對夠高。
她帶着小雨點兒趕到軍總醫院的時候,範大隊長正規規矩矩的坐在年媽病房外間的沙發上剝蘋果,平素裡總愛翹着二郎腿沒有了,狂熱奔放的勁道也沒有,一張據小井說最適合接吻的嘴脣破了……
喲!
被小井咬破的?
放下東西,捅了捅小井的肩膀,她小聲問:“你倆那啥了?”
淡淡地睨她,小井眉目平常,“什麼哪啥?”
“他嘴怎麼破的?”
“關我什麼事!”垂下頭去,小井攬住她的肩膀往裡面走,壓根兒就不搭理沙發上大獻殷勤的男人。心裡尋思,被咬破嘴脣,也是活該!
昨兒晚上,他突然跑過來,把她按到牆上就猴急猴急地親。
她怒急之下,張嘴就狠狠咬了他。
結果,就那樣兒了!
嗤嗤笑着,寶柒胡亂猜測的瞅她的臉色,“還不承認呢!我都看出來了。姐妹兒,說真的,不如你就從了他吧!我瞧着他這幾年日子也過得不好,恕的罪,也夠了!”
年小井不答,清冷的臉上不給予任何迴應。
歪了歪嘴,寶柒嘆息。
安置好了小雨點兒,她善心大發,踏着愉快又有節奏的步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側過臉去,看着範大隊長俊挺的鼻樑,微微眯了眯眼。
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沒有把他這鼻子給打歪了。
這樣不是更帥麼?
抿脣笑着,她輕聲喊:“範隊,範隊……你夠可以的啊!”
“七七啊,大美女,你啊,就別洗刷我了。”範大隊長現在對她的稱呼,自然而然地隨了年小井。樣子親熱得不行,一雙眼睛裡全都是光彩,“記得啊,多多美言——”
心下嗤笑,瞧在他是自己領導的份兒上,她的態度也蠻恭敬。
“必須的呀!不過,她不聽我的。哈哈!”
“唉!就是軸性兒!”
大眼珠子一轉,寶柒不忍心了,轉話題:“範隊,你今兒晚上要去部隊麼,那不是文工團的妹子來參加元旦聯歡匯演麼?”
“去!”
正巧這時候,小井出來了,他偷窺一眼,抿了抿自個兒受傷的脣,“小井,你要去不?總政文工團的節目還是很有看點的,你們報社,有沒有安排採訪?”
說來說去,這廝鬼急鬼急的,就是想和人家搭訕,討一個話語權。
看到有寶柒在場,年小井不想拂他的面子,勉爲其難地說了句。
“不去。我要陪我媽。”
說完,又進去了!
看了看她的背影,寶柒挑了挑眉,又看向範大隊長:“範長官,你是不是技術太不過關了?!不然,怎麼就沒有什麼進步啊?”
“這個麼……”摸了摸鼻子,範鐵挪了挪高大的身體,聲音挺鎮定,“七七啊,萬里長城,它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在努力。”
噗哧!
寶柒挑了一下眼,斜着看他,“得了吧!你看看你,高幹病房,保姆一樣的殷切伺候,端茶倒水……這些事兒,你都一樣不落的做了。可還是沒有成果,你知道爲什麼嗎?”
身體一僵,範鐵皺眉,“爲什麼?”
睨了他一眼,寶柒心理狂笑,湊近了一點,頗有經驗的說。
“現代男女的思想不同了,不論男女,心裡其實都渴望被異性徵服……什麼是征服,範隊,你懂不懂?”
“征服?!”
“不懂是不是?”聲兒壓得低低的,寶柒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眨巴眨巴。
範鐵來了興致,“說說看!”
神色頗爲複雜地看着他,寶柒摸下巴,說:“這事兒,你得去問冷大首長,他最懂。”
“喲?呵呵呵——”意味深長的笑着,範大隊長挑挑眉頭,“說說,你是怎麼被他征服的?”
“呵呵呵呵——”同樣意味深長地挑了眉梢,寶柒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的說,“要與時俱進啊,範隊。事實上……是我征服了他。”
範鐵嗤笑,明顯不信。
寶柒捉弄之心又起,嚴肅了小臉兒:“你還不信呢?不信你就去問他唄。問問他是怎麼被我征服的……保管你受益良多。只要有了我一半的功夫,征服小井,小菜兒!”
“真的?”
“真的,比甄環還真!”想到冷梟被範鐵追問時的表情……
寶柒簡直想狂笑。
沒有呆太久,大概兩個小時,寶柒就牽着小雨點兒的手從軍區總院出來了。
陳黑狗盡職盡責的做着司機的本份,快到帝景山莊的時候,她在一個大型超市的外面叫停了汽車。算算日子,她的親戚快來了,她準備在超市買點兒女性必備品,隨便就帶回去了。
牽着手裡的沉默的小天使,她沒有讓陳黑狗跟着進去。一個大男人跟着買那玩意兒,她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想讓他先回去的,可是他弄死不從,只得讓他等在了門口。
慢吞吞地遊蕩在超市裡,她好不容易纔走到了買衛生巾的幾排貨架前面。
一排排地看着,她尋找着自己習慣使用的牌子。
突然,一個熟悉的影子跳入她的眼簾。
就在她手出去的時候,那個影子從她身邊兒掠了過去。
虹姐?!
幾年不見,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女人穿着一身兒普通的裝束,整個人像是憔悴了不少。她並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掠過她身邊的速度很快,像是看到了什麼要緊的人。
思索着,她透過超市裡的大柱子上的鏡面反射,看到慌不迭跑過去的虹姐,急急拉着一個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女人衣袖,邊說邊比劃着什麼。
被她拽着的女人,一頭髮絲隨意地披散着,遮住了半邊臉蛋兒,身形有些羸弱和纖細。
換了別人,她的側面或許認不出來。
可是她對於寶柒來說,同樣兒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被虹姐拽住的女人,竟然是遊念汐。
她怎麼會在這兒?
巧合麼!?
她認識虹姐?虹姐爲什麼又會拽住她?
疑惑太多,鬼使神差的,她摸了摸小雨點兒的腦袋,將她的小身體挪過來,擋住自己。
瞅了她一眼,聰明的小雨點,像是懂了,小身體靠在她的旁邊。
她蹲下了身去,將自己的身體隱在小雨點兒和貨架之間,裝着在認真挑選東西的樣子,慢慢地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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